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風小了許多,空氣也比較潔淨,沒有了那麼多的沙粒子。一路走來,大家都是帶着防塵面罩,很少說話。人是羣居動物,一旦失去交流,早已憋得夠嗆。
趁着這個機會,陳巖摘下了防塵面罩,笑道:“阿古力,你是老沙漠,給我們講講你在沙漠裡的故事吧。”
阿古力本來就非常善談,一路與汪學海走來,汪教授除了偶爾與老頭交流幾句行進路線之外,幾乎就是騎在駱駝上想心事。老頭想跟汪學海說說話,又怕打斷他的思路,只好就這麼憋着。一會半會還行,時間一長,第一個受不了的就是阿古力。
一聽陳巖讓自己講故事,老頭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清了兩下嗓子,打開了話匣子。
阿古力很有講故事的天賦,也知道這些人對什麼感興趣,講的全是自己在沙漠裡奇遇。當然,很多發生在別人或着他父親身上的事情,也被阿古力統統拿來,改頭換面自己成了故事中的主人公。
什麼沙漠中的紅毛鬼、女屍復活、白駱駝化身美女救人,被老頭演繹地活靈活現,即便陳巖這樣講故事的高手,也不得不佩服老頭的水平。
有了老頭講故事,整個漫長的路途也不再那麼枯草乏味。剛開始的時候,美女特工還帶着耳麥聽音樂,或許音樂的魅力還是沒有老頭故事的魅力大,索性也關掉了音樂,成了一名聽衆,不時地插問一句。
進入西域探險,陳巖他們的目的是尋找西域地下城,解開超級細菌的秘密。這樣的高級別保密課題,陳巖自然不會隨便對外人說。在僱傭阿古力的時候,陳巖謊稱他們是一支大學的考古隊,進入西域沙漠是尋找西域古城的。
阿古力在沙漠裡當了多年的嚮導,什麼人物都接觸過,其中有真正的考古隊,也有掛狗頭賣羊肉的,打着考古的旗號,其實幹的是盜掘古墓的勾當。
初次與陳巖和汪冰倩接觸的時候,一聽是考古隊要請向導,老頭還真的相信了。不過,這個哈薩克老頭畢竟閱人無數,經驗豐富,見到幾位國安的保鏢之後,老頭心裡頓時一動,這些人絕對大有來頭,不會是一隻簡單的考古隊。
對於一個聰明人來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裝糊塗,不去接觸自己不應該知道的東西。老頭在這一點上做的很好,盡心盡職地當好向導,絕對不主動去問汪學海一句話。老頭很清楚,只要買賣一結束,他們就從此天各一方,或許根本就沒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
陳巖一聽老頭講的都是類似聊齋和西遊記的故事,故意說道:“阿古力,我聽人說,在西域大沙漠裡,買着很多古城,古城下面金銀珠寶無數。你在沙漠裡生活了五十年,進出沙漠無數次,一定發了大財吧。”
阿古力連連擺手,說道:“朋友,我們哈薩克人有句組祖訓,做人不要太貪心,屬於自己的東西,可以開心享用,不是自己的東西,一點也不要動。
沙漠是有生命的,會懲罰那些貪婪的人。沙漠中掩埋了無數的城池和財寶,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從沙漠裡把它們帶出來,哪怕你只拿了一粒珠寶,當沙漠顯靈的時候,就會在黑沙漠中迷失路徑,被風沙永遠地埋在裡面,再也別想出來了。
小夥子,你們雖然不相信我們的祖訓,還是不要太貪心,沙漠的東西就是屬於沙漠的,最好不要給沙漠較勁。如果沙漠一旦發威,誰也逃不過它的懲罰。”
對於阿古力的說法,汪學海教授深以爲然。人類的自然環境變得這麼惡劣,就是對大自然喪失了敬畏感,大肆開發掠奪,導致自然災害不斷上升,空氣、水污染嚴重。別的不說,京城距離沙漠這麼遠,每年都要受到沙塵暴的侵擾,甚至面臨着遷都的危險,何嘗不是大自然的警告和報復。
陳巖微微點頭,非常鄭重地說道:“阿古力,你說的太好了,我們已經記住了,絕對不會貪心的。像我們這樣的好人,世界上已經太少了,真主一定會保佑我們的,你說是不是?”
