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一番,總算是稍稍釋懷了一些。爲了證明自己一點都不在意,一點都不難過。她幼稚的決定,要好好打扮一番,參加玉兮和孫清雅的婚禮。
太陽斜的更加厲害,微紅的霞光伴着花容容的腳步進入小王爺府,她來的剛剛好,新娘子已經接到了府中,新人正在大廳裡面對面準備拜堂。
和第一次的佈局一樣,賓客依舊將整個大廳塞得水泄不通。擺滿的圓桌已經放上了上等的酒菜。花容容鬼使神差的穿了一身玉兮借給她的天山蠶衣,像是要證明曾經的一切,飄飄欲仙的擠進人羣中,竟還是沒有人注意到她。廳中一身紅衣的玉兮,難得笑容滿面,跟平日裡的白衣飄飄截然不同,笑的幾分得意,幾分妖冶。
花容容驀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玉兮的情景,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紅衣,同樣的新娘,就連她,也是在同樣的位置,時隔一年,竟戲劇性的沒有任何改變。可心境爲何截然不同?那一次是真的要來祝福,無比坦然,滿心歡喜。這一次卻沉重的幾乎邁不進小王爺府的大門,每走一步心便更痛一分。所謂造化弄人大概指的便是這個。
本以爲可以撐住,可真正看到玉兮的那一刻,她卻連身體都無法穩住,搖搖欲墜。若不是周圍的人羣太擠,她早就跌倒在地。
離拜堂還有一段時間,廳內不乏達官貴人。大家看了一會讚歎個過癮後,便漸漸偏離了今日的主題,互相小聲恭維起來。花容容失魂落魄的擠在人羣后面,那些個雜七雜八的客套全然沒有入她的耳中。突然一個聲音細小的在花容容附近響起,像是害怕被人聽到,比別人的聲音低沉了許多。
“李大人,你聽說了沒有,皇上十幾天前忽然調派大批人馬前往邊境,看樣子是出了什麼事。連大王爺也連夜趕往了邊境。”
“王大人多慮了,我聽說大王爺不是去邊境,而是去了什麼山口,那裡極爲險峻,雖然算是要塞,但一般無人敢從那裡進攻。不知他去是做什麼。”
“兩位大人有所不知,聽說現在都城外不太平。皇上調派的人手不
是去邊關,而是在都城外圍,並且全面封鎖消息,連朝中的老臣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全面封鎖消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就今天迎親的時候才封的。所以城裡的人都還沒發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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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想必是沒什麼大事的,就算是打仗也打不到都城來,何況停戰協議都簽了,皇上沒有理由挑起戰事。”
花容容詫異的轉頭望向角落裡竊竊私語的官員,看樣子不是大官,但也是能入朝的。他們居然完全不知道玉合的死嗎?而且十幾天來都城裡風平浪靜,她想象不出城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戒嚴,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透漏。
“請大家安靜一下。吉時快要到了,各位可以先就座,以免出現意外跌倒的情況。”
孫清雅的父親端坐在主座上,旁邊的位子自然是空的,皇帝並沒有來,這位子也沒有其他人敢坐。他一眼掃過人羣,雖然是提醒,但語氣卻是相當戲謔。惹得花容容周圍的人忍不住看向她,花容容自然也知道那個意外跌倒的人,指的便是一年前在這裡被紅絲推到玉兮面前的自己。
被人當衆取笑,縱然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雖然沒有多少人發現她,但她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憤憤的坐在角落,瞪向孫丞相,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着桌上的酒,彷彿這樣就能將所有不快吞到肚子裡去。
很快,酒壺便見了底,花容容晃了晃腦袋,驚奇的發現穿喜服的居然變成了四個。正要站起身來確定自己是否眼花時,司儀高昂的聲音卻嚇的她一個激靈。
“時辰到,拜堂~”
拜堂了?花容容起了一半的身子僵在空中,心痛猛然涌了上來,痛的無法自已。“啪”的一聲又跌坐回原地。
她與他的一切,原來都是誤會,只有她一個人誤會。
史書上說的沒錯,天下第一的玉兮最終還是娶了天下第一的美女,孫清雅。
她花容容不管是曾經的,還是現在的,都註定是個炮灰罷了。
“呵!”她自
嘲的笑了一聲,居然還妄想能待在玉兮的身邊,孫清雅一旦過門,只怕她會死的更快。
“彭!”
緊閉的大門被猛烈的撞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闖進大廳,淒厲的嚎叫,讓大廳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慄。
“快,快跑!”
他彷彿用盡最後一絲生命喊出這幾個字,慘烈的情緒瞬間取代了大廳內的喜慶。恐慌迅速蔓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人們已經開始不自覺的恐慌。
“啊!”慌亂的叫聲蓋過司儀和孫丞相的制止聲,孫清雅一把揭下蓋頭,不知所措的躲到了孫丞相身後。眼裡盡是驚嚇和茫然。
花容容正神遊的入迷,渾渾噩噩的望着眼前突然亂作一團的場面,頭疼欲裂,完全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想隨着慌亂的人羣跑出去都做不到。
她努力想站起身來,無奈生病加上喝醉,簡直就動不了分毫。正在焦躁之際,一抹鮮紅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停住,在衆多雜亂的腳步中顯得那麼沉着穩重,那麼堅定,與衆不同。
花容容眯起眼睛,想要看清來人是誰,那人卻離得她極近,近到只能看見一身喜服。剛想伸手推開他一些,後頸卻傳來一陣刺痛,她身子一軟,瞬間墮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嬌軀落入了一片嫣紅之中,修長的臂膀緊緊將她抱住,溫柔有力,沒有一點放開的跡象。
他望了望懷中昏迷的女子,勾脣一笑。瞄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大廳,眼神冰冷刺骨。
孫清雅錯愕的呆站在大廳中央,絕美的臉龐因爲妝容更是嬌豔的讓人心動不已。配上她此時驚詫的表情,徒生幾分動人。
她小嘴微動,一臉茫然,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玉兮?”
千萬個疑問卻不知道該問哪個。直到視線落到他懷中的女子身上,才豁然變得陰毒怨恨。玉兮沒有給她提問的機會,淡淡掃了她一眼,如看到一個不相干的閒雜之人。沒有猶豫,飛身離開了小王爺府,徒留一身大紅喜服的孫清雅站在狼藉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