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正則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的道:“我們本來想這樣做,但近期貴國股市監管嚴厲,嚴查大資金入市。我們希望儘快收購,那麼難免引起管理層注意,甚至還有可能被處罰。”
藍昊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我又能幫什麼忙?”
“我知道藍家在證監會有很強的關係,完全可以幫助我們避開監管。”
“話說,你們這些扶桑人每在做事之前,一定都會搞好調查工作。”呵呵一笑,藍昊深深的道:“很少有人知道藍家有不少成員在證監會擔任高職!”
井上正則微微一笑:“但我們知道!”
“很好。”嘆了一口氣,藍昊緩緩說道:“雖然這是價值五千萬的利益,但很抱歉,我不能幫忙。”
“爲什麼?”
“原因有二……”藍昊伸出兩根手指,緩緩搖了一下:“首先、中元藥業那點事情,根本不值這麼多錢,你以後肯定還會有其他事情讓我幫忙。換句話說,這兩塊地可能是無底洞,我要是陷進去就很難再出來;其次、中元藥業是司鴻初未來岳父金大方的生意,從我跟司鴻初的個人關係來講,也不能幫這個忙。”
井上正則聽到這話,心頭立即浮現出三個字:“老狐狸!”不過,他在表面上仍非常嚴肅,用商量的口吻問道:“沒有商榷的可能?”
“絕對沒有。”藍昊搖搖頭,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器,吩咐外面的秘書:“送客。”
等到井上正則離去,藍昊馬上給司鴻初打去電話:“我送你一個價值五千萬的人情。”
司鴻初愣了一下:“什麼?”
藍昊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隨後笑着道:“不要以爲,你司鴻初遇到麻煩,我藍昊會袖手旁觀,這一次我就幫了你。”
司鴻初聽到這話,第一反應竟然與井上正則一樣,覺得藍昊實在是一隻老狐狸。
藍昊之所以如此處理這件事,固然是幫了司鴻初,卻也有自保的考慮。更重要的是,他挑明瞭司鴻初與金大方的關係,等於是把戰火往司鴻初身上引。
本來司鴻初還可以穩坐釣魚臺,體會一下運籌帷幄之間的感覺,現在卻成了當局者。
可儘管藍昊如此狡黠,司鴻初卻又不得不說:“謝謝你了。”
“我必須提醒你……”藍昊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扶桑人做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他們既然已經決定收購中元藥業,就算是我不肯幫忙,肯定會從其他方面下手。”
“這個我也知道,但一時想不到,問題會出在哪。”
“我想到了。”頓了頓,藍昊一字一頓的道:“扶桑人的收購計劃原本非常急促,現在既然已經碰壁,有可能轉爲長期計劃。也就是說,他們會在證券市場佈局,穩步出手收購。這樣一來,他們完全符合市場管理規定,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如果不是藍昊提醒,司鴻初還真沒想到這樣一種可能:“謝謝你。”
“記住,扶桑人做事很有耐心,可以用很長時間完成一個長遠計劃。收購中元藥業本身如此,這次收購可能還是另一個計劃的開端……”思忖片刻,藍昊又道:“你最好現在就準備應對。”
這種事情不同於簡單的肢體衝突,司鴻初從沒有遇到過,更沒有這方面經驗,生平第一次感到沒了主意:“我該怎麼辦?”
“你現在不是注資中元藥業嗎,這正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藉口資產重組申請停牌,我可以幫你做相關工作。”
“這樣一來,就算扶桑人穩步收購,也根本沒得機會。”司鴻初欣然一笑:“謝謝藍叔叔。”
藍昊也笑了:“不客氣。”
放下藍昊的電話,司鴻初馬上給金大方打了過去:“金伯父……”
“你管我叫什麼?”金大方把眼睛一瞪:“你都把我姑娘給睡了,還管我叫伯父?”
“不是,其實我們是清白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別廢話了,趕緊叫爹!”
“那個……爹呀……”司鴻初乾笑兩聲,覺得這個稱呼怎麼這麼彆扭:“我聽說扶桑人提議收購中元藥業?”
