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藍萱,看到這顆鑽石,也頗有些驚訝:“好美……”
“大家都知道,南非盛產鑽石,但彩鑽很少。這是一顆粉鑽,不僅十分難得,即便在整個非洲也很難找到同樣大小的。鑽石不僅要質地好,切割和打磨同樣重要,我花高價買下來之後,特意請名師精心加工……”長嘆了一口氣,齊雲浩頗有些尷尬的道:“也正因爲如此,這顆鑽石入關的時候才產生很多麻煩,一直拖了這麼多天。”
藍萱點點頭:“謝謝你,不過……這個太貴重了。”
“聽我說,萱萱,我送你這顆鑽石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爲了紀念我們的愛情。我對你的愛,不能完全用這顆鑽石表達出來,所以等到將來我向你求婚,我一定會奉上一顆更美的鑽石……”齊雲浩說到這裡,又望了一眼司鴻初:“這顆鑽石有個名字——光明之海。”
“好吧,謝謝你。”藍萱笑着點了點頭,收起了鑽石:“現在我這寄存着,如果你碰到更合適的女孩,我替你送給她。”
藍萱這句話其實是開玩笑,所有人都能看出來,藍萱已經被打動了。
女人和鳥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都容易被亮閃閃的東西吸引,也就是說女人天生喜歡珠寶。
即令世家出身的藍萱,也折服於光明之海的絢麗,對齊雲浩的態度親近了許多。
也正是因爲這顆鑽石,齊雲浩可以合理的解釋,自己爲什麼會留在廣廈。
這頓飯在十分歡快和諧的氣氛中結束,等到離開飯店,張藝磊把司鴻初拉到一旁,悄聲問:“你怎麼看齊雲浩?”
“城府很深。”
“那當然,豪門公子嗎……”長嘆了一口氣,張藝磊很感慨的道:“咱們這種窮二代,連指甲蓋大的鑽石都買不起,跟別說鴿子蛋了……”
“你要明白,這是一筆投資。”司鴻初望了一眼張藝磊,淡淡的道:“如果能娶到藍萱,齊雲浩能收回一百顆鴿子蛋。”
“那倒是。”張藝磊點點頭:“雖然齊雲浩家挺有錢,不過還是比不上藍萱。”
司鴻初點上一支菸,沒發表意見。
“對了,我發現齊雲浩總是看你,難道你們認識?”
司鴻初吐了一個菸圈:“你觀察的倒是挺細緻嗎!”
“還不是和你學的。”頓了頓,張藝磊催促道:“你說說,到底爲什麼?”
“告訴你也可以,不過要保密……”看了看周圍沒人,司鴻初這才接着道:“我之前見過齊雲浩,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靠!這個禽獸!他都是藍萱的男朋友了,還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張藝磊一蹦三尺高:“不行!我得去告訴藍萱!”
“我讓你保密的!”
“咱們是藍萱的朋友,得幫着藍萱。”
“道理是沒錯,不過你就算說了也沒用,藍萱不會往心裡去。”
張藝磊愣住了:“爲什麼?”
“男人在外應酬,難免要逢場作戲,藍萱出身豪門,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就算齊雲浩在外面包養了女人,藍萱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聳聳肩膀,司鴻初似笑非笑的道:“咱們學校這麼多二代,難道你還沒明白他們的生活?”
“這……”
“豪門女子,一定要懂得能屈能伸,關鍵的時候裝聾作啞。只要她們的男人能夠倦鳥歸巢,平常在外面玩一玩,她們是不會介意的。”呵呵一笑,司鴻初又道:“藍萱這麼聰明,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沒錯。”張藝磊長嘆了一口氣:“有錢男人在外會面對各種誘惑,想要一點不犯錯誤,是不可能的……”
“沒錯。”司鴻初又聳了聳肩膀:“就算藍萱生氣了,去質問齊雲浩,齊雲浩可以乾脆不認帳。就算捉姦在牀,只要齊雲浩跪在地上猛抽自己耳光,痛哭流涕說自己是一時糊塗,藍萱也可能心軟不追究。”
“照你這麼說……”張藝磊有點糾結的道:“這個齊雲浩有別的女人倒沒啥,可萬一人品有問題……”
“那麼藍萱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司鴻初有一種預感,沒有告訴張藝磊,用不了幾天,齊雲浩肯定要和自己談談。
司鴻初又猜對了,兩天後,晚上剛剛放學,司鴻初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你好,司先生。”
司鴻初微微一笑:“齊雲浩。”
“沒想到你能聽出來。”
“大家都說,你的聲音很有磁性,我當然印象深刻。”頓了頓,司鴻初問道:“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出來吃點飯,談點事。”
司鴻初慨然應允:“好。”
齊雲浩笑了:“那麼十分鐘後,學校西門見。”
十分鐘後,兩個人見面,齊雲浩直接把司鴻初請上自己的勞斯萊斯。
車子開動,齊雲浩彬彬有禮的問道:“抽菸嗎?”
