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在水潭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是肖浪也並不知情,只是看着張揚逐漸遠去的背影,肖浪卻是隱隱感覺如今的張揚已經有些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不管是氣質還是脾性。
回到京城,張揚的生活依舊和以往一樣,似乎泰山之中發生的那一幕,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
只是在接下來剛剛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張揚便是接到王飛打來的一個電話。
此時的張揚正在辦公室裡面指導着蘇荷接手公司的事情,看見手機上竟然是王飛打來的電話,張揚不由微微一愣。
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裡面,王飛幾乎很少會給他打電話,哪怕是張揚的電影上映,也僅僅只是讓委託人來和張揚談合作的。
但今天,王飛卻是給他主動打來電話,這讓張揚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如果不是王飛遇見了什麼事情的話,王飛斷然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喂,小飛哥,有什麼事情麼?”張揚對蘇荷點了點頭,便是平靜的對王飛問道。
而在電話另外一端,王飛沉默了片刻後,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嘶啞,緩緩對張揚說道:“張家村……張家村……”
“張家村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不着急。”一聽見王飛那嘶啞的聲音,張揚心中微微一滯。
雖然他心中很着急,張家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現在王飛的情緒顯然不是很穩定,所以張揚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王飛平復下心情在詢問。
張揚的父母一直都住在容縣,這件事情張揚倒是非常的清楚,但張家村畢竟是他們一家人的根,所以張揚從心底而言,是不希望看見張家村出現任何的意外。
“張家村沒了,容縣也沒了……”過了好一會兒,王飛這纔有些呆滯的對張揚呢喃道。
“小飛哥,你能說的在清楚一點麼,爲什麼說是張家村和容縣都沒了?”張揚雙目之間爆發出一抹冷光,雖然他不知道王飛話語裡面的意思,但顯然,張家村和容縣絕對是出問題了。
而現在,距離他當初和那位神秘中年男子約定的時間不過還有半個月而已,如果張家村和容縣出了什麼事情,顯然就是這位神秘中年男人的傑作了。
張揚可以不在乎其餘人的生命危險,但他卻在乎二老的生命,所以在這一刻,張揚心頭也是不由升起幾分慍怒。
“張家村和容縣都沒了,張家村和容縣都沒了,難道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麼?!張揚,我恨你,我恨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們身邊,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現在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王飛忽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對張揚咆哮道;隨着王飛的話落下,張揚便是聽見手機裡面傳來一陣咚的聲音,緊接着,電話裡面便是一陣忙音,顯然手機應該是被王飛給砸爛了。
就在張揚剛剛掛掉王飛的電話,劉帥的電話便是再次打過來,看着手機上顯示着劉帥的電話號碼,張揚雙眼微微一眯。
如果剛剛王飛的話是忽悠他的話,那麼現在劉帥打來的電話,無疑是證實了王飛的話。
“喂。”張揚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按下手機接聽鍵,對劉帥說道。
“頭兒,張家村和容縣裡面所有人都死了……”劉帥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對張揚說着,甚至都沒有其餘的開場白。
一聽見劉帥的話,張揚大腦之中一下子呈現出一片空白。