“是啊,之前剛來過我這裡,你怎麼知道的?”
司鴻初不答反問:“你爲什麼沒告訴我?”
“只是一件小事,沒必要讓你操心吧……”金大方笑哈哈的一擺手:“我自己處理就是了。”
“可是井上正則找到藍昊,請求在證券市場上配合收購。”
井上正則來過之後,金大方當時挺上火,但很快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沒以爲扶桑人會從其他方面下手:“啊?怎麼會這樣?”
“還好,藍昊已經回絕,但我們還是差一點就被算計了。”
“原來是這樣……”金大方眼珠一轉,奇怪的問道:“藍昊那邊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跟他有點交情。”
“是嗎。”金大方聽到這話,又忘了扶桑人收購的事,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起來。未來女婿竟然是豪門世家的座上客,那麼自己這個岳父也能跟着威風起來,他不由得認定,把金寶寶許配給司鴻初是這些年來做得最成功的一筆生意。
“你還是別高興太早。”司鴻初對這個準岳父實在無耐,耐心地勸道:“現在馬上着手,申請中元藥業停牌,晚一步都有可能造成損失。”
……
井上正則站在石原浩面前,畢恭畢敬的低着頭,根本不敢擡起來:“對不起,石原先生,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先是金大方拒絕轉讓股份,接着藍昊回絕你的請求……”呵呵一笑,石原浩緩緩說道:“再然後,這兩件事情,給金大方提了醒,竟然把中元藥業給停牌了。現在我們就算想收購,也根本無從下手,就像華夏人的俗諺一樣——狼咬刺蝟。”
井上正則覺得好像是“狗咬刺蝟”纔對,可是又不敢糾正,只能小心翼翼的道:“對不起……”
“你確實對不起我,我讓你去辦這件事,是基於對你的信任。但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竟然用如此低級的方法,肯定會被對方利用。”嘆了一口氣,石原浩又道:“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疏忽的地方……”
“主要是我的錯。”
“不。”石原浩緩緩搖了搖頭:“首先、我的情報不夠詳細,竟然不知道,司鴻初已經成爲中元藥業的股東;其次、我也沒料到,司鴻初與藍昊的關係竟然這麼好,藍昊竟然可以放棄這麼大的利益……”
“所有這些事情都指向司鴻初……”
“是啊,我早說過,這個小人物身上有大文章。”石原浩說到這裡,陰冷的笑了:“如果沒有司鴻初,這件事情也就成功了。”
“我現在就派人除掉他……”
“我懷疑你有沒有這個能力。”石原浩緩緩搖了搖頭:“紫瞳幹掉了我們最出色的狙擊手,而這個紫瞳與司鴻初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們還不知道。司鴻初身邊高手很多,我們應該耐心等司鴻初完全暴露,再決定如何對付司鴻初。至於眼下嗎……”
“怎麼樣?”
“我們倒是可以利用司鴻初把這一局扳回來。”石原浩越說,表情越發陰冷:“我的情報還是很準確的,司鴻初有兩個好朋友雷哲和周宇航,你馬上派人把他們兩個綁架過來。有了人質在手裡,我們可以要挾司鴻初,繞開證券市場,直接把股份轉讓給我們。”
……
周宇航挑了許久,看過也不知道多少個樓盤,最後在距離菁華不遠的一個高檔社區,買了一棟TOWNHOUSE。
接下來,房子要裝修,這是一件相當累人的工作。周宇航和雷哲這段時間沒幹別的,幾乎完全圍着這棟房子轉。
等到終於完工,打發走了最後一批工人,周宇航看着房子長嘆了一口氣:“以後這就是咱們的窩了。”
“是未來四年的窩,住到司鴻初本科畢業。”
周宇航馬上問道:“如果司鴻初讀研呢?”
“那就又要再住幾年……”說到這裡,雷哲無奈的搖搖頭:“其實,不管司鴻初讀到什麼時候,早晚要離開這所學校。我常常想,司鴻初將來何去何從呢,總不能回桃花村種地吧?”
