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爹給輸了自由的薛無霖看起來很平靜,因爲自從上一次,被葉浩川見他了尊嚴之後,他便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驕傲。
既然沒有了驕傲,自然也沒什麼值得悲喜的。
薛無霖感覺自己已經四大皆空,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也懶得去在意。
看着這位昔日的薛家驕傲,如今鬍子拉碴,憔悴不堪的模樣,葉浩川發現自己錯了。
原本以爲,再羞辱薛無霖一番,便可以讓這位薛家少爺徹底頹喪,沒想到,根本無需第二次,便已經讓薛無霖推搡至此。
“還什麼天才呢,我看啊,你真連條狗都不如!”
葉浩川看着薛無霖搖頭說道。
這話自然不是在羞辱薛無霖,而是完全發自內心。
一個僅僅一次挫折,都被打擊得一蹶不振的人,算什麼天才?
薛無霖擡眼看了看葉浩川,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波動,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怨憤。
他或許可以不去關心其他所有事,但是對於眼前這個將他踩下神壇的仇人,他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心中的仇怨。
薛定厄看着薛無霖,心中一陣絞痛。
不管他是基於什麼原因作出這個選擇,親手輸掉了自己的兒子,那份痛心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葉浩川,你最好不要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薛定厄轉身便走了。
葉浩川沒打算要留下他,只是靜靜的看着薛無霖。
在他看來,薛無霖比薛定厄更有價值,只是這份價值,目前還沒有被開發出來而已。
“難道是因爲老了,怎麼老是想收點人來幫自己做事?”
葉浩川突然苦笑一聲,在心中暗道。
以前他也有手下,但是像這種將敵人培養成自己人的想法,卻不怎麼強烈。
到了五都之後,先是收了五女,現在又想要收下薛無霖,想法上確實有些改變。
“不管怎麼說,這薛無霖的天賦也算是不錯,而且已經被小爺整治了一番,應當可用!”
在心中暗道一聲,葉浩川突然對薛無霖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薛無霖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你不該恨我,反而應該感謝我!”
葉浩川笑道。
“感謝你?”
薛無霖瞥着葉浩川,終於張嘴,但是聲音卻出奇的沙啞,就像在嗓子裡灌了沙一般。
“你真覺得,像以前那樣無知的活着,是好事?”
葉浩川輕哼道。
無知?
確實無知,總以爲自己很強,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坐井觀天。
薛無霖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些變化。
葉浩川笑了笑,道:“你應該做的,不是去懷疑自己的以前。爲什麼不試試,成爲一個真正的強者呢?”
薛無霖冷冷的盯着葉浩川,道:“不殺了你,我永遠也無法成爲強者!”
他必須要殺了葉浩川,因爲自從被葉浩川踢下神壇,葉浩川便成了他頭頂壓着的一座大山,不將這種大山搬開,他便感覺看不到自己的天地。
“你要是有那能力,我隨時奉陪!”
葉浩川輕笑一聲,道:“不過,我還是爲你感到悲哀,你的眼裡,竟然只有我。你果然還是改不了,那坐井觀天的毛病!”
薛無霖蹙了蹙眉,凝視着葉浩川道:“你是我的人生大敵,將你作爲目標,有何不可?”
“我不會以你爲目標,因爲你不配,不僅是你,就算是這方天地的聖王,也不會是我的目標,因爲我要的,不會僅限於聖王……”
葉浩川緩緩吐道。
“你這是狂妄自大,聖王境便已經是最爲強橫的存在,掌管一方規則,哪裡還有比他們更強的存在?”
薛無霖嘲諷地道。
“就算聖王是最強的境界,我也要成爲同境界中的第一人,我有這樣的野心!”
葉浩川輕蔑的看了薛無霖一眼,道:“你連想都不敢去想,又如何能夠做到?”
薛無霖眼神中的淡漠,突然動容起來。
這些大道理,平常不是沒有聽到過,但是不管從父母,還是親友最終聽到,都不如從敵人口中說出來,給他的觸動深刻。
“你這樣費盡脣舌,讓我從頹廢中走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
薛無霖的聲音,已經多了幾分活力。
“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奴隸了,誰會希望自己的下屬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葉浩川笑道。
“你不殺我,我早晚會殺了你!”
薛無霖冷冷地道。
“你沒有這個機會,因爲你永遠也無法走到我的前頭!”
葉浩川看起來很是無所謂。
又遭到了輕視,但是薛無霖卻出奇的並沒有發怒,反而平靜的對葉浩川道:“等着吧,我不會讓你永遠走到我前面的!”
葉浩川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他沒有跟薛無霖簽訂血契,也沒有任何口頭上的約束。
他相信,以薛無霖的驕傲,既然已經成爲自己的奴僕,便不會以任何方式耍賴。
“走吧!”
葉浩川扭頭對追來的五女說了一聲,五女連忙取出那黑色輦轎,請葉浩川上去。
黑色帷幕落下,五色黑輦再次出現在白枯城衆人的眼中。
原本白枯城的人,都覺得葉浩川實在糟蹋那樣的美女,但是自從恭賀會之後,那種恨意便變成了心悅臣服。
因爲只有如葉浩川這樣的強者,纔有資格擁有這麼美妙的事物。
而今日,他們發現五色黑輦旁邊,又多了一個人。
“那不是薛無霖薛少爺嗎?他怎麼會跟五色黑輦在一起?”
有人覺得疑惑。
“對啊,上次恭賀會,薛少爺和葉公子不是有仇怨了嗎,怎麼會同行?”
“同行?你是眼瞎了嗎?沒見到葉少爺在輦轎之上,薛少爺只能跟在輦轎後面?”
“別告訴我,薛少爺這是要跟隨葉少爺了!”
白枯城中,頓時一片譁然。
所謂跟隨,自然便是認葉浩川爲主的意思。
堂堂薛家大少爺,薛家下一輩最爲驕傲的一個,竟然甘心認人爲主,這是何等奇事?
薛無霖自然能夠聽到下方這些人的議論,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憤怒,顯得很是平靜。
就像是,這些人口中之人,根本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