老劉將吳迪拉到一側,神神秘秘的說:“這個地方很多人不乾淨,尤其是浴池裡的水最容易傳染疾病了。”
“我小時候也在大池子裡洗,也沒覺得有什麼疾病呀?”吳迪不解。
老劉拍了拍他,說道:“你們那裡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人?聽老哥哥的話沒錯!”
吳迪雖說並不明白,但是他看到老劉嚴肅認真的樣子心中已經明白了十成,他點點頭便走到淋浴頭下,老劉笑了笑也找了個淋浴頭衝了起來,衝罷,老劉招招手示意吳迪跟着他,不知緣由的吳迪只好跟着他走出去,他們在更衣室換了一身短衣褲走上樓去。
沒等到樓上便聽到拉二胡的聲音,不用問就知道演出馬上就要開始,因爲吳迪對二胡的過門也就是正式演出的前奏極爲熟悉,生長在北方的他就是聽着二胡看着二人轉長大的,能夠在南城聽到自己家鄉的曲子實在是令人興奮。
吳迪是第一次來到樓上的休息室,他一進來就有些傻眼,只見偌大的房間裡鋪滿了單人牀,每張牀上都鋪着潔白的牀單和一個柔軟的枕頭,老劉讓他躺在一張牀上、自己躺在另外的一張牀上,在前面的舞臺上三兩個手持二胡的藝人在調音,看的出來,一會就要有叫人激動萬分的二人轉了。
最讓他感到不可理解的是在牀鋪的周圍有好多的女人,看樣子年齡都不是很大,有的大概也就和自己的年齡相仿,這些女人或坐或靠或說或笑好似正常的很,更有甚者竟直接上了某男人的牀上做親熱狀,吳迪斜眼看着竟驚得喘不上氣來。
老劉見多識廣,他伸手招呼遠處的一個服務員,那服務員飄着走了過來。
“給我們上一壺茶!”老劉說。
那服務員笑盈盈的問:“先生,您需要什麼價位的?”
“120元的龍井,老哥我要去去火!”
聽到他要了一壺水竟然是120元,吳迪的眼睛瞪得更大嘴也張的更大了,他簡直就不敢相信這是茶水還是王八湯。
“劉哥,什麼茶要120元,這不是砸大頭嗎?”吳迪問。
老劉用手拍着將軍肚,“這個地方就是這樣,習慣就好了!”
茶水來了,外加兩個空杯子,那服務員伸手給每人沏上一杯,然後笑容可掬的哈腰說:“先生,請慢用!”
吳迪擡眼看去,見着女子果然標緻,便笑了笑說:“劉哥,這裡的女人咋都這麼好看呢?”
“呵呵,你注意沒注意,大街上沒有好看的女人,因爲好看的女人都在這裡呢!”老劉喝了一口茶說,吳迪起初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吧嗒吧嗒嘴慢慢的也理解了他所說的含義,便啞言失笑。
前面舞臺上的二胡一響、棒子聲也跟着頓起,從後臺款款走出兩個紅衣綠襖的演員,但見他(她)們手絹一轉,演出正式的開始了。
開始是一出小帽《月牙五更》,只見兩人繪聲繪色的唱道:一更啊裡呀啊月牙沒出來呀啊,貂禪美女呀啊走下樓來呀,雙膝跪在地土塵埃呀啊,燒燒香那個拜拜月呀啊...張廷秀私訪啊名叫回杯呀啊,呦王二小姐雨淚雙催呀啊,二小姐呀啊爲廷秀啊,落下那個傷啊傷啊哎了我說傷心淚呀啊!
緊接着就是《西廂記》、《二姑爺拜壽》等等,在東北有一句老話叫做寧舍一頓飯、不捨二人轉,吳迪正是此類人,他閉着眼睛用手打着節拍,完全沉浸在二人轉的世界中了。
南方人對這個其實並不瞭解也不會欣賞,只是二人轉的的詞語裡有一些葷嗑,很多人正是本着這些詞彙而來,比如像老劉這樣的就是其中之一,正當吳迪聽得興起的時候,老劉拍了拍他,然後探身過來,悄聲的問:“兄弟,你要舒服一下嗎?”