“也許他的命運在校園裡會發生轉變呢,也許司鴻宇突然被雷給劈死,司鴻初繼承了掛冠堂呢……”搖搖頭,周宇航又道:“先別說這些了,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雷哲一邊挖鼻孔,一邊吊兒郎當的道:“怎麼沒給炫雷安排個地方?”
“艹!”周宇航罵了一聲:“你小子一分錢不出,我給你安排了個房間,還特麼要管你的狗?”
“不是狗,是狼。”
“狗和狼的基因一樣。”
“話說,前幾天好像有輕微地震,聽說狗能預報地震,可炫雷像沒事似的在窩裡睡覺!”雷哲氣鼓鼓地道:“我踢了它好幾腳!”
周宇航長嘆了一口氣:“唉,畢竟不是親生的!”
雷哲正要說話,突然傳來一陣“刷刷”聲,從牆外跳進來十幾條黑影。
周宇航和雷哲互相看了一眼,立即戒備起來:“什麼人?”
這些人根本不說話,一起抽出刀撲了過來,周宇航登時打了一個激靈: “是扶桑人!”
這些人全部手持扶桑***,其實***分很多種,他們使用的是比較長的打刀。
周宇航還沒等提醒雷哲,一把***橫掃過來,周宇航急忙低頭,***緊貼着頭皮掃過,一縷頭髮被掃落下來。
周宇航索性迎上去,緊貼住對方的身體,讓***的威力發揮不出來,然後一拳狠狠轟向對方的小腹。
這一拳拼盡了周宇航的全力,對方慘叫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
周宇航順勢躲過***,手腕一翻,斜肩劈了下來。對方從左肩頭到右腹,被齊刷刷的劈開,鮮血混合着內臟一起噴涌出來。
緊接着,周宇航也不回頭,掉轉刀鋒向身後刺去。
剛好一個黑影從後面摸上來,被這一刀正刺中胸口。他手裡高舉着刀,搖晃着身體後退了幾步,隨即倒在地上。
轉眼間格斃對方兩個人,周宇航卻越發緊張起來,這種***也不知道是怎麼打造的,實在太過鋒利。
一個黑影迎面衝過來,舉刀豎劈下來,周宇航側身躲過,刀鋒掠過,感到胸口隱隱有些作痛。
周宇航不敢片刻遲疑,馬上舉刀回砍過去,斬斷了對方持刀的手腕。
人手和***一起掉落在地上,對方連聲慘叫,胳膊就像水龍頭一樣, “嘩嘩”的往外灑着血。
另一個黑影繞過同伴,衝到周宇航面前。
周宇航沒等對方出招,一刀橫掃過去,在肩膀上劃開一條深深的口子,深可見骨。
有一部電影裡說,當血從身體裡噴出來的時候,會發出風一樣的聲音。
這是真的,當一股血劍從對方的傷口裡射出的時候,周宇航果然聽到了如同風吹過一般。
這些黑影不顧同伴傷亡慘重,繼續衝向周宇航和雷哲。
儘管地上灑落着同伴的肢體、內臟和鮮血,他們卻根本熟視無睹,只是這一股狠勁,就讓周宇航和雷哲有些心驚。
司鴻初和周宇航、雷哲這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成了桃花村的霸王。遠近幾個村子從孩子到大人,都不敢招惹他們,不僅因爲他們善戰,也因爲夠狠。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這些人更狠,這是一場真正的血戰。大家之前所經歷過的那些,相比之下只是小打小鬧。
雷哲剛放到一個黑影,突然想起一件事,對周宇航喊道:“快回去取槍!”
周宇航有槍,但爲了不引起注意,所以這段時間沒帶在身上,而是藏到了地下室。
被雷哲的話提醒了,周宇航轉身向屋子裡面跑去,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衝過來,衝着周宇航的後腰橫掃一刀。
幸好周宇航已經跑開,所以這道傷口不是很深,可儘管如此卻也非常嚇人。
皮肉和衣服一起翻開,咕嘟嘟的冒着鮮血,整齊的邊緣可以清晰地看到皮膚、脂肪和肌肉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