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16聲色場所 307 都是神仙惹的禍
大叔警察覺得他說得有一定道理。畢竟他知道，如果舉報發現女屍，那肯定是要做許多材料的。連來回派出所的時間，應該不下於四個小時。
但是，這四個小時的耽誤，也不至於讓楚凱華和薩琳娜直接冒險翻陽臺逃避警方吧。
這時老警察突然一個轉身，死盯着楚凱華，他的眼神裡有種讓被審問人瑟瑟發抖的冷峻。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楚凱華的眼神想要逃開的時候，他突然一字一頓道：“你認識死者嗎？”
楚凱華嚇出了一身冷汗：“當然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
“那你怎麼在湖邊發現她的。”
“我……”這個問題果然一記戳中了楚凱華的軟肋。如果他實話實說，說是爲了找尋郭心美讓二郎神把仙女湖翻了個底朝天，才發現這具屍體的，那麼在警察眼裡，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楚凱華是神經病；二、楚凱華就是兇手。
楚凱華硬着頭皮回答道：“我就是找郭心美，路過那個草叢，發現了這具女屍。”
“這個草叢很隱秘嗎？”警察叔叔反問道。
“不……不算隱密。”
“你也知道不算隱密。那你覺得一具屍體在整個白天，從早晨五點到晚上八點，整整十五個小時的時間裡，不被人發現的機率有多大？”
“這……”答案是肯定的——沒有這種可能。
“那麼，既然這地方出現一具屍體很容易被人看到，爲什麼唯獨你看到了，而別人沒有？”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警察大叔彎下了腰，湊近楚凱華的耳朵，帶着詭異的神情輕聲道：“你不知道我知道。只有一種可能——那具女屍在你到公園之前，還不存在。”
楚凱華激凌凌打了個冷戰：“你……你的意思是……”
“不錯”，警察再度直起了腰，大聲道：“我的意思很明確——這具屍體是你弄到那裡的，難道不是嗎？”
“啊——”楚凱華被他的判斷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大叔的判斷完全沒有問題。只要是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會這麼想。現在楚凱華只是在等待着他的進一步判斷——“是你殺了她。”
但是，出乎楚凱華意料的是，大叔只是盯着他看，遲遲沒有說話。
過了老半天，他纔開口：“告訴我，那具屍體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楚凱華寧願他直接問他有沒有殺人，也不願警察問他這樣的問題。因爲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關鍵是他的答案只有鬼才相信。
還沒等他回答，警察大叔像是一眼就看出了楚凱華的心思。笑着道：“你別以爲我會問你——你有沒有殺她。不，這不可能只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拋屍案。因爲法醫已經斷定，這具屍體至少已經在湖裡浸泡過三天了。你不可能把一個浸泡過三天的人再殺死一遍。
也就是說，你絕無可能在當天殺人拋屍。如果是的話，也是在三天前。三天前，你就已經把她殺死了。是不是？”
楚凱華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沒想到這位老警察居然得出瞭如此匪夷所思的結論。
警察大叔在這個結論上也心存疑惑，警方已經檢查過公園所有的錄像資料。他們根本沒有看到被害人進入公園的錄像。
不光是發現屍體的當天，警察還吊看了整個星期的錄像。對所有探頭二十四小時的進出仔細查看，沒有任何跡象看得出死者是什麼時候進的公園。
但是仙女湖是個內湖，完全不通外面的水路。所以可以排除死者是乘船進入公園的可能。門口又進不了，又不可能從外面的水路進去。公園四面環湖，又沒有牆，不可能是翻牆進去的。先不管是怎麼死的了。就是怎麼進去的，警方也沒有一點信息。
而楚凱華和薩琳娜是現在唯一的線索。警方哪裡肯放。
但從楚凱華的角度出發，那天確實不適宜報警。因爲這具屍體是二郎神生生地湖底捲上來的，楚凱華跳進湖裡也洗不清自己跟屍體的干係了。那天看到屍體的時候，他的第一直覺是不讓警方發現——是他把屍體弄上岸的。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們剛剛離開公園，就被警方一路盯上了。然後他們變本加厲，跟警方玩起了“躲貓貓”，直到飛檐走壁，成了一對雌雄大盜。當時就說不清楚，現在就更別想說清楚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天把這具女屍扔回湖裡呢。不過，楚凱華轉念一想，萬一真有什麼探頭錄像什麼的，拍到他把一具屍體扔進湖裡，那他就真成了殺人犯了。
現在怎麼辦，楚凱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什麼奇蹟出現，那個殺人兇手自己來投案自首。否則他真地是脫不了干係了。
“我給你五分鐘，你好好考慮考慮。”這時警察大叔回到了審訊桌後面，穩穩地坐了下來，然後篤定地看着楚凱華。他做好的套子已經把楚凱華套得死死的了。經過近一個月的努力，案件終於有了進展。除非楚凱華能給出對破案真正有用的線索，否則，楚凱華就是殺人兇手。
……
漫長的五分鐘過去了，楚凱華急得額頭上汗都出來了。但他真不想實話實說，就算供出了二郎神，也不會有人信他的。
“好了，時間到了，我們重新開始吧”，大叔低聲而沉穩地問道：“我叫崔浩，燕京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第一個問題：這個被害人是誰？”
原本，這種案子，崔浩作爲大隊長，不會直接調查的。但是，由於是**女屍案，所以社會上的反響很強烈，特別是那些娛樂記者，恨不能從中挖出什麼特大花邊新聞來。於是，爲了儘快破案，減少影響，崔浩才臨危受命，徹查此案。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認識。”
“不認識？那我來提醒你一下吧。”說完，崔浩擡頭向站在門口的一個警察點了點頭。那個小警察立刻走到旁邊，打開了一臺幻燈放映機。左邊的白牆布上立刻顯示出一張照片，就是那具女屍的臉部特寫。
用的是警察專用的高清照相機，經過幻燈片的放大，清晰得連毛孔都數得清了。
楚凱華那天在公園裡看到的時候，是夜間，模模糊糊，只感覺到是個漂亮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