“既然來了那就好好的舒服唄!”吳迪眯縫着眼睛連想都沒想的說。
時間不大,正當他再次沉浸在二人轉的世界裡的時候就覺得有一雙手在他的身上四處的遊動、一陣女人特有的香氣也撲鼻而來,吳迪立時的被驚醒,只見在他的身側已經側臥着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藉着暗暗的燈光看去,只見她濃妝豔抹中帶着攝魂一樣的眼光,吳迪當時就明白了老劉是什麼意思,他立刻轉頭向着老劉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張牀上已經是空空蕩蕩的了。
“那個牀上的人呢?”吳迪問。
這女人浪浪的一笑,嬌滴滴的說道:“就在後面的屋子裡舒服呢,先生要不要去舒服一下?”
吳迪此刻已經完全徹底的明白了,他心中一陣的惶恐,用手將這女子推開,“實在是對不起,我這個、不方便這個,您還是找別人吧!”
那女人見狀並沒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他照舊浪浪的說道:“先生,第一次都害臊,慢慢就習慣了,來吧!”看着她那攝魂的眼睛、高聳的胸部任何男人都會升起無窮的慾望,可是吳迪今天是鐵了心不佔這一口。
那女子的細滑的手在吳迪的身上亂竄,可是吳迪閉着眼睛就是不吱聲,女子貌似有些着急,她突然的一隻手竟伸到了密處,吳迪就覺得渾身的汗毛孔都張開了,他連忙的一擰身轉到另外一側,就這樣任憑此女百般引誘、吳迪依舊不肯吐口,但是那女子越發的大膽了,她的手在吳迪的身上任意的橫行,時而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吳迪此刻極爲的惱怒,他用手一推,覺得沒用多大的力氣,那女子便“哎呦”一聲滾了出去。“有什麼了不起的呦!”那女子見吳迪真的來勁了,也就只好悻悻的走開。
再好的二人轉此時也無法引起吳迪的興趣,他接連喝了幾杯茶水,正想繼續倒卻發現水已經喝乾,就在他左顧右盼的時候,從他的身後伸過一隻手臂,吳迪看的清楚,這是一條美女的手臂。
吳迪擡頭看看這個女子,只見她的穿戴和那些妓女是絕對不一樣的,她身穿一件暗紅色的新式旗袍、旗袍上繡着大朵的牡丹,齊眉短髮上彆着一條彩色的髮卡,往臉上看嫩嫩的皮膚裡不存在半點的胭脂,看年紀也就是二十掛零的樣子。
“這麼點的年齡不去上學,跑到這裡做什麼?就爲了賺那點錢嗎?”吳迪心中頗爲好奇,他衝着她笑了笑,然後說道:“一會可以陪我聊會嗎?我沒別的意思!”
“我只是服務員,先生”那服務員突然接着說:“你是哪的人?”
“東北的,你好像是遼營一帶的!”吳迪也如是說。
“等下!”她說完話轉身快速的離開,很快又端着一壺新茶走了過來,吳迪雙手將茶接過說道:“可以陪我坐會嗎?”
“我們這裡有規定,服務員是不可以接觸客人的,我只能站着在你的後面和你說話了。”
吳迪點點頭,他也理解小姑娘的身份,也就不在爲難,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小的年紀就出來打工,而且是到這種環境裡,要知道在這裡時間長了,自己也會變黑的!
吳迪看了看周圍無人注意,便小心翼翼的問:“哎,看你的年紀並不大,怎麼倒這種地方?到別的地方打工不行嗎?”
小姑娘苦笑了一下,緊接着又甜甜的一笑說:“剛纔我在後面看見你了,你是少有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我挺佩服你的!”吳迪知道她說說的事情就是剛纔推走妓女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是微微的一笑而過。
小姑娘接着說:“我是高砍人,你呢?”
“我是吳家樓子的,咱們都是遼營市人!”吳迪高興的說道。
常言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今天的他們也有着相同的感受,吳迪告訴她,自己在三江集團的工地上班,有什麼難處就去找他,小姑娘點頭應允,兩個人還想繼續的說些什麼的時候,小姑娘卻擺擺手笑盈盈的離去。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