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步入至了林克的屋子裡。
看着正在冥想的林克,林寒沒有去打擾他,只是默默一旁,關注着這個自己預訂好的小隊核心成員。
林克畢竟是一名中二少年熱血輕狂,粗枝大葉,性格豪爽卻偏偏閱歷不足。
這是林寒一直不想那麼快招他進去的一個原因,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希望林克可以靠着洗髓液與自己教導的呼吸之法而達到人體極限,從而在步入神恩世紀之後,有更多機率得到好的職業。
在林寒多年的經驗來看,神恩世紀對神選者們的職業認證,基本上遵從着七分靈魂,三分意志的原則。
意志越堅定,冷靜,臨危不懼的,越有機會得到好的職業,而這堅強意志不可能平白得來,閱歷,或者熬得住寂寞的修煉,都是鍛鍊意志的好方法。
“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吧。”林寒打了標記於林克身上,瀟灑轉身,運起潛伏術消失在了林克臥室窗戶外。
數分鐘之後,林寒獨自行走在了一片荒涼的郊區之中,並順着幽冷的月色直接躍過山林,走捷徑向着星海市臨近的省城中京市旁的貧民區走去。
和所有的大城市一樣,貧民區總是刑事案件的高發區。
雖說華夏的貧民區橫行的黑幫們還沒有拉美那樣自立王國,就地處決普通人那般猖狂,但是強姦,搶劫,肆意毆打和脅迫之事,卻也時時在這片骯髒而擁擠的地方發生着。
一排排的鐵皮屋裡,住着對城市生活充滿了期望與夢想的人們。
他們並不是林寒想要的隊員,林寒越過了他們,站在一處高樓天台,雙手插在口袋裡,看向了下方。
他在尋找,自己想要的神選者。
“希望,今晚運氣不錯吧。”林寒享受着夜風,取出一瓶冰鎮的麥酒,坐在天台欄杆上望着下方那整片貧民區,緩緩喝了起來。
黑夜下,一位戴着黑框眼鏡的少年,正在慌張的奔跑。
他身體瘦弱,揹着書包,跑了一段距離,卻因爲體力不支而被身後兩個年輕的青年混混逮住,一下將他扔在地上,便是一陣亂打。
兩個青年混混後面,一個梳着金色馬尾頭,叼着一根軟中華的花格子襯衣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惡狠狠的叫罵道:“好膽,連我們長興幫的手機你都敢偷?”
“哼哼,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馬尾襯衣男大聲罵道:“打,給我狠狠打!”
“頭,這混小子我認得,他老爹是個賭鬼,老媽聽說給人跑了,卻還想着上什麼學,嘖嘖,我以前住在他旁邊還以爲他那麼厲害,勤工儉學呢,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偷。”
襯衣男身邊一位小矮子殷勤的靠近着襯衣男,討好的說着。
這時候,毆打得也有些累的一名打手提走了地上的書包,將裡面的書籍和一小塊細心包裹在塑料袋裡的麪包扔了出來,找着找着他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頭,東西沒在這裡。”那打手小聲的說道。
“啥?怎麼可能不在!”金髮馬尾張了張嘴,難道自己打錯人了?這可是很跌份的事,他轉身看向了小矮子。
“他爹是賭鬼?”
這金髮馬尾男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一點道:“他有沒其他親戚在市內?”
“沒有。”小矮子肯定道:“就一沒人要的雜種,他那老爸,聽說欠了一屁股債,一年前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是嗎?”金髮馬尾男嘴角獰笑起來:“總不能讓我白忙活吧,帶走他,送他去黑牢!另外你們嘴巴緊點,東西就說被這小子情急之下扔下水道了,明白了嗎?”
