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趕到現場的時候,打鬥已經結束了。地上散落了幾十根鋼管還有兩節棍之類,當然,剛子一路灑下的鮮血也是清晰可辨,足以說明當時的激烈程度。
接到門衛電話的時候,王超正在與一名供貨商談判。一聽是拆遷公司的來了,王超也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現在一切都還沒有達成協議,難道他們還能強拆。
王超給門衛會話,讓拆遷的等一定,自己馬上就過來。沒有想到,張猛搶先了一步,一言不合把混混們給打跑了!
看見王校長過來了,學員們連忙圍攏過去,你一言我一語,繪聲繪色地向王超介紹剛纔的情況。尤其是說到張猛掄起鐵鍬消掉混混頭子一隻耳朵,退伍兵們臉上滿是欽佩之色。
一看藍盾這邊只有兩名學員受了一點輕傷,王超放下心來。然而,張猛畢竟動了傢伙,而且還把混混頭子的耳朵給削了下來,開發公司豈能善罷甘休?說不定,警察馬上就要過來逮人了!
這麼大的事情,王超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連忙給陳巖打電話,彙報學校這邊的情況。
聽到開發公司這麼快就找上門來,而且雙方發生了打鬥,張猛勇猛無比,不僅把混混打的落花流水,而且還削掉了混混頭子的一隻耳朵,陳巖禁不住會心一笑。
開發公司的總後臺是馬千里,自己與他有着莫大的仇怨,這一天早晚要來。張猛幹的很好,第一仗就給馬千里一個開門紅,讓這個傢伙心裡也要有點數,姓陳的可不是好欺負的。
陳巖自然瞭解哪些退伍兵的實力,三百名特種兵抱成一團,就是一千名防暴警察也是白給。怪不的有關部門把關很嚴,不會輕易發放武校許可證,這些人聚在一起,如果引導不善,的確對警方是一個很大的潛在威脅。
稍一考慮,陳巖當即給張猛通話,讓他趕緊離開學校,避一避風頭,警察肯定馬上就要過來抓人。同時,陳巖指示張猛,原來的手機不能再用了,防備警方使用定位技術。只要他們抓不到人,一切都好辦。
張猛非常牛氣,王超怎麼勸說,張猛也不願意離開現場,說是要會一會警察。警察們也要說理,混混們欺負到門口,自己是正當防衛。
經過陳巖的解釋,張猛總算明白了,馬千里手眼通天,在西京黑白兩道通吃,只要進了局子,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張猛被抓進去,人在有關部門手裡,陳巖就非常被動,很多手段就無法實施。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三十六計走爲上。
西京市這麼大,張猛對情況又這麼熟悉,想藏住一個人自然不是問題。不過,王建設非常熱心,給張猛出主意,乾脆躲到長橋鄉下去。王建設家承包了一塊果園,離着村子還有半里多路,裡面非常安全。晚上悄悄地過去,沒有人會注意。
真是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給王建設出氣之後,張猛一直對王玉梅念念不忘。憋了一頭汗,張猛才編了一個很蹩腳的瞎話,從王建設手裡要了王玉梅的手機號碼。
這麼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竟然沒有勇氣給人家小姑娘打電話,僅僅試探着發短信聊聊。剛開始的時候,對於張猛的短信,王玉梅一直沒有迴應,直到張猛連着發了幾十條,小美女纔開始給張猛搭話,態度很是曖昧,讓張猛充滿了幻想。
張猛口是心非地客氣了兩句,就答應了下來,隨即向陳巖作了彙報,準備到長橋鄉下去躲躲,不知是不是合適。
聽到張猛的請示,陳巖欣然同意。對於這位兄弟的那點花花腸子,陳巖自然非常清楚。接着這個避難的機會,如果能夠藉機加深兩人的感情,也是好事一件。
陳巖叮囑張猛和王建設,晚上過去的時候,讓王建設親自把張猛送進村裡,汽車不要進村,要遠遠地停在村外。
王建設的家鄉比較偏僻,汽車還非常少,晚上進去一輛汽車,會驚動不少人。同時,到了村裡之後,老老實實地在果園裡呆着,千萬不要與朱家兄弟再發生衝突。陳巖估摸着,朱家兄弟上次被揍服之後,現在看到張猛過去,肯定要遠遠地躲起來,更不會想到他是來避難的。不過,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王超同時請示,不少學員也參加了打鬥,是不是讓他們都躲一躲。陳巖表示沒有這個必要,法不責衆,只要大家一口咬定沒有人蔘加,有關部門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把三百名退伍兵全抓起來,那樣就是重大事件了。
緊急處理完手頭上的活,陳巖馬上開車前往藍盾安保學校。在路上,陳巖就開始給吳曉同打電話,給他簡要介紹了一下自己與馬千里開發公司的衝突。吳曉同的老子是公安廳長,關鍵時候吳公子可以從中給周旋一下。
吳曉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吳曉同提醒陳巖,只要不是實在五路可走,最好跟馬千里發生衝突。此人在西京根基深厚,與新任常務副市長更是密友,即便公安廳長,也要給他留三分面子。馬千里的這個開發項目,有西京市政府坐後臺,平民百姓很難扳倒他,吃虧是福啊!
