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沙漠綠洲
我根本沒轉身,在聽到槍聲之前,我就已經感覺到背後子彈破空所引起的風的激盪,我順勢彎下腰,子彈從我背上飛過的時候,我已經撿起了剛纔那個死去的匪徒的頭盔。我一個轉身把頭盔向着子彈飛來的方向扔去,一聲悶哼,那個鋼盔上鋒利的帽沿居然已經深深地嵌入了那個混蛋的胸口,鋼盔的一半埋了進去。他頹然倒地。
我撿起地上的狙擊槍,硬生生地把槍口掰彎,然後一腳把瞄準鏡踩得粉碎。這時我發現了第三個人,他已經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雙肩瑟瑟發抖。
這時我才記起我左手還握着一件東西,我這時候完全忘記這是什麼了,我慢慢伸展開手掌,一個血紅的貝殼吊墜——刻着曾經意味着幸福的名字。
我突然高舉雙臂仰天長嘯,然後那隻沒有拿吊墜的手重重地落了下來,落在了第三個人的鋼盔上,他瞬間倒地,盔沿下汩汩地流出鮮血和腦漿。這時十多米外一個身影從沙堆後面站了起來,貓着腰一陣狂奔。但是今天他的運氣實在不好,因爲他惹到我了。我要讓他們都去死,他們都應該爲切爾弗償命。我一步跨了過去,手指深深地嵌入他的後頸。
直到我手上的血滴到我的腳尖,我才鬆開手。然後死死地盯着那個貝殼吊墜,我的臉上淌過一滴渾濁的眼淚,在朝陽的照shè下閃着紅sè的光……
這時一條光滑的粘着些沙子的手臂從背後抱住了我的腰,一個柔軟溫暖的**貼住了我的後背,我的後背感受到撲撲的心跳。我轉回了身,把薩琳娜緊緊地摟在懷裡。我眼中的紅玫瑰終於緩緩地收攏起來,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我左手托住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膝彎,堅定而緩慢地向古堡走去。她這時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由於受傷的緣故,軟軟地靠在我胸口,閉上了美麗的眼睛。
進了古堡,我正準備把她抱上二樓的房間,她卻睜開了眼睛,憐惜地看着我:“不用了,我已經休息夠了。剛纔你把我嚇壞了,你怎麼了?”她從我臂間輕輕掙開。
現在裝逼的越來越多了,裝成我這樣的還真沒見過。讀者可以作證,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啊。我原本也是個見到血就發抖的好人,沒想到居然連着殺了這麼多人。但我沒有說出來,說出來她也不會相信。她大概以爲我是在扮豬吃老虎呢吧。
“你會不會着了魔啊,會不會以後連敵我都分不清啊?”
“當然不會,我分得清。”
“憑什麼?”薩琳娜仍然不依不饒。
“憑你的血的味道啦!”我繼續開玩笑:“我已經吃過你的血了,一點也不好吃。”
“哦,什麼味道啊?”
“酸的唄,就是那種見不得我看別的女人的酸味啊!”
“你——”薩琳娜嬌羞地想來打我,剛一擡胳膊就疼得皺起了眉頭……
我們在古堡的房間裡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一個急救箱。我幫她把手臂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準備把她送去醫院。但她溫柔地說:“我沒事。這點傷我能堅持。在離開這裡之前,我們最好把那塊盾牌的秘密先弄清楚。我想切爾弗說的那個鑽石,跟我們發現的盾牌上的裂縫有關。那個白手黨很快就會回來,我們不能前功盡棄。”
於是,我們重新下到秘室。我打亮了手電,照着木頭族徽上那個太陽的位置,然後一隻手握成拳頭伸到族徽背面,“篤篤篤”地敲打起來。這回是有的放矢,所以那個太陽的部位很明顯地凸了出來。我又重重地狠敲了幾下,“噗”,整個太陽部分的木板掉了下來。這個盾牌其他部位都是實心的,唯獨畫着太陽的這個部位是空心的。而太陽部分的木板相當於是一個蓋子,用來遮蓋一個手掌般大小的空間。裡面居然是一隻扁扁的紫檀木盒子。不過這個盒子相比於這個空間來說顯然小了點。就象大衣櫃裡只掛着一條短褲一樣,情形怪怪的。
薩琳娜把盒子取了出來,輕輕地掀開蓋子。一道光線從盒子裡shè了出來,那是盒子裡的東西對電筒光的反光。“好漂亮!”薩琳娜禁不住叫了出來。
一顆圓圓的亮晶晶的鑽石,整體呈金黃sè,只有中心有一個六角形的圖案不是黃sè,而是綠sè。黃sè中間這道綠sè讓整顆鑽石除了璀璨奪目之外,更增添了一份生命的悸動。細細看去,那個綠sè的六角形圖案似乎在鑽石中心不停地旋轉着。而轉動的方向正好與黃sè光方向相反,當然這種轉動只是光線在欺騙人的眼睛而已。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會動的鑽石,不過說實話,象我這種窮光蛋,也就是在大商場的鑽石櫃臺見過幾顆大路貨。
“怪不得它叫沙漠綠洲了,外面黃sè的是沙漠,中心綠sè的就是綠洲。”薩琳娜在一陣炫暈之後總算開口說話了。
“這東西值多少錢啊,夠不夠買個象你這樣的女人啊?”
“欠揍。”薩琳娜用盒蓋輕輕地在我手臂上敲了一下。
“好痛。”我裝腔作勢地將鑽石放在自己的額頭,聲情並茂道:“鑽石恆久遠,一顆就破產!”
薩琳娜被我逗得嬌笑連連。想到從此我就是有錢人了,我再也按捺不住了。乘她不備,我摟着她的脖子一陣強吻。她一隻手受了傷,只好半推半就地讓我一陣輕薄。
我們把木頭牌牌重新靠牆放好,再把太陽的部分放歸原位,儘量做到沒有破綻。不過我們都清楚,這個藏寶的小洞遲早會被哈德斯盛宴發現的。他們也許早就知道這個秘密了。
古堡內外,足有二十具屍體。我用切爾弗拿出來的鐵鏟把切爾弗埋到海邊的沙灘上。埋得不深。我弱弱地希望:有一天,海水會把他捲入海里,從此不再受陸地上血腥和暴力的困擾。
……
西班牙馬德里一個僻靜的咖啡館裡,上帝之手派來的人跟我們見面了。這個人大家都不陌生——彼得——那個勸說我加入組織的人。看到他,我就想到了我的林雲兒。那個曾經因爲找不一枚硬幣而哭泣的女孩,那個還躺在醫院裡等我喚醒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