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爲長時間的禪定,竟讓費傑的意識同這個無主的虛界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契合,雖不能說掌控這個虛界,但已是能夠利用它做出一些簡單的運用,比如剛剛的確定薛亦菲等人所在位置,卻是輕而易舉了。
而又由於費傑禪定之前潛意識中便存了消除虛界狂暴源頭的意念,所以即便是在禪定之中,亦隨着時間的推移不知不覺地影響到了虛界主人臨終前的佈局,解除了施加在迷幻世界上的手段,一種極爲隱秘而又霸道的心神攻擊,能夠引發進入虛界者內心潛藏的最爲狂暴的一面。
如果是心思清正之人,一般不會受到這種攻擊的影響,但如果是歹毒心邪之輩,卻極容易陷入魔障之中不能自拔,變成完全受戾氣支配的兇魔,最終走向自我毀滅,就如同費傑看到過的骨骸,以及那名實力不凡的“大蝦”。
原來禪定還有這種好處?費傑沒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居然解除了那神皇強者的佈置,不禁暗自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薛亦菲等人應該就不會遭受到狂犬病患者的無差別攻擊了。
同時他又有些疑惑,自己和武藤蘭蒼井空小澤圓等等這些壞人那是通通認識,經常通過網絡神交體術精妙,也該算是心邪之輩了吧?怎麼一點影響都沒有?
搖了搖頭,費傑先將這問題放到一邊,心念幾變之間,已是找到了來自地球的其他人的蹤跡,完了之後暗自鬆了口氣。
來自地球的衆人當中,除了陸英傑和易夢之外,其他人都還在這裡,而且都平安無事。不過就只有薛亦菲四人運氣好,全是認識的人聚集在一起。其他人雖然也有聚集對隊的,卻多是和不認識的。而石舟、片皇和古禪三人都是單獨一人。
雖然各自分散,但費傑卻放下了大半顆心,畢竟人活着就是萬幸了。雖然找不到陸英傑和易夢,但費傑知曉他們兩人計算能力都不一般,或許此時已經走出了迷幻世界。而仍滯留再次的衆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在迷幻世界中的生活,此刻多是在修行練功。
話說回來,迷幻世界現在因爲費傑的緣故不會再有迷失神智的情況出現,反而變成了一個極佳的修行之地,估計進來的人都有些樂不思蜀了吧?
費傑失笑搖頭,就開始思索起如何解開這個神皇所佈之局來。
現在的他已經明白,周圍石柱林立的迷幻世界其實是虛界的一小部分,並不是說這虛界廣博有幾百萬幾千萬公里,而是這迷幻世界的確是個迷幻之地。事實上,迷幻之地的所有人相隔得其實都不太遠,頂多十公里的距離,近的甚至只相隔兩三千公尺,只是這個迷幻之地乃是虛界之中再進行空間分裂摺疊,從而使得空間變得彷彿無限廣闊。
這就好比紙摺扇子,將一張十分長的紙不斷摺疊成極窄的一條,看上去狹窄了,實際上這扇子還是有那麼大的面積。那神皇強者便是用的這種手段,不過基礎原理是如此,但空間結構實際上卻比摺扇子要複雜得多了。
費傑當初在腦中計算出軌跡圖的時候,就已經有類似的感覺,經過禪定之後才徹底明白了這迷幻世界的奧妙。他也不得不驚歎神皇畢竟是神皇,居然能夠直接控制空間,這好像是空間族纔有的手段吧?
