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最後都醉了,喝酒喝的酣暢淋漓的兩個男人摟抱在一起哭一陣笑一陣,在寂靜空靈的月光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寧揉着有些發漲的腦袋離開了秦朗的家裡,毛毛跟在王寧的身後,有些戀戀不捨,那樣子就好像一直被別人帶走了的小狗一樣非常的不情願。
秦朗坐在房間裡發呆,黃詩詩準備的早飯雖然很豐盛,但是秦朗沒有一點胃口。
看着母親還有黃詩詩吃過了早飯,秦朗洗了臉,颳了鬍子然後跟母親說他準備出去轉轉,這麼長時間,這麼多事情,他有些累了。
母親點頭,說:“走走也好,你能不能把王明義順便帶回來。”
母親給秦朗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是啊,他去哪裡才能找到自己的師傅呢。
秦朗含糊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就出了家門,帶着黃詩詩開着那臺公司給的車子走了。
張翰墨回到了公司以後,第二天就開車去了他姐姐家裡。
他已經習慣於這樣了,因爲在他心中,姐姐張秀麗比他的父親母親更加的重要。
他五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了。
他清楚的記得那時候姐姐十二歲,十二歲的一個少女獨自承擔起來生活的重擔是如何的艱辛,他至今都記憶猶新。
父親母親的棺槨就停放在院子的中央,四周除了白色就是黑色。
來的親戚當中,有好多人不是真的過來奔喪的,更多的是過來要錢的。
他跪在地上,寒冷的空氣已經讓他感覺不到腿的存在,他只是那樣有些木然的跪着,聽着周圍人亂哄哄的叫喊着,咒罵着。
棺槨被擡走了,放進了實現挖好的一個大坑裡,然後滿天的黃土,他感覺太陽好像都被遮住了。
他不知道和姐姐是如何回去的,回到了那個以前被別人羨慕,被別人嫉妒的家裡。
有人開始拿東西,一件一件的往外面搬。
姐姐並沒有想象中哭天喊地,並沒有淚如雨下,跪下來哀求那些人,而是抓住他的手跟他說:“弟弟,你一定要記住這些人的嘴臉,長大了給姐姐報仇,給爹孃報仇。”
看着姐姐冷到骨頭裡的樣子,張翰墨感覺自己的雙腿在不停的哆嗦,牙齒在不停的發出討厭的聲響。
雖然他盡力的想,自己是男人,是男人,可是沒用的。
有一個遠方的親戚想要拿走他父親給他買的一把玩具***,這時候,他隱藏在心裡的獸性終於爆發了,他衝過去,狗一樣的咬住了那個人的大腿,活生生的撕爛了那個人的褲子,還弄出來一個不算太大的口子。
結果是他被那個人一個嘴巴打到了牆角,暈了過去,那個人又捎帶走了一個微波爐。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姐姐的懷裡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還剩下一個桌子,一把椅子,一張牀,兩牀棉被。
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了,就像被土匪光臨以後的樣子。
他掙扎着從姐姐的懷裡出來,信誓旦旦的跟姐姐說:“姐姐,我長大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張翰墨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從那天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流過眼淚。
這樣說也不完全,因爲在姐姐跟了那個二流子男人的時候,他躲在房間裡的一個角落裡可能是哭了。
那年是他考上大學的時候,就要開學了,可是那種天價的要命的學費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壓在頭頂的一座大山,雖然他和姐姐已經盡力了,拼了命的在整個假期給人家幹活,扛大包,可是到了最後,手裡的可憐的鈔票還是遠遠不夠。
就在開學前三天的晚上,張家堡的有名二流子滾蛋狗娃來到了他們家。
張翰墨知道這個無惡不作的畜生,因爲好勇鬥狠,平日裡十里八村的人都會讓着他。
因爲這個,他這幾年卻是也賺了不少錢,看起來也是人模狗樣的德行。
狗娃和姐姐的年紀差不多,要是父母在,他狗娃就是想都不敢想姐姐,可是那天晚上他來了。
狗娃來了以後直接就跟姐姐攤牌了,說:“張秀麗,你今天要是陪老子睡一個晚上,你弟弟的學費我出了。”
張翰墨那時候已經出落成了一個英俊的男人,聽狗娃子這樣說,從門後面抓起來一個木棒就衝上來拼命,誰知道狗娃從身上抻出來一把大匕首,足足有一尺長,惡狠狠的跟張翰墨說:“兔崽子,我和你姐的事情,跟你沒關係,滾蛋。”
張翰墨並沒有理會狗娃子說什麼,一棍子砸了下來,誰知道竟然讓他給躲開了。
有時候想起來這件事,張翰墨心裡就不是滋味,因爲他終於明白了善遇到了惡那一定是沒有好結果的。
那天他被狗娃子打的全身是傷,想起來都起不來了。被扔到了隔壁的房間。
他聽見狗娃子**的笑聲,他在地上爬到了門口,想要衝出去,可是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他聽見撕扯衣服的聲音,還有姐姐的咒罵聲。
後來咒罵聲漸漸的小了,變成了若有若無的**,還有啪啪啪的聲音。
張翰墨知道一切都完了,完了。
在那一瞬間,他冒出來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他,給姐姐報仇。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張翰墨感覺自己就像電視劇裡面一個英勇赴死的壯士衝了出去,原本破舊的門板散落在地上,他的身上可能又多出了幾處傷口。
他看見那個畜生還趴在姐姐的身上,樣子讓人想起來所有的壞人。
菜刀在張翰墨的手裡高高的舉起來,就要落下去的那一瞬間,姐姐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狗娃子從自己的身上弄了下去,兩個人的位置瞬間變了。
張翰墨再想收回菜刀已經來不及了,他在那一刻想姐姐爲了什麼,她爲啥要這樣。
好多年以後,他才知道,姐姐不是心疼狗娃,而是爲了他的前程。
張翰墨雖然盡力的收了力氣,可是菜刀還是在姐姐的後背上畫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涌了出來,三個人瞬間全部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