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上來了,就彷彿是那個人從天上拉起來一塊抹黑抹黑的布,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只有那個破布單上面出現的窟窿投下來一些可憐的光亮。
京都市作爲一個繁華的大都市,用讓人迷亂的燈光盡力的闡述一種人定勝天的理論,可是,現實中,又有什麼人真正能夠逃脫命運的安排呢。
富商權貴如此,平民百姓如此,估計就是天上的神仙也還沒有逃出去六道的輪迴吧。
秦朗已經從黃恩波家裡出來了,心裡頭感覺舒服多了,畢竟自己彙報了一些給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以後的路還長着呢,之前已經做了一部分。
秦朗已經決定了,明天陪着黃恩波一起去市**找江少華,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秦朗也嚇了一跳,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平日裡他想都不敢想,可是如今他不怕了。
人生就是這樣,樹欲靜而風不止,所有的事情並不是順着你想象中來過的。既然要活下去,那就要努力的抗爭,即便是死了,也不能讓別人說自己是一個慫人。
秦朗走在大街上,有一個問題他始終不明白,那就是黃恩波爲什麼能夠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他難道和胭脂的想法是一樣的嗎。
他不知道,也猜不出來答案。
坐上了回學校的末班車,車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現在有錢的認還是多,公交車上大部分都是在這個城市裡淘金的農村人,這些人還沒有能力開着自己的私家車上下班,或者說,他們可能是爲了攢錢,然後衣錦榮歸。讓當初看不起自己的那些人,重新的又過來,讚歎,稱讚,雖然感覺很假,但是心裡會非常的舒服。
學校的門口,秦朗想起了強子,萬濛濛兩個人。
,聽見她說:“強子,秦朗這個小子不是出來了嗎,上午的時候王明義打過來電話他在不在,可是怎麼現在還沒回來啊,咱們這些東西要是再不吃就壞了。”
秦朗推門走了進去,強子看見秦朗的在沒進去之前,他感覺這兩個人還算的上是自己的朋友,可是從裡面出來了,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自己沒有朋友。
雖然在裡面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可是,他度日如年,他多麼希望能夠有人過去看看他,哪怕是一個眼神,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人關心他,可是,沒有,什麼人也沒有。
師傅那裡不用說,他不知道消息,自己不能怪他,可是強子……
秦朗想,如果換做是自己,他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把強子弄出來,可是如今……
秦朗不僅仰天長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
秦朗走到了自己的宿舍門口,聽見裡面亂七八糟的好像是正在說着什麼事情。
一個非常敏感的聲音,是萬濛濛的第一反應就是竄過來給秦朗當胸一拳頭,罵:“臥槽,這一天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才滾回來。”
秦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頭打的一陣咳嗽,好半天才停了下來,臉色通紅。
萬濛濛看見秦朗回來了,高興的跳過來,摟住秦朗在臉蛋上親了一口,也不管強子是不是吃醋,說:“大傻子,你是不是在裡面被人打壞了,找不到家了。”
秦朗看着桌子上擺的滿滿的一桌子菜,剛纔的火氣和不滿消了一部分,可是並沒有全消。
秦朗心裡頭有些矛盾,他在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是不是自己要求的過於完美,是不是朋友做不成想象中的那樣。
萬濛濛給秦朗倒了一杯酒說:“幹了。”
秦朗沒有推辭,把酒喝了,萬濛濛也幹了。
萬濛濛說:“秦朗,你師父究竟是什麼來頭,太牛逼了,竟然讓刑警對大隊長爲了你的事情跟上面的局長都鬧翻了。
當初我和強子過去找他江湖救急的時候我還納悶呢,根本沒想到他能起到什麼作用。
現在,通過這件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秦朗被萬濛濛說的雲山霧罩的,問:”究竟怎麼回事。“
萬濛濛就把他被抓走了以後得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萬濛濛說:”這幾天,我和強子正在跟大家商量,你要是再不出來,咱們就去公安局門口請願,像**施加壓力,相信終究會有人出面給你一個公道的,可是,沒等實施就聽說你出來了。“
秦朗這時候感覺心裡頭熱乎乎的,就把黃恩波還有胭脂如何的救自己,黃恩波的女兒燕子如何的被人報復跟大傢伙說了。
強子罵:”草尼瑪的,還是不是人,明天咱們去市**,這次不給秦朗討公道,給燕子討一個說法。“
秦朗和強子幹了一杯酒,說:”算了,我看還是我自己去好了。到時候,萬一出事了,留着你們在外面活動活動,也好能把我撈出來。“
大家聽了一陣鬨笑,說:”別指望我們,我們能做的就是跟你一起蹲班房。“
秦朗說:”你們要是有這個心我就知足了,相識滿天下,知心有幾人,今生有弟兄們如此,即便是現在死了也就知足了。“
秦朗說完跟大家又走了一個,臉上變得紅撲撲的,已經有了三分醉意。
強子笑着說:”死,扯淡,還沒有娶媳婦生娃娃呢,死什麼。“
旁邊有人說:”哎,白小菊這娘們這幾天一直沒來,聽說在醫院裡當小媳婦呢,端屎端尿的,不容易啊。“
秦朗低着頭沒有說話,但是額頭的青筋已經蹦了起來。
強子說:”閉嘴,吃飯。“
萬濛濛說:”本來就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要是我,寧肯跟着秦朗餓死,也不會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等待着施捨。”
秦朗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哆嗦,強子看的清清楚楚,踹了萬濛濛一腳,罵:“你他媽的能不能閉嘴。”
萬濛濛不服氣,說:“我說的就是事實,她白小菊這輩子就不是做正房的料,早晚會讓江城給甩了。”
啪的一聲,秦朗手中的酒杯碎了,破碎的玻璃深深地扎進了秦朗的手裡,鮮血一下子染紅了雪白的桌面,萬濛濛嚇得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