司鴻初點點頭:“抽。”
齊雲浩拿出兩根雪茄,非常優雅的剪去雪茄頭,然後遞給了司鴻初一根:“這是頂級哈瓦那雪茄,我從古巴帶回來的。”
雪茄點燃,勞斯萊斯里馬上縈繞起哈瓦那雪茄特有的香味,兩個人面對面的噴雲吐霧,一時都沒說話。
片刻之後,車子在一間法國餐廳前停了下來,齊雲浩淡淡的問道:“喜歡法國菜嗎?”
司鴻初似笑非笑的反問道:“都已經到地方了,你纔想起徵求我的意見?”
齊雲浩沒再說話,把司鴻初帶進餐廳。
司鴻初剛進門,首先感受到的是震撼的奢華,這裡不追求任何格調,所有陳設和用品都追求最貴,結果創造出一種金碧輝煌的效果。
走在裡面,讓人下意識的小心謹慎,唯恐不小心打碎什麼。
兩個人在一個角落坐下,馬上走過來一個穿着黑色旗袍的靚麗女子,奏起了小提琴。
司鴻初望了一眼小提琴女子曼妙的身段,淡淡的對齊雲浩道:“我們兩個男人吃飯,沒必要搞這麼浪漫吧。”
“別誤會,這不是我安排的,而是來這裡吃飯的人都有這個待遇。”齊雲浩說着,衝着小提琴女孩擺擺手,後者馬上知趣的退了下去。
一個西裝革履的侍者走上來,畢恭畢敬的問道:“二位先生吃點什麼?”
齊雲浩點了一大堆東西,名字都很長,聽起來很高深的樣子,最後道:“飯前湯和餐後甜點都有了……這樣,再開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接着,齊雲浩看向司鴻初:“你吃點什麼?”
司鴻初倒是吃過兩次西餐,但還是不太適應,看着菜牌上精美的圖片,每樣都想點。但是看到長長的菜名,司鴻初又非常糾結,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什麼。
齊雲浩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像等着司鴻初出醜。
但是,這麼一點小事,又怎麼能難得住司鴻初。
看了一眼侍者,司鴻初裝B無限的問道:“你這裡有什麼特色菜,給我推薦一下。”
齊雲浩衝着侍者使了一個眼色,侍者馬上笑着道:“我們這裡特色菜太多,恐怕推薦不過來。”
“那麼你這裡能做什麼菜?”
“雖然我們是法國餐廳,不過……”侍者不無得意地笑了笑:“什麼菜都可以。”
“好嘞。”司鴻初合上菜牌,扔到一旁,一字一頓的道:“給我來一碗滷煮火燒,一碗燉吊子,再來一份煎餅果子,記得加蛋!”
司鴻初點的全是北方小吃,這個侍應生是地道的廣府人,在南方長大,連聽都沒聽說過這些菜:“這……”
“你不是說什麼都能做嗎?”司鴻初不耐煩的擺擺手:“趕緊去吧,做不出來,就去給我買!”
“是……”侍應生擦了擦汗水,轉身就要離開,想找大堂經理商量一下。
“等等。”司鴻初喊住侍應生,又吩咐道:“再給我來一瓶綠瓶的紅星二鍋頭,要今年的。要是出廠日期早於一月份,我就唯你是問。”
侍應生見過不少極品顧客,卻還是第一次碰到司鴻初這樣的奇葩。
他看了一眼齊雲浩,不敢再停留,唯恐司鴻初再提出其他要求,一溜煙跑去找大堂經理了。
齊雲浩看了一眼侍應生,淡淡的對司鴻初道:“他不過就是個打工的,你沒必要這麼爲難他吧?”
“我倒是不想爲難別人,不過我這個人防範心理比較強……”一彈雙手,司鴻初似笑非笑的道:“我擔心有人利用他來爲難我。”
齊雲浩聽到這話,深深望了一眼司鴻初,一時沒說話。
他掛着耐人尋味的笑容,目光捉摸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餐廳把兩個人點的菜送上來了,還真是應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司鴻初要的滷煮火燒、燉吊子和煎餅果子一樣不少,一瓶紅星二鍋頭也擺上了餐桌。
只不過,這一個煎餅果子在外面只是幾塊錢,餐廳爲了滿足司鴻初的要求,差專人專車去小吃一條街買來現成的,然後把價格翻了數十倍,最後比齊雲浩要的魚子醬都貴。
“正如魯迅先生說過的——物以稀爲貴。”司鴻初似笑非笑的道:“不同的人和事,放到不同的環境中,價值就不會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