陳巖趕到藍盾安保學校的時候,警察也到了!分局治安大隊、防暴大隊和當地派出所的警車都來了,足足有十幾輛,既有捷達、桑塔納也有依維柯,在藍盾安保學校門口停了一長溜。
十幾輛警車閃着警燈,“嗚哇、嗚哇……”地鳴着警笛,氣勢非常壯觀。警察們全副武裝,不僅有防暴盾牌警棍,而且防暴槍,九二微衝都上場了。不明真相的一看這個架勢,肯定以爲發生了什麼重大刑事案件,不會想到僅僅是一場羣毆。
松樹原的居民們跑出來不少,把現場圍得裡三層外三層。開發公司的人頭一天入住松樹原,就被藍盾安保學校的人打了個落花流水,領頭的還被削掉了耳朵,居民們感覺非常開心,對藍盾的勇氣欽佩不已。
當然,大家也想看一看,打了開發公司的人,警察怎麼處理。如果打了白打,大傢伙也想團結起來,一起對抗開發公司。
剛子也算有種,耳朵被削掉之後,硬是沒有去醫院,只是在附近的小診所上了點消炎藥,用繃帶把傷口給纏了起來。碩大的頭顱被包紮成了木乃伊,殷紅的血跡清晰可辨。
反正耳朵被野貓叼走了,根本無法再接,乾脆等着弄一個人造的吧!到了正規醫院之後,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是上藥包紮。按照彪爺的要求,剛子又出現在藍盾安保門口,給警察們現場作證。
看到警察們過來,剛子連忙跑到一輛藍鳥警車旁邊,指着自己的傷口說道,痛苦不堪地說道:“嚴隊,你要給我做主啊。我的耳朵被藍盾的人給削掉了,他們這是公然抗拒我們執行公務,絕對不能輕饒啊。”
被稱作嚴隊的是一位青年警官,區公安分局治安大隊副隊長巖峰,西京市政府常務副市長嚴光明的公子。
接到剛子的電話之後,彪爺一面讓剛子報警,一面緊急給巖峰打電話,讓他出面帶人去收拾藍盾的陳巖。
在這次松樹原開發項目中,爲了操作方便,馬千里與一家港資公司合資成立了一家新的開發公司。這家港資公司的老闆,就是巖峰的小姨。
這些開發商當然明白,華夏國的房地長市場泡沫已經非常嚴重,隨時有破裂的危險。這個泡沫一旦破裂,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市場都將一蹶不振。必須趁着最後關頭,再狠狠地撈一把。
泡沫隨時有破裂的可能,開發項目能不能早點開工,事關開發商的巨大利益。馬千里給彪爺下了死命令,別管使用什麼手段,只要能夠快點攆走那些居民,一切後果有他來承擔。
嚴峰掃了一眼剛子,發現這個傢伙真的掛了彩,而且可能還不輕。剛子的大腦袋包的想木乃伊,嚴峰也看不清楚,這個傢伙的耳朵是不是真的被削掉了。
下來汽車,嚴峰一臉正氣地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警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藐視法律的人!”
派出所的人拿着文件夾,正在對混混們進行現場筆錄。這些混混們的說法驚人的一致,他們隻字不提強拆的事情,只是說僅僅到了藍盾學校動遷宣傳,就遭到了藍盾安保學校的襲擊,他們身上都受了傷,請警察捉拿兇手。
這些混混都經常與警察打交道,有的甚至是二進宮三進宮,對警察的那一套程序非常熟悉,很快就進行完了現場筆錄。在警察的安排下,有剛子打頭,上了120的救護車,前往醫院進行救治驗傷。
只有傷情出來,警方纔能確定這場鬥毆事件的性質,否則就只能是一起尋常治安事件。
在藍盾安保培訓學校接待室,陳巖以董事長的身份,接待了治安大隊、防暴大隊以及派出所的負責人。
張猛是藍盾安保學校的股董,而且職務是訓練總監,屬於學校的要員,陳巖不能使用超級臨時工策略,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只好出面應對警方。
嚴峰冷冷地掃了一眼陳巖,非常傲慢地做了自我介紹,區公安分局治安大隊副隊長。
一聽嚴峰介紹,陳巖禁不住掃了這個警察一眼,這就是自己的新任情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