饒是上次在泰山之中,他的記憶已經全部恢復過來了,但對於這個世界的所有親人朋友,張揚同樣不可能放下。
哪怕是張揚很清楚,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面的那些人,還在苦苦的等着他,但張揚必須將這個神秘中年男子給殺掉之後纔會回去,否則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就此離開的。
原本他所想要保護的人,竟然在這一瞬間都死掉了,這讓張揚如何能夠接受。
“知道是誰做的麼?”張揚冷冷的對劉帥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那位所爲了,所以……”不等劉帥說完,張揚便是直接命令劉帥道:“查,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得將他給我找出來,哪怕是將這個世界給翻遍。”
“是,兩位首長那邊的意思也是這樣。”劉帥對張揚匆匆說完之後便是掛掉了電話。
而張揚掛掉劉帥的電話號碼之後,迅速拿起手機,找到二老的電話號碼迅速打了過去,但緊接着電話之中便是傳來一陣忙音。
聽見這一道聲音,張揚心中微微一沉,緩緩放下手機,輕輕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兒,這才重新睜開雙眼,轉過身望着滿臉關心之色的蘇荷微微笑道:“老婆,你現在帶着孩子先回家一趟吧,我要出去處理一點事情。”
“嗯,你小心一點。”蘇荷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之前張揚電話之中,顯然是容縣和張家村出了什麼事情,而容縣和張家村之中,還有着張揚的親人,所以蘇荷雖然很擔心,但她卻知道,她阻止不了張揚,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張揚擔心她們母子倆。
將蘇荷母子倆送到蘇家之後,張揚便是直接開車朝着肖浪家迅速駛去,只是在張揚剛剛來到肖浪家的時候,便是看見肖浪正站在家門口,臉上不喜不悲的望着張揚,似乎是在專程等他一樣。
張揚直接下車,來到肖浪跟前,直接一拳狠狠打在肖浪的臉頰上,肖浪甚至都沒有還手,身體被張揚一拳揍飛出去幾米遠,然後又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吐出一口鮮血,靜靜的看着張揚。
“你是知道這一切會發生的對不對?爲什麼……爲什麼?”張揚身形一動,再次來到肖浪跟前,一把將肖浪的領口抓住,近乎咆哮的對肖浪大吼道。
“我如果告訴你,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會這麼快就發生,你相信麼?”肖浪自嘲一笑,然後看着張揚平靜說道:“哪怕是我知道這件事情,如果換做之前的話,我告訴你了之後,你會怎麼做?憑藉你的性格,你絕對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那個時候,你過去無疑是送死的行爲!”
聽見肖浪的話,張揚神色微微一滯,如果換做半個月之前,他去找那位神秘中年男子的話,的確是送死的行爲,而肖浪之所以沒有告訴,或者說是肖浪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也只是擔心他的生命安全而已。
“他到底是誰!”張揚冷冷的看着肖浪問道。
“你現在不是要去容縣麼,既然這樣的話,那等到你去了之後,不就知道了。”肖浪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告訴張揚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隨即,張揚深深的看了一眼肖浪,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鬆開抓住肖浪的領口,重新坐在車上,而這一次,肖浪也是跟着他一起上了車。
車子瘋狂的在公路上疾馳起來,一路上,張揚幾乎是將車子的速度開到了極限,等到他抵達容縣的時候,望着眼前這一幕幕,張揚和肖浪兩人心頭皆是一陣陣寒意。
此時的容縣,哪裡還有當初的熱鬧情形,有的僅僅只是一片無盡的廢墟,似乎整個城市都變得滿目瘡痍,一些原本在地震之後重新創建起來的那些高大建築物,都已經紛紛被毀掉,地面上全是一片片猩紅的鮮血,就連大地都已經被染紅。
無數的屍體隨意堆積在地面上,此時,天空之中的太陽也逐漸緩緩沒入雲層之中,天空之中瞬間烏雲密佈,僅僅只是幾分鐘時間,天空之中就開始下着瓢潑大雨,似乎連老天都在爲這一場大屠殺感到悲哀,想要用這一場大雨來將地上無數的鮮血給洗刷掉。