至於這些石柱,其實是用來完成空間摺疊的控制點,乃是維持空間摺疊的關鍵,石柱本身並不堅固,只因上面有神皇之力護持,除非是神王級別強者全力攻擊,否則神級以下任何攻擊都直接無視。
而正是因爲空間摺疊的緣故,使得只知道表面情形的費傑一時也無法通過摺疊點準確地到其他摺疊空間中去,其他人之所以能夠相遇,很大成分還是運氣,又或者不同摺疊空間的生靈能夠相遇本身就是迷幻世界的一種運行機制。
所以,費傑想要和薛亦菲他們會合,就必須解開神皇所設下的佈置。
整理好腦中的信息,費傑覺得還是要從這些石柱上面着手。
如果他是楊濤的話,就能直接將上面的神皇之力吸收然後毀掉石柱便是,問題他不是楊濤,沒那種逆天之能。
而他雖然與這虛界有了某種契合,但他畢竟不是虛界的主人,所以沒可能直接控制虛界將迷幻世界的佈置給解除掉,不過這卻是一個很好的突破點。
費傑沉思片刻,閉上右眼,左眼卍解,剎那間眼前變成黑白世界,同時嘗試半禪定。
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因爲虛界與真實世界的原始構架有着很大的不同,其中蘊含的“道”亦有不同。
虛界的產生乃是源自於那神皇強者自我的意識加上對天地的理解,是一種模擬的介於虛實之間的世界,這世界中蘊含的“道”便是那神皇強者的“道”。
而聖尊雖然禪定六千餘年,但他的領悟乃是基於外界真實的世界,對於虛界來說並不適用。天地之道尚有跡可循,能從天地中進行領悟,但虛界之道卻源自於生命個體,難道要讓一個人去領悟另一個人?秉燭夜談深入溝通麼?殊不知人性比天性更加難以揣測?
故而費傑能夠在他人虛界中禪定,本身便已是一個能夠讓任何強者都大跌眼鏡的奇蹟,古往今來也只此一例,他能有一次成功便已是莫大機緣。其實這也就是藉助於“卍解”的特殊能力才得以成功,想要再來一次,雖不能說完全不可能,但也不是想來就來的事。
更何況費傑是想要進入半禪定,這可比禪定還要來得困難。
退一步講,就算費傑真能二次於虛界中禪定,但如果半禪定失敗,不知多久纔會再次醒來,到時候來自地球的衆人是不是都還活着,那可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不過費傑還是準備冒一次險,因爲除此之外,他尚想不出其他能夠順利到達其他摺疊空間的辦法。
虛界之玄奧再次讓費傑忍不住沉迷其中,心慢慢地平靜下來,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發自內心的大愉悅大暢快,竭力保持着不讓自己過分沉迷其中。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依舊是黑白玄妙世界,費傑卻逐漸進入混混沌沌的狀態,依稀感受到諸多在外界禪定時感受不到的特殊因子。
狂、傲、霸、獨……
費傑恍惚如同做夢,但內心卻又十分出奇地明瞭,這些都是存在於那名神皇強者身上的特質,那是一名既狂傲霸道又孤來獨往的超然存在。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名神皇強者身上亦有這種漠然。這種漠然並非刻意,而是因爲到了他那種境界,自然而然地便會俯瞰低等級生靈,就如同人類俯瞰螻蟻,即便那螻蟻長得有人類一樣的相貌,也依舊是螻蟻。
除此之外,費傑還感覺到了混雜的喜、怒、哀、樂……種種不同的情緒在他心中淌過,爲其喜而喜,爲其哀而哀,彷彿這些情緒都是他親歷過一樣,閉着雙目的他臉色隨之不斷變化,忽喜忽悲,忽微笑忽皺眉。
世界之中竟參雜個人情感,這便是虛界與真實世界的最大不同之處了,費傑現在感受到的,實則爲創造這虛界的神皇強者一生中重大情緒波動的鏡像反射。
而費傑現在還不知道的是,藉着卍解的左眼,他直接透析世界本相,終是以這樣類似作弊的方式把握好尺度地進入到了虛界中的半禪定狀態。在這樣的留有一分清明的狀態下,反而比完全禪定時感受到更多組成虛界的獨有的“人性”中的本質。
在混沌狀態中不知多久,費傑卍解的左眼到達所能維持時間極限,自行恢復原狀。
