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振武連連給兒子使着眼色,見兒子傻呆呆的站着就是不動,不由又氣雙急,嘆道:“騰輝,你是見葉先生比你年輕,面子上過不去麼?”
葛騰輝心裡還真有些這樣的想法,紅着臉道:“爸,我……”
葛振武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知道剛纔在和那個倭國人比武時,我爲什麼能贏他嗎?”
葛騰輝精神一振,一臉驕傲之色,大聲道:“爸,那是因爲您的功夫厲害!別說一個倭國人,就是他們幾個一起上,也是被您打倒的命!”
“放屁!”葛振武老臉一熱,咳了一聲,拍桌而起,大聲道:“實話告訴你,剛纔我和那倭國人交手,要不是葉先生暗中相助,敗的肯定是你老子我!關門歇業的,也是咱們‘風雲武館’!”
葛騰輝“啊”的一聲,頓時呆在那裡。
葉寒看了葛振武一眼,淡淡說道:“葛先生,你傷勢不輕,最好別激動。還有,你憋着的那口血,我認爲還是吐出來的好,否則對你的身體不利!”
葛振武聞言,身軀驀地一震,深深看了葉寒一眼,嘆道:“葉先生,你……你看出來了?
葉寒微笑點頭。
葛振武臉孔突然漲紅,起身匆匆走到門口邊的垃圾筒旁,身體微微前俯,“哇”的一聲,一口殷紅鮮血吐了出來。
“爸!”葛騰輝大驚失色,衝上前去,扶住葛振武的一條胳膊,顫聲道:“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騰輝,我沒事……這口血吐出來,休養幾日,就沒大礙了……”葛振武暗中調息了一下,示意兒子攙扶自己坐回到木椅中,苦笑着對葉寒道:“葉先生。讓你見笑了。那倭國人的實力,確實比我強出一籌,他最後那一陣猛攻,我雖然硬接了下來,但內腑卻被震傷,當時之所以強忍着沒有吐出血來,也是不想示弱於他啊!要不是葉先生暗中相助,我恐怕當場就要倒地不起了……”
葛滕輝聽到這裡,才知道父親在和天楓五郎比武時,明明落了下風。後來爲什麼會突然間又變的如猛虎下山,強勢將天楓五郎擊敗,原來竟是葉寒在暗中幫忙,只是葉寒是怎麼幫的。他卻不知道其中原因了。
“……我被那倭國人一拳擊退,剛好退到了葉先生身前,葉先生趁機將一股內勁傳到我體內,正是藉着這股內勁,我才一舉將那倭國人擊敗……”見兒子一臉茫然,葛振武解釋道。
父親不是天楓五郎對手。而葉寒僅僅傳給父親一股內勁,就助父親反敗爲勝,將天楓五郎擊成重傷,葉寒的實力之強。究竟到了何種驚人的地步?
就算是一代武學宗師,也不過如此吧?
葛騰輝目瞪口呆的看着葉寒,這一刻,他彷彿看到葉寒的身上出現了一層耀眼光環,心中對葉寒的敬佩,已經變成了一種崇拜。
葉寒微微笑道:“強出一籌不至於,主要是你有些輕敵了,年齡上也吃了一些虧。否則你們兩個應該是旗鼓相當的局面。就算那倭國人最終能夠誰出,也必將是慘勝!”
葛振武嘆道:“是,我是有些輕敵了。不過很奇怪。我和那倭國人開的武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他們這次打的什麼主意,突然間就跑來我這裡踢館……多虧葉先生,否則今天我們‘風雲武館’只怕就得關門,我也要受重傷。葉先生大恩,請受我們父子一拜!”
他說着站起身,雙拳一抱,向着葉寒深深彎下腰去。葛騰輝見狀,急忙也抱着拳頭,俯首彎腰,恭聲道:“多謝葉先生。葉先生,上次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這裡給你賠罪了,望葉先大人大量,不要往心裡去!”
葉寒笑了笑,擺手道:“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兩位別這麼客氣!嗯,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也不用再提。”
葉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葛騰輝,心道:“這傢伙,上次打賭輸給老大一萬塊錢,肯定沒敢和他老爸說吧?看他老爸的樣子,也是個厲害人,他敢說,屁股肯定被打開花吧?哈哈……可憐的娃!”