一聽陳巖把自己說成好人,美女特工輕輕撇了一下嘴。別人不知道,盧佳可是非常清楚陳巖的底細,這絕對是一個壞點子層出不窮的傢伙。
阿古力對陳巖還是非常滿意的,畢竟陳巖沒有給他討價還價,反而給他多加了五十塊錢。老頭讚許地說道:“小夥子,真主一定會保佑你,保佑你娶到最漂亮的媳婦。”
老頭經驗豐富,早已看出陳巖與汪冰倩關係曖昧,趁機又拍了一下馬屁,希望陳巖在結賬的時候,是不是能夠額外再給點小費。阿古力曾經給外國人當過嚮導,嚐到過其中的甜頭,還想再有一點額外收入。
陳巖會心一笑,這個老頭還挺時尚的,有了一個嘴甜又會講故事的嚮導,旅途就增加了不少樂趣。
陳巖他們現在剛剛進入沙漠,無論是駱駝還是考察隊員,體力和心情都不錯,行進的速度也很快。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經過一天的急行軍,他們已經往沙漠中行進了五十多公里,過了沙漠的邊緣,開始進入真正的沙漠了。
夕陽西下,沙漠一眼看不到邊,沙闊天空,人的心境也一下子顯得開闊了不少。阿古力老頭不僅故事講得好,歌聲也非常動人,蒼茫渾厚,很有民族特色,兩位美女更是受到環境和阿古力的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唱起歌來。
國安派來的四位高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專業人士,標準的面癱男。不過,進入沙漠腹地之後,這些高手也逐漸變得開朗起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沒有進入沙漠之前,陳巖曾經欣賞過關於沙漠景色的紀錄片,什麼沙海、沙丘、紅柳一類。不過,真正進入沙漠,給陳巖們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楊。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會相信沙漠中竟然也有樹,而且還能生長到這種高度。每一棵胡楊樹都像一條蒼勁的飛龍,所有的樹枝都歪歪斜斜地伸向一個方向,好像這條龍在沙漠中貼着地面飛騰。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歷經了上千年,胡楊樹早已枯死,樹幹被風沙吹得都快平貼到地上,但是它仍然不肯倒下。
陳巖掏出相機,一路走一路拍照,記錄下這些奇異的景觀。三位隨行的博士也是第一次進入沙漠,一看陳巖開始拍照,也禁不住趕快抓拍,不放過難得的美景。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按照阿古力的要求,大家停止了前進,開始宿營。老頭親自選了營地,把二十匹駱駝連在一起,組成了營地的最外面一層屏障。
行程剛剛開始,食物非常豐富充足,大家的心情也不錯,吃了一頓豐富的晚餐。阿古力拿出自己帶的白酒,讓給大家喝。考察隊的大老爺們不少,喝酒的卻不多。三位科學家不沾白酒,四位國安保鏢雖然都是海量,只是有紀律規定,他們是絕對不敢喝酒的。
弄到最後,只有陳巖陪着阿古力喝了起來。在陳巖的勸說下,汪學海也喝了一小杯。只是,汪教授不適應這種自釀的烈性酒,被嗆得直咳嗽。
吃過晚飯,汪教授把陳巖、汪冰倩和盧佳召集到自己的帳篷旁邊,總結一天的行程,有汪冰倩執筆撰寫考察日誌。
按照汪教授研究科目,西域地下城雖然就在大沙漠中,野史中也有相關的記載。但是,滄海桑田,經過幾千年的風雨剝蝕,特別是在沙漠氣候中,風沙掩埋更是恐怖,地表痕跡根本不可能留存。
按照現在的行進速度,再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要進入沙漠腹地,也到了西域地下城的範圍,就需要開始探查一切蛛絲馬跡,爭取找到這個神秘的空間。
沙漠裡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陳巖他們是科考隊,不是來旅遊的,不可能升起篝火載歌載舞。簡短的會議結束之後,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野營帳篷休息,恢復體力,明天繼續前進。
wωw •тTk дn •¢ O 在京城的這兩天,陳巖一直與汪冰倩在一起。兩人乾柴烈火,郎情妾意難分難解。現在進了沙漠,大家住的都是狹小的野營帳篷,十幾個人一個挨一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小動作。
從汪冰倩那哀怨的眼神中,陳巖也看出了熟女的壓抑。陳巖咧嘴一笑,大家都忍忍吧,實在不行,也要找個方便的地方加個小竈啊。
按照各自的分工,野營住宿也是有講究的。二十頭駱駝圍在最外邊,四名國安保鏢和阿古力是第一圈,接下來是陳巖與三位博士,汪學海與兩位美女住在最裡面。
其實,陳巖的帳篷與兩位美女離的最近,三人幾乎就是頭頂頭,大家小聲說話都聽的輕輕楚楚。
陳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頭邊有人悄聲說話。陳巖睜開眼睛一看,是美女特工再叫汪冰倩。從兩人的悄聲話語中,陳巖聽出了兩個美女的目的,她們要去方便,相互做個伴。
如果考查隊都是純爺們,自然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往外走幾步就可以就地解決。不過,考察隊是混混編隊,兩位美女自然要顧忌許多,不能讓幾個男人看到什麼無限風光,自然要稍微遠離營地,找個隱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