黑白世界消失的瞬間,費傑如夢初醒,腦中彷彿多了許多東西,但一時又分不明白。這感覺就好像自己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中的一切好像是自己經歷,但又清晰知道那只是一個夢。
慢慢的,費傑腦袋裡如同迷霧的東西變得清晰,竟都是關於這個虛界的奧妙。假如說第一次禪定後費傑對於這虛界的理解只是停留於表面,那後面這一次半禪定,卻已經讓費傑開始接觸到此虛界的本質。
費傑有所明悟,心知如今的自己雖然不能完全控制這虛界,但卻已經算是半個用戶了。打個比方,假如將虛界當成一臺有權限設置的計算機的話,費傑現在雖然不是管理員,但卻已經有了簡單的操作權。
雖然只是簡單的操作權,但對於現在費傑來說,卻是最需要的。
半禪定狀態下他對於時間還是有所概念的,費傑估計了一下,知道這一次半禪定有超過五十個小時的時間。這讓他多少有些訝異,記得最初卍解的時候,就算是一倍卍解,最長時間也不過五小時,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卍解能力已經上升了十倍之多。
五十個小時,想來不會出什麼變故……費傑心念一動,整個迷幻世界的佈局都浮現腦海,那些地方分佈有生靈皆一清二楚。根據對於地球衆人氣息的熟悉,把握到了他們所在位置,而當腦海中回憶出衆人相貌的時候,他們所在的位置便會放大清晰。
費傑並不覺得意外,乃至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飄浮至一根石柱之前,手掌按在石柱之上,鎖定薛亦菲等人所在位置,身上光芒一閃,已是消失原地。
當費傑再次出現的瞬間,數股氣勁便轟然襲至。
費傑嘴角一翹,不見他有何動作,四周濃郁天地元氣自動凝成一道光芒閃耀的防禦罩,
將他籠罩其中,將那幾股氣勁盡數攔下。
“不要動手,是我。”費傑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
熟悉的聲音讓正準備繼續出手的衆人皆生生將即將發出的勁力遏制住,一個個皆是瞪大眼睛看着防禦罩。
防禦罩驟然崩解成萬千晶華消散空中,一臉微笑的費傑出現在他們眼前。
“傑!”
“費哥哥!”
“公子!”
“費兄!”
四道身影在驚喜呼喊的瞬間便已是撲入費傑廣闊的胸懷中。
費傑摟着四人,心中也頗爲激動,肥臂依次撫摸着三女的香背,下滑到挺翹的臀部,摸到第四人的時候,發現這人臀部的肌肉比脂肪多,目光一凝,看向滿臉幸福靠着自己右乳的某人:“張兄,你這樣不太合適吧?”
“誤會,這是誤會,好久不見,是我太激動了。”光頭壯漢張賢老臉一紅,一下子就從費傑懷中脫出。
費傑懷中其他三女,便是薛亦菲、蕭茹和知春。三人皆是滿臉激動,將費傑抱得緊緊的。
費傑摟着三人細腰,暗自感嘆一句最難消受美人恩。
好一陣子,三女才平靜下來,蕭茹和知春臉色一紅,皆是不約而同地從費傑懷中出來,似嬌羞又似幽怨地看着費傑。
這可有點不對,迎着薛亦菲那帶着幾分莫測的目光,費傑乾咳一聲,道:“看你們都還好,我就放心了。”
“傑,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薛亦菲疑惑地道。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費傑微微一笑,簡單地將自己進入後的經歷以及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瞭解說了一遍。
薛亦菲四人聽着都直瞪眼,沒想到這個虛界竟是隱藏着這樣的奧妙,但更讓他們感覺匪夷所思的還是費傑居然能夠在這裡禪定,並且取得一定的控制權利,這實在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費兄真神人也。”張賢和王充呆久了,也學着吊了一句文,滿臉欽佩地看着費傑。
蕭茹和知春也滿是崇拜地看着費傑,眼中全是小星星。
薛亦菲微一沉思,道:“難怪我以前遇到不由分說的襲擊,原來是這樣……幸好傑你解開了那位神皇強者的佈置,不然我們就危險了。”
費傑心中一驚,道:“有人襲擊你?你沒受傷吧?”
