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要離開,忽然間從病人家屬中走出一名中年人,那中年人戴着金絲眼鏡,西裝筆挺,一副文質彬彬、極有涵養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成功人士,他快步向慕秋萍走去,口中叫道:“慕市長,請留步!”
慕秋萍回過頭,看清了那中年人的容貌後,微微一笑,道:“吳先生,你好。”
“慕市長好!慕市長好!”被慕秋萍稱爲吳先生的中年人見市長大人認出了自己,顯然頗爲激動,主動向慕秋萍伸出雙手。
慕秋萍猶豫了一下,伸出一隻手和他輕握了握,隨即不着痕跡的收回,不卑不亢的道:“吳先生有何貴幹?”
吳先生聽她詢問,臉上原本恭維諂媚的笑容頓時變爲苦笑,嘆道:“不瞞慕市長,在急救室裡急救的,是我父親。”
慕秋萍微微一怔,道:“我剛纔似乎聽人說……令尊是中了毒?”
“是的,中毒!”吳先生點點頭,目光有些陰沉。
“怎麼回事?”慕秋萍皺了皺眉,隨即側過頭,對身邊的丈夫唐平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鷹翔實業’的老闆吳鷹翔吳先生,國內大名鼎鼎的企業家,你應該聽說過吧?”
又對吳鷹翔道:“這位是我愛人唐平,目前在軍隊工作。”
唐平“呵呵”一笑,伸出一隻手,和吳鷹翔握了握,道:“‘鷹翔實業’我知道,生意涉及國內各個行業領域,實力雄厚。去年的國內富豪排行榜,吳先生也榜上有名啊,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吳鷹翔連聲謙虛着,他是商界精英,在國內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自然知道唐平是什麼背景,自己就算再有錢,在人家眼裡,也只能算是個小蝦米,根本沒有驕傲的資格。
吳鷹翔在皖中市有不小的投資,創造了許多就業機會,對這種商人,慕秋萍既不會表現的過於熱情,但也不會冷落怠慢,尤其是吳鷹翔的父親眼下正在搶救,生死不知,她自然少不了一番溫言安慰。
雙方正在交談着,忽然間急救室的門開了,主治醫師郝來運從裡面走出,一臉的惋惜之色,他看了看走廊裡的衆人,大聲問道:“哪位是病人的親屬?”
“我是!”吳鷹翔應了一聲,嚮慕秋萍夫婦說了聲抱歉,急步走到郝來運面前,急聲問道:“郝醫生,我父親怎麼樣了?”
郝來運嘆了口氣,沉聲道:“實在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他這句話,無異於是對病人的“死刑宣判”,吳鷹翔呆了呆,隨即緊緊抓住郝來運的一隻胳膊,顫聲道:“郝醫生,我求求你們,千萬千萬要想辦法救救我父親啊!只要能治好我父親,多少錢我都願意掏!”
郝來運搖頭道:“不是我們不盡力,也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實在沒辦法。病人中的是馬錢子鹼毒,如果你們早送來一會兒,或許還有一些希望,可現在……嘆,各種辦法我們都已試過,真的無能爲力了……”
葉寒聽到馬錢子鹼,心中一動,他前些日子翻看過這個世界裡方方面面的書籍,知道馬錢子鹼也叫狗釦子、鼴鼠怕、鼴鼠死,是一種毒性達六級的巨毒物質,其毒素能破壞人的中樞神經,導致強烈反應,最終會導致肌肉萎縮。
中了馬錢子鹼毒者,會首先脖子發硬,然後肩膀及腿痙攣,直到最後蜷縮成弓形,並且只要中毒者說話或做出動作,就會再次痙攣。
更可怕的是,據說有的人死後屍體仍然會抽搐,面目猙獰恐怖,可見馬錢子鹼中毒是十分痛苦的,而要想解這種毒,必須要在很短的時間內服用活性碳或洗胃,並要求環境要絕對靜置,不可有任何聲音或強光。
只是不知道這位吳老闆的父親,怎麼會中了這種致命的毒。
“吳先生,你進去看看吧,鑑於病人的特殊情況,或許這是你們父子最後一次見面了。”郝來運拍了拍吳鷹翔的肩膀,嘆息着道。
吳鷹翔看來是個孝子,聽說父親性命不保,頓時悲從中來,從郝來運身邊繞過,疾步衝入急救室內,撲在手術檯上的父親身邊放聲大哭起來。
吳鷹翔的幾個兄弟姐妹也聽到了郝來運的話,紛紛落淚,魚貫涌入手術室,圍在手術檯前,痛哭聲響成一片。
秦依然一向心軟,聽到吳鷹翔一家人哭的悲痛欲絕,想想家裡母親的病,眼眶不由也有些發紅。
急救室的門半掩半開着,葉寒探頭向裡看了看,只見躺在手術檯上的那位花甲老人雙目緊閉,赤裸的身體已經蜷縮成弓形,渾身肌膚烏中泛青,果然是中了劇毒的症狀。
“慕阿姨,這個吳老闆爲人怎麼樣?”思忖了一下,葉寒忽然問道。
慕秋萍不明白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想了想,還是低聲道:“吳鷹翔這個人我瞭解一些,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的。他積極參加國內的各種慈善活動,每年都會給貧困山區的孩子以及各地福利院捐獻數以億計的財物,在家中也是個出了名的孝子……怎麼了葉寒?你問這個幹什麼?”
葉寒摸了摸下巴,笑道:“沒什麼,我在想……是不是要幫他一下。”
“幫他?”慕秋萍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皺眉道:“幫他什麼?”
葉寒手向着急救室內一指,道:“當然是給他老爸解毒!”
說着,在慕秋萍等人錯愕的目光中,他大步走到急救室中,推開了圍在手術檯邊痛哭着的幾個人,大聲道:“都站一邊去,我要給這老頭兒驅毒,晚了就來不及了!”
說着把袖子高高綰起,又對隨後跟進來的秦依然道:“依然姐,麻煩你去找幾套鍼灸用的銀針,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我有急用!”
秦依然昨天和葉寒在小亭裡聊天,曾聽葉寒說過他和一位扁鵲傳人學過醫術,現在聽他如此說,顯然是要動手給手術檯上躺着的那位老人治病,只是剛纔郝醫生已經說病人沒救了,她對葉寒的話多少有些質疑,但還是“哦”了一聲,轉身小跑着出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