“明白了,頭!”其餘三人,連忙討好的應道。
黑牢,是長興幫專門關押那些被他們稱爲免費供體的地方。
所謂供體,其實就是隨着目前醫學發展起來而產生的新需求,比如人們常常知道的賣腎,事實上除去賣腎,還有骨髓,眼角膜乃至各種人體器官組織可以出售,並隨之形成了一條黑色的產業鏈。
這條產業鏈的供應端偏布全世界各處不發達地區,供應源或利誘,或如眼前這馬尾男這樣,直接脅迫那些沒錢沒勢又沒人注意的底層貧民,以此來謀取暴利。
林寒看着這一幕,也聽到了順風而來的細小聲音,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過來。
“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條巨大的黑色產業鏈,最終會在半年之後先從美麗堅那邊被爆出來吧。”林寒記得當初在逃亡路上看到過的相關新聞。
美麗堅那邊一名用2萬五千美刀賄賂某位州長成功的高級特工,結果以這位州長爲線索,牽扯出來了這一條供應源偏布全世界,消費地則在美麗堅的黑色利益產業鏈條,而由此被扯進去的各國相關安全官員,幾乎能讓每個知道具體數字的內部人士,暗暗咂舌不已。
這可以說是世界性的大丑聞。
涉及之廣泛,令人震驚,不過想想也是,那州長只不過是默認黑市交易存在並提供一點場地便利,每經手一筆就有千萬美刀的外水流入支持自己的基金會中,更何況其他的位居關鍵位置的大人物們?
錢,總是沒多少人能夠抗拒它的奪目魅力的。
林寒救不了其他地方的供體,也不會去救那些自己樂意拿着身體器官去換一時痛快的墮落之人。
但是對眼前這很可能就此失去未來的少年,卻是動了心思。
林寒看中了這少年的堅韌,整個被毆打的過程,這名顯然被誤會的少年,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只是捏緊雙手,咬緊牙關,雙眸帶着滔天恨意的忍耐着這份屈辱和疼痛。
林寒從這少年的眼中,看到了那股想要復仇的怒火與對自身境遇的極度不平。
這讓林寒心中略微有了一些觸動:“憤怒,不安,渴望着改變嗎?”
“也好,就讓我,來實現你那心中的慾望吧。”林寒喃喃自語,身影沒入至陰影之中,消失在那天台之上。
貧民區裡,金髮馬尾男叫來一輛麪包車,又讓人麻醉了那少年,便駕着車,趕回了他的據點。
這金髮馬尾男渾然不知,自己等人一行,早已落入林寒視線之中,作爲引路人,帶着林寒找到了他們的黑牢所在!
長興幫的黑牢,設置在遠離市區的一座看似平凡的農家裡,這兒長年有着兩名他們幫的精英看守,每週有專車供應物資,因爲黑牢裡面的供體都是不要錢搞來的貨色,因此幫會中的幹部,還特地找來了兩把獵槍交給下面的看守幫會,以免黑牢裡出現什麼意外。
金馬尾男顯然是幫會裡的高級人物,他帶着那少年,一路通行無阻的抵達了農莊,然後打開主樓附近一間全封閉的磚石結構屋子,便將少年扔了進去。
“砰!”
少年摔到在地,看清眼前場景的他,想到了旁人流傳中的黑牢,他不由一個激靈,痠痛的身軀好像忽然間再度充滿了力量一般,猛地爬起身子轉身向門口跑去。
“你小子!”金髮馬尾男一腳踢出,重新將少年踢了回去:“乖乖待着,到時候幫你賣一個好價錢,保你下輩子衣食無憂。”
“不,我不要,我只想要上學,也沒偷你們的東西,我……”
“啪。”金髮馬尾男一巴掌扇了過去,將激動的爬起身子的少年又打回黑牢裡,他盯着少年紅腫起來的臉龐,呸了一聲:“收聲吧,進了我們這,你就是想要自殺,也別想再出去了,哼哼,老實待着,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咳咳。”少年口中溢出鮮血,絕望的趴在地上,轉頭望向身後。
在這隻有一盞勉強正常工作的燈泡那暗淡燈光下的房間裡,骯髒的席夢思上,躺着五六個表情麻木,眼神漠然的成年男子。
他們坐視着少年被打,似乎已經習以爲常,沒有發出半點的嚎叫。
少年不明白,爲什麼他們這些人,會忍耐這樣的環境,忍耐這樣的待遇,那麼木然的接受自己的器官被移植的未來。
這時,少年前方那透着月色的門口,小矮子則是湊近開口道:
“頭,老師要過來也是明天,這小子要是叫下去,以我們的隔音條件,這大半夜的鬼叫也不是個事吧。”
“沒事,我讓小李去找布條封住他的嘴了。”金髮馬尾男子邪笑道:“等他被大師施法也變成那些木頭人,哼哼,又是一筆美刀穩穩到手了。”
“只可惜大師也是的,只肯對那些鑑定之後無依無靠的人出手,而且每週都要限定人數,不然我們也早就可以開上保時捷,住上海濱別墅了吧。”金髮馬尾男子說道。
“這,老師想來也是有他的擔憂。”小矮子搓手道:“畢竟他們這些黑暗世界的人行事,可能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規矩吧。”
“規矩……什麼規矩,能比錢更實在?”金髮馬尾男子搖着頭,顯然還是有些不甘心明明看到眼前有座金礦在手,卻無法去盡情挖掘開採。
“頭,我來了。”從車上下來就去了房間的青年混混小李拿着粗布和膠水走了過來。
“好,矮子,還有小吳你們兩個上去抓住他!”