薛亦菲搖搖頭:“我沒事,我與他的修爲在伯仲之間,且戰且退,退出一定範圍之後,他就找不到我了。”
“我也是,我也遇到了。”蕭茹連忙道。
“我也遇到了兩次。”知春點點頭。
“我遇到過三次,而且三次都是道境高手。”張賢苦笑道:“也幸虧我練的是玄武琉璃身,比較耐打,受到一擊之後能夠趁隙逃掉。”
費傑心中一驚,沒想到衆人居然都遭受過襲擊。隨即他就冒出一襠冷汗,當初禪定的時候,肉身毫無防備,若是運氣不好遇到一名仙境高手,恐怕他就在劫難逃了。
“不止呢!”蕭茹輕哼一聲道:“我和薛姐姐還有知春姐姐相遇之後,也有一次遭受襲擊,那人可沒有喪失自我,開始還和我們結伴,後來在撿到兵器之後,就起了壞心,想要奪劍,暗算出手。”
費傑聞言臉色一沉,道:“有人在清醒狀態下攻擊你們?是什麼人?”
蕭茹沒看到薛亦菲的眼神示意,立刻道:“那人說自己是什麼合我劍院的少主,叫聞人鮮玉,總喜歡炫耀自己的劍院有多麼多麼厲害,討厭死了。幸虧知春姐姐機警,沒等他暗算到亦菲姐姐,便一掌將他打得重傷逃跑了。”
費傑卻眼神一冷,別的他大可不在乎,但惟獨身邊之人,卻是他的逆鱗,不動聲色中已是將合我劍院聞人鮮玉之名給記住。
相處已久,薛亦菲對於費傑的性格頗有幾分瞭解,此時見他面色平靜卻眼神閃動,便知其心中所想,握着他的手輕聲勸道:“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而且知春姐姐已經懲戒過那人了,還是算了吧。”
費傑拍拍薛亦菲的手,淡淡一笑,對蕭茹道:“你們撿到了什麼好東西,讓我瞧瞧?”
薛亦菲見狀便知改變不了費傑心意,也只好作罷。
蕭茹連忙獻寶似的將撿到的兩把寶劍拿過來給費傑過目,得意道:“這和龍天來送給古大哥的刀一樣,都是能夠增幅內息的!”
費傑恍然點頭,隨手抽出一把劍,伴隨嗡鳴輕顫,劍身寒光流轉,催入內息之後立刻爆出明亮光華,劍芒吞出劍尖之外三尺,不由點點頭:“的確能夠增幅內息,是把好劍,難怪那人會起歹心。”
“是吧?”蕭茹得意一笑。
張賢卻驚訝道:“費傑,你的功夫恢復了?”
費傑這才發現無意間露了底,不過這也是因爲在場都是信得過的人的緣故,微笑之後點頭,道:“恢復了一些,不過想要完全恢復還需要時間。”說着把劍還給了蕭茹,“我也撿了四把,本來是打算送給你們的,不過四把中比得上你這兩把的卻只有其中一把。”說着就將身後插在菊花中以便隨身攜帶的四把兵器拔了出來。
衆人一下來了興趣,聚集過來傳看這四把兵器,分別是三劍一刀。注入內息後發現,的確如費傑所說,只有其中一把劍能夠增幅內息,另外三把皆只能不耗損內息而已。
不過衆人很快發現,那把能夠增幅內息的劍卻不一般,同樣是增幅內息,但這把劍增幅的強度卻超過了蕭茹手中兩把中的任意一把,可見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