只是很可惜,地上的鮮血早已經滲透到泥土之中,根本不是一場大雨就可以洗刷掉。
“張……張先生……”就在張揚和肖浪靜靜的站在大雨之中的時候,一箇中年警察緩緩來到張揚和肖浪跟前,對着張揚輕聲叫道。
“找到我父母的屍體了麼?”張揚轉過身,那一對眼睛之中帶着幾分血色,看着眼前的中年警察問道。
這個中年警察看見張揚那一對有些猩紅的眸子,面色微微一滯,身體下意識的便是後退了幾步,接着他似乎察覺到他的動作一樣,面色帶着幾分尷尬和無奈道:“這一座城市已經盡數被毀掉了,而場中的一些人,算是僥倖存活下來的,至於昨天晚上事發的時候,我們也只是從當地僥倖存活下來的一些人口中得知,當時天空之中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然後所有的房屋都在開始倒塌,所以我們只能將這件事情歸咎於地震,希望張先生能夠節哀,對了,我們還帶來一個人。”
隨着這個中年男人的話落下,他便是對身旁的一個青年警察點了點頭,緊接着,王飛渾身上下都還帶着絲絲鮮血,極其狼狽的來到張揚跟前。
只是在王飛一看見張揚後,原本那一對有些空洞的眸子之中頓時爆發出一股深深的憤恨之色,順勢之下,便是想要朝着張揚掙扎過來。
好在的是被兩個警察給攔下了,只是王飛的口中卻一直都對張揚有些淒涼的大叫着:“張揚,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你們將他好好安排一下吧,這裡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既然這個中年警察的出現,那麼顯然對方是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張揚也沒有在意,直接對他吩咐道。
等到這些警察離開後,張揚擡起腦袋,任由雨點盡數打在他的臉頰之上,口中卻是低聲呢喃道:“真的是地震所爲麼?”
這個理由,但凡是知情的人都很清楚,不過只是一個忽悠羣衆的藉口而已,而真正的兇手,便是那個神秘中年男子。
“容縣將近十萬人,你竟然將其屠殺殆盡,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張揚再次咆哮道。
說完之後,張揚便是靜靜的站在大雨之中,而這一場大雨也一直持續下個不停,張揚這一站便是三天三夜的時間,在這三天三夜的時間裡面,張揚身形紋絲不動,猶如一尊雕像一般,而至於肖浪,也是靜靜的陪着張揚在雨中站立了三天三夜的時間。
“你想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麼?”三天後,天空之中雲收雨止,肖浪看着面色森冷的張揚認真問道。
聽聞肖浪的話,張揚的神色微微動了一下,擡起眼皮轉過頭注視着肖浪。
如果你想要知道他是誰,或者說你想要報仇的話,那麼你就跟我來吧。“肖浪說完之後,在黑夜之中,便是緩緩朝着前方走去。
容縣的北部,便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而肖浪帶着張揚離去的方向,正是這一片山脈,等到肖浪和張揚兩人來到這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之中,找了一座最高的山峰,兩人緩緩佇立於此。
肖浪上前幾步,站在一片懸崖旁邊,望着底下那蔥鬱的樹木,鼻息之間猛的呼吸了一口空氣之中還有些溼潤的空氣,面色滿是一片平靜。
腦海之中不斷的回想着之前在容縣所看見的那一幕,城市滿目瘡痍,地面鮮血直流,屍體無數,這簡直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從二戰之後,整個世界幾乎都未曾發生這樣的大型屠殺事件,而國內,雖然發生了,但官方卻是將這件事情給隱瞞了下來,僅僅只是告訴其餘人,這不過只是一個地震意外而已。
“在我小時候記事開始,就知道我這輩子可能就只能和母親過一輩子了,那個時候母親甚至都沒有告訴我父親到底是誰,只是在那個時候,母親便是開始教導我如何修煉那些靈氣而已,但在我五歲的時候,母親忽然身亡,然後我就只能被送到孤兒院,然後上學,一直到大學畢業,在那之前,我一直都非常的憎恨我父親,爲什麼在母親被人殺害的時候他沒有出來救母親,而我爲什麼又只能成爲一個孤兒,但在我十八歲那邊,突然一個神秘人出現在我的身前,我才知道我的身份是什麼。”說道這裡,肖浪微微一頓,雙眼眺望着遠處,只是眼眸深處,卻是帶着一抹深深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