“小李,和我一起,把他的嘴,給我封住!”
“不,不要!”被一個青年混混抓住手腳的少年,驚慌的叫嚷着,雙眸,憤恨而恐懼的望着逼近自己的金髮馬尾男子。
就在這羣人準備封住少年嘴巴的時候。
林寒的聲音,突然間落在了少年的耳中。
“小子,想要力量,想要變得強大起來嗎?”
“想要,向你身邊的這些傢伙復仇嗎?”
“來吧,服從於我,我將可以賜予你真正的力量!”
“我……我憑什麼相信?”
少年被這低語驚得大腦發懵,詢問頓時脫口而出。
就在衆人搞不懂這少年的聲音的時候。
忽然!
陰冷的空氣中,突兀間,傳來了一首帶着憂傷與淒涼美意的樂曲。
這樂曲緩緩流淌在空氣裡,震撼着人心。
金髮馬尾男的動作,在這一刻倏然停下,眼中閃過迷茫。
那幾個青年混混,也不自覺的放開雙手,因爲被這帶着悲涼之意的樂曲而勾起的不堪往事,而露出慌張驚恐的神情。
至於屋內那麻木的五名木頭人,卻也在這震撼人心的樂曲中,雙眸閃過痛苦神色,似乎恢復了一些自我意識。
“喵!”
一聲慵懶的貓叫,忽然在寒蟬悲鳴曲訝然而止之時,打破夜間寂靜。
隨後,在衆人目光所視處,一頭渾身皮毛黑得發亮,體型在1米左右的黑暗貓妖,舔着舌頭漫步出現在了門外。
這是林寒使用得自王冠副本召喚卡片而召喚出來的黑暗貓妖,雖然只是15級的普通魔物,可是魔物就是魔物,它的登場,立即引起了衆人本能的恐懼與不安。
“大虎,二虎!”
金髮馬尾男慌張喊出聲來,卻不想那兩個一直在屋內,察覺不妙提着獵槍的成年看守,剛剛聽到喊聲慌張舉槍跑出,就激怒了黑暗貓妖,被這黑暗貓妖靈活的踩在肩膀上,利爪一抹,頓時連慘哼一聲都不行,便冒着血泡倒在了地上。
“妖……妖怪!”
金髮馬尾男一屁股嚇得坐在了地上,神色慌亂,另外兩個青年混混也是腿腳痠軟,渾身無力。
至於那小矮子,目睹兩個壯漢慘死,更是喉嚨發乾,只想拔腿逃走,卻悲哀發現,自己身後只有牆壁。
“關門,快關門!”
“碰!”
黑暗貓妖的速度比起常人何其快,只是一躍,便躍了進來,喵嗚一聲,張嘴嚇唬住了在場衆人。
隨後,一襲黑衣,在月光下顯得神秘而強大的林寒,在門口顯出身影,攤開雙手,用着不可置疑的話語,開口道:
“諸位,來進行一場遊戲吧。”
“一場名爲復仇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