葉壯心裡在偷笑着,卻不知葛騰輝的心裡也在想着事情,只是他和葉壯想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葛騰輝自幼跟隨父親學武,雖說把父親的一身武學都學了個遍,但父親是個好武者,卻不是一個好師父,在傳授他功夫時,只知一味強塞硬灌,有些精妙之處根本不懂得怎樣講解,於是葛騰輝往往聽得雲裡霧裡,有今天的成就,幾乎全是靠着自己的領悟去修煉的。
最近兩年,葛騰輝雖然風雨不輟,堅持苦練,但功夫一直原地踏步,沒有進步,究其原因,也是因爲沒有名師的點撥。
這一點,葛振武也心知肚明,他早就想找個武術界的名宿,讓兒子拜入其門下學藝,但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葛騰輝原本就佩服葉寒,又知道父親得到葉寒幫助才擊敗的天楓五郎,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名師?他心中動了拜師的念頭,只不過他和葉寒之間有過不憶,也不知道突然提出拜師,葉寒會不會拒絕,心裡忐忑不安,眼光不時的在父親和葉寒身上轉來轉去。
葛振武爲人豪爽,心地坦誠,葉寒和他聊了幾句,對他的品行操守也生出幾分敬佩之心,覺得此人倒是值得結交的朋友,只是想到葛振武有身在傷,需要靜養休息,聊了片刻後,見時間不早,就提出告辭。
葛騰輝見他們要走,不等父親說話,慌忙說道:“快中午了,兩位就留在這裡吃午飯吧!這附近有家酒店飯菜不錯,我去叫幾個小菜,拎幾瓶好酒,大家一起喝幾杯……”
葛振武笑道:“也是。葉先生,葛某人和你一見如故,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留下來喝幾杯再走。”
葉寒搖頭道:“我們還有事,今天就不留下了。葛館主,你有傷在身,傷好之前,這酒可暫時喝不得!呵呵,我們住在同一座城市裡,以後喝酒的機會多的是!”
葛振武幾番挽留,見葉寒執意要走,只得同意,瞟眼間看到兒子衝自己擠眉弄眼,奇道:“騰輝,你怎麼了?”
葉寒、葉壯也都看向葛騰輝。
“沒……沒什麼……眼睛裡進沙子了……”葛騰輝乾笑着道,他心裡有話,但又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急得抓耳撓腮。
“對了葛館主,我這裡有一個治療內傷的藥方,是一位醫術很高的老中醫送我的,據說效果極好。你可以煎服一段時間看看。以後你們武館有誰練功受了傷,也可以服用。”葉寒說着,摸出身上的紙筆,筆走龍蛇,“刷刷刷”的把藥方寫出來交給葛振武。
葉寒開出的藥方,放在這個世界裡,絕對是價值連城的。他和葛振武聊得來,這才以藥方贈送,換成不相干的人,想得到他一筆一劃都難。
“這藥方珍貴,還請葛館主小心保管,別輕易流傳出去。“葉寒接着又道。
葛振武本人也略通醫術,接過葉寒的藥方仔細看了看,見這藥方用藥奇特,與衆不同,知道到了葉寒這種層次的人,絕不會信口吹噓,他說這藥方治療內傷有效,那就必定有效,心中歡喜,小心翼翼的把藥方貼身收藏好,然後親自把葉寒、葉壯兩人送到武館門口。
父子兩人目送葉寒、葉壯走遠,葛振武嘆道:“葉先生如此年輕,卻身負絕學,堪稱當世奇才啊!騰輝,這個人,你今後一定要好好結交!”
葛騰輝一臉幽怨的道:“爸,我剛纔拼命給你使眼色,你怎麼不理我?”
葛振武眼睛一瞪,道:“你這小子,不是說沙眼裡進沙子了麼?你想幹什麼?”
葛騰輝道:“你不是一直想給我找一位名師嗎?那個葉寒不就是?”
葛振武一怔,隨即用力一拍大腿,道:“嗨,我怎麼忘了這事?葉先生那一身功夫已經到了化境,堪比一代武學宗師啊!騰輝,這樣,你從明天開始,也不要在武館裡練武了,葉寒不是在他們家裡開了個診所嗎?你過去給他幫忙,端茶送水、打掃衛士……有什麼幹什麼。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爲開’,葉先生是個性情中人,早晚會被打動的……”
葛騰輝精神一振,點頭道:“行,我明天一早就去!這次一定要厚着臉皮,說什麼也要把葉寒給拿下!”
葛騰輝又瞪了他一眼,道:“葉先生年齡不大,卻精於世故,比你可強太多了。你到了他面前,一定要對他加倍尊敬客氣,明白麼?”
“知道……知道……”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葉家診所裡就多出了一個年輕人的身影,這年輕人什麼活都幹,而且任勞任怨,不要一分錢的薪水……
不用說,那少年自然就是葛騰輝了。
葉軍、葉娟兩兄妹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去和葉寒說時,葉寒也是一怔,後來把葛騰輝叫到自己的房間裡問了幾句話,就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