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廚師跟和服美女都出去,很小心的關上門,司鴻初一字一頓的道:“你承認自己是隱世皇族,這就很有意義。”
“或許吧。”微微一笑,有棲川宮朝彥又道:“我覺得,沒必要在你面前隱瞞身份,所以就承認了。”
“爲什麼沒有必要?”
“我相信,根據你的性格,遇到我之後一定感到好奇。”有棲川宮朝彥說着話,臉上始終掛着和善的笑容:“你身邊高人那麼多,想打聽清楚我的身份,很容易。”
“我身邊哪有什麼高人。”
“作爲掛冠堂的下一任當家人,司鴻陽的親生兒子,你就不要再謙虛了。”
司鴻初心中一驚,面上卻聲色不動:“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有棲川宮朝彥仔細的觀察着司鴻初,良久之後,點了點頭:“不錯,你很有定力,竟然一點沒流露出情緒。”
關於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養母丁晨和司鴻宇知道,司鴻初實在想不明白,眼前的這個扶桑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屋子裡一陣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胡,這是在比拼定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棲川宮朝彥夾起一個秋刀魚握壽司,放到嘴裡嚐了嚐,隨後點了點頭,像是對味道表示嘉許:“不錯,這就是家鄉的味道……”
“我也想念家鄉的味道了,改天請你吃東北殺豬菜吧。”
“好。”有棲川宮朝彥點點頭,似笑非笑的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怎麼看出你的身份?”
“說不說在你。”
“ 那就說出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長呼了一口氣,有棲川宮朝彥緩緩說道:“你們社團的活動原定兩個小時,然後我們空手道社團要使用場館。不過,你們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時間拖得很久,我去場館的時候,剛好看到你跟嚴映綺大打出手。”
想起剛纔的場面,尤其是嚴映綺在自己身下帶來的曖昧,司鴻初不禁有些回味:“然後呢?”
“當時,你的衣服掀起,我注意到你的後腰有一個胎記。既然你們有事,我們取消了活動,沒打擾你們就離開了。”頓了頓,有棲川宮朝彥又道:“記得,多年前,家父曾經說過,掛冠堂的繼承人腰部有胎記。這個胎記非常特別,有點像是紋身,不太容易搞錯。再加上你又叫這個名字,於是我有了推斷……”
“是嗎。”司鴻初聽到這些,不由的想起鄭凡柔,她也提過自己身上的胎記,總不能是也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大概要問,我爲什麼知道掛冠堂……”呵呵一笑,有棲川宮朝彥緩緩說道:“其實答案很簡單,你們華夏人知道我們扶桑有隱世皇族,我們扶桑人就可以知道你們華夏有隱世家族。”
“說的有道理。”
“從千百年前開始,扶桑人對你們華夏,就像放到手術檯上一樣,一點點的解剖,一點點的研究。所以,我們對華夏的瞭解,遠遠超過你們對扶桑的瞭解。”一邊觀察着司鴻初的神色,有棲川宮朝彥一邊說道:“而今天的華夏人對扶桑的認知,不過是扶桑軍隊曾在華夏壞事做絕,還有就是蒼井空、波多野結衣這些A|V女星。除此之外,你們對扶桑一無所知,無限接近於零。”
有棲川宮朝彥的這番話,雖然有些刺耳,卻是事實。
扶桑人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華夏人的,瞭解程度甚至完全超出華夏人自己。半個多世紀前,扶桑軍隊能在華夏長驅直入,已經非常說明問題。
只可惜,今天多數華夏人並沒有這個覺悟,提起扶桑恨不得馬上躍馬揚刀去滅族,卻又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把人家滅族。
想要戰勝一個對手,首先要了解這個對手,然後還要加以尊重,這纔是唯一的取勝之道。
華夏的影視作品和小說,提起扶桑人必是一派傻B景象,八十歲的老大爺一紅纓槍都能戳死好幾個扶桑鬼子。問題是,扶桑人既然這麼傻B,爲什麼華夏人還打了八年,差不多淪陷了半壁河山。
司鴻初覺得有棲川宮朝彥很有洞見能力,更重要的是,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並不像一個扶桑人,而是一個旁觀者。
“家國大事與我們無關……”司鴻初說着,舉起杯來:“今天不談風雲,只談風月。”
“對,只談風月。”有棲川宮朝彥與司鴻初碰了一下杯,接着說道:“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就很想和你交個朋友,因爲我們太像了。”
“哪裡?”
