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朗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飛了出去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聲音把秦朗一下子從夢境拉回了現實。
周圍雪一樣的白,白的有些晃人的眼睛,年前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在衝她微笑。
秦朗閉上了眼睛,心說,難道自己是到了天堂嗎。
“秦朗哥哥,你嚇死我了。”黃詩詩的眼淚落在了秦朗的臉上。
滴答一下,讓秦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眼淚流進了嘴巴里,鹹鹹的,澀澀的。
“我還活着。”秦朗終於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哥,你活着,沒事,從今以後你都要好好的活着。”黃詩詩趴在了秦朗的胸脯上嚶嚶的哭泣着。
秦朗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原來自己躺在病牀上。
房間裡非常的乾淨,靠着窗臺,有一朵盛開的菊花,黃色的花瓣在太陽下顯得那樣的倔強。和周圍變了顏色的葉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朗在努力的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蘭花,陳鐵剛,微信,聊天記錄,一點一點的全部都記了起來。
秦朗又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疼,非常的疼。
“不要想了,不要爲了不值得的事情去傷心。”黃詩詩輕輕的撫摸着秦朗棱角分明的臉。
秦朗坐了起來,黃詩詩拿過來一個枕頭靠在了他的後面。
秦朗出神的看着窗戶外面的那一朵小小的菊花。
如果記得不錯,昨天晚上應該是下了一場霜,可是菊花依舊是倔強的盛開着。
人生不相信眼淚,生活不會憐憫弱者, 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華,該奮鬥的年齡不要選擇了安逸。
秦朗一下子從牀上跳到了地上,因爲虛弱,秦朗重重的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膝蓋上帶來的疼痛感,讓秦朗變得更加的清醒,他跟自己說,沒什麼,只要自己還活着。
黃詩詩過來攙扶他,秦朗伸出來手,擺了擺,示意她不要動。
秦朗咬着牙從地上站了起來,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眸,可是秦朗沒有讓他落下來,而是硬生生的把它吞了下去。
淚水化作千萬把鋒利的鋼針,刺穿了秦朗還在流血的心,他想喊,可是忍住了。
“我媽呢。”秦朗問黃詩詩。
“阿姨已經沒事了,在隔壁的病房。”黃詩詩說。
秦朗走了出去,身體搖晃了幾下,黃詩詩看的心疼。
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秦朗看見母親靠在病牀上,正在吃着黃萌萌給播好了的橘子。
“我們回家吧。”秦朗跟母親說。
“好。”楊雪微笑着點了點頭。
黃萌萌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是在看着現在門口的姐姐。
“我送你們。”黃詩詩說。
“不用了。”秦朗拒絕了黃詩詩的好心。
黃萌萌看着秦朗攙扶着楊雪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忍不住抱着姐姐哭了,說:“姐,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倔強的男人,了不起。”
黃詩詩沒說話,拉着黃萌萌回了家。
黃正德今天回來的比較早,保姆已經把飯菜做好了,六個菜一個湯,也算是非常的豐盛了。
“爸,你們公司招聘的事情到底還有沒有戲啊。”黃詩詩問。
“已經定下來了,後天開現場招聘會,人事部經理會親自考覈。”黃正德說。
“爸,秦朗家裡頭出事了,你能不能安排人把他家的房子修起來。”說話的是黃萌萌。
黃正德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兒,說:“你們姐妹兩個今天這是怎麼了。”
黃詩詩就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父親說了一遍。
黃正德的老婆聽着嘆了口氣,說:“這孩子,真是沒好命。”
“我知道了。”黃正德說。
兩個女孩知道,父親一句他知道了就是說明他會安排的。
果不其然,父親拿起了電話,也不知道是打給了誰,說:“有點事你記住了,明月鎮,明月村有一個叫秦朗的,他們家房子不行了,明天安排人過去給弄一下啊。另外。房間裡的東西全部都給我送過去。別讓我重複。”
黃詩詩摟着父親的肩膀說:“爸爸,你最好了。”
黃正德最喜歡女兒撒嬌的樣子,笑咪咪的問:“把秦朗招到咱們家讓他做我的上門女婿吧。”
“我同意。”黃萌萌從一邊跳了起來。
“多嘴,跟你有什麼關係。”黃詩詩在妹妹的臉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秦朗坐車路過明月鎮的時候,看見了張德勝的車子從身邊經過,秦朗嘆了口氣,心說,命啊,誰都不能逃脫了老天爺的安排。
回到了家裡,下車的時候,秦朗看見了遠處坐在石墩上聊天的蘭花。
秦朗的目光在蘭花身上停了幾秒鐘,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自己已經重生了,希望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那該有多好。可是事情就像故意的跟他在作對,想要忘記的東西卻變得更加的清晰了。
院子裡依舊是那樣破破爛爛的,秦朗把母親送回了那個還算上房間的房間,放下了手裡帶回來的藥。
“秦朗,媽對不起你。”楊雪說話的時候,老淚縱橫,好像一夜之間頭髮又白了不少。
秦朗說:“媽,這個跟您有什麼關係呢。”
“當初要不是我在你的飯裡下了藥,也不可能和蘭花……”楊雪說不下去了。
秦朗這才明白,爲啥自己稀裡糊塗的就跟蘭花上了牀。
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辦法呢。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就算了吧。”秦朗擁抱了一下母親就出去忙了。
秦朗在院子的東北角搭了一個鍋臺,然後把安上了鍋竈,去超市買個麪條,火腿腸,之類的一些東西拿了回來,開始做飯。
磚頭搭起來的竈臺四處冒煙,秦朗被嗆得不停的咳嗽。
路過秦朗家門口的人有的像裡面張望一下,有的根本看都不看就過去了。
劉流這時候從外面路過,看着秦朗的德行說:“呦,我們的鎮長助理今天這是怎麼了。”
秦朗回頭笑了笑,滿臉的烏黑,露出來一口潔白的牙齒說:“書記,我沒有那個命,但是我吃飯吃的放心,不怕哪天一口噎死了。”
秦朗說完了呵呵呵的笑了,笑聲裡透着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