“雖然你有那個胎記,但只要隨便改個其他名字,也不會讓人聯想到掛冠堂。”笑了笑,有棲川宮朝彥緩緩說道:“可是你執着的使用‘司鴻’這個罕見的複姓。”
“還好,姓‘司’的人太多,我這個名字不太容易引起注意。”司鴻初說到這裡,望着有棲川宮朝彥的目光有些深沉:“你不是也一樣嗎,爲什麼要用‘有棲川’這個姓。”
“所以才說我們像。”有棲川宮朝彥把酒一飲而盡,又給司鴻初和自己倒了兩杯:“在扶桑,很多人都質疑我的身份,事實上我確實也有化名。不過我還是喜歡用本來姓氏,沒有其他原因,性格如此。”
這番話讓司鴻初對有棲川宮朝彥頗有好感:“果然是性情中人。”
“話說,你的那個無良叔父知道你在人世,肯定要痛下殺手。撫養你的人爲什麼不讓你隱姓埋名呢?”沒等司鴻初回答,有棲川宮朝彥接着說道:“肯定是不恥於這樣做。”
“沒錯。”司鴻初用力點了點頭:“我堂堂正正,沒做任何苟且之事,爲什麼要像通緝犯那樣活着?!”
“說得好,來,再乾一杯。”
司鴻初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直到幾杯酒下肚之後,才試探着說了出來:“聽說,咱們校有不少扶桑學生,是紘州會的成員?”
有棲川宮朝彥放下杯子,淡然一笑:“或許是吧。”
“朝彥親王對這個組織有什麼瞭解嗎?”
“是個極右翼組織。”望了一眼司鴻初,有棲川宮朝彥淡淡的道:“我說過,華夏人不瞭解扶桑,只知道扶桑有極右翼組織,卻不明白這些組織到底是怎麼回事。”
“紘州會是一個秘密組織,就算扶桑人自己都不瞭解,華夏人難道應該知道?”
“其實,只要回顧歷史,不難發現端倪。”望了一眼司鴻初,有棲川宮朝彥問道:“你知道倒幕戰爭嗎?”
“當然。”
“簡單說,這場戰爭就是推翻幕府,確立天皇至尊無上的地位。在幕府垮臺後,新**開始了明治維新,這是扶桑走向近代化的開始……”頓了頓,有棲川宮朝彥接着道:“你們華夏人的教科書是這麼寫的,不能說不對,卻抽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當時參與倒幕的,其實是不同勢力的聯合,總的來說分爲維新派和攘夷派。很多人把這兩者混同起來,其實並不一樣,維新派是要打開國門,進行現代化改革,屬於開明人士。攘夷派則要求在天皇的領導下,繼續閉關鎖國,屬於保守人士。”
“這我知道。”
“這兩者曾爆發過大規模戰爭,也就是西南戰爭……”喝了一口酒,有棲川宮朝彥說道:“儘管這都是百多年前的往事,但兩者在都有自己的歷史傳承,維新派的後代是菊水會,在幾年前與華夏勢力的暗戰中已經徹底覆滅。紘州會則是攘夷派的後代,他們大多出身草莽,還有一個組織也算攘夷派後裔,則大多是武士的後代,與紘州會關係非常密切。”
“還有呢?”
有棲川宮朝彥又喝了一口酒:“我就知道這些。”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司鴻初也就不再有所保留,直接把最關鍵的問題提了出來:“你與紘州會是什麼關係?”
有棲川宮朝彥笑眯眯地反問:“你是義和團嗎?”
“當然不是。”
“不是每一個華夏人都是義和團,當然也不是每個扶桑人都與這些組織有關……”哈哈一笑,有棲川宮朝彥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其他事。”
這句話等於是逐客令,司鴻初也不想留下,起身告辭了。
有棲川宮朝彥非常客氣,讓司機把司鴻初送回學校。
說來也巧,司鴻初剛進了校門,藍昊的電話打了過來:“現在我們可以見面了。”
藍昊把司鴻初約去了一家粵菜館,看着滿桌的各式菜餚,司鴻初毫無胃口。
藍昊很熱情的做了個請的手勢:“爲什麼不吃?”
“剛吃了一肚子生魚片,還上了一堂扶桑料理課。”
藍昊呵呵一笑:“是嗎。”
“除此之外,我還有其他收穫,找到了扶桑的隱世皇族。”
“哦?”藍昊饒有興趣的道:“說說看!”
司鴻初大致介紹了一下有棲川宮朝彥,不過沒有複述全部談話內容,隨後又道:“我現在有點猜不準,這個有棲川宮朝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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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常和你們學校的扶桑師生有來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