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悅然望了一眼司鴻初,又道:“今天和我一起演出的,是中文大一三班的司鴻初,希望大家掌聲歡迎。”
詹悅然這麼一句話,場上再次掌聲雷動,司鴻初充份享受起被衆人矚目的感覺,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清了清嗓子,司鴻初接過詹悅然遞過來的麥克風,緩緩說道:“謝謝大家的熱情,我將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演出。”
臺上已經擺好了一架古琴,司鴻初信步走過去,一不小心差點摔倒。
結果,演出還沒開始,司鴻初就把氣氛破壞了,場上響起一陣哈哈大笑。
詹悅然最初決定翻唱這首歌的時候,就想要找人用古箏彈一段前奏,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直到看見司鴻初,她不知怎麼的,就想讓司鴻初上場。
她一直都聽說,司鴻初會一種古怪的樂器特雷門琴,很想見識一下。以她多年的藝術修爲,還真知道有這種樂器,卻從來沒見有人彈過。
此時見司鴻初出醜,詹悅然有點後悔了,特雷門琴與古箏畢竟是兩回事,先不說是電子樂與絃樂的區別,更是東西方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產物。
更重要的是,兩個人上場之前根本沒溝通,詹悅然不知道司鴻初是不是懂《發如雪》的譜子。
就像文體部幹事說的一樣,這次演出非常重要,詹悅然歷次商業演出,都沒有同時面對好幾位高級別的首長。
就在詹悅然忐忑不安的時候,司鴻初不慌不忙的坐下來,手指輕輕在琴絃上掃過,樂曲立即如同山泉流水般漫出,端的是美妙之餘,餘音可繞樑三日。
司鴻初彈奏起來,果然是《發如雪》的曲調,指法嫺熟,美妙之音渾然天成,當真如同天籟一般。
這本就是一首中國風濃郁的歌曲,如此用古箏加以詮釋,引起了場上極大的共鳴。
場上不斷爆發出掌聲,就連一號首長都不住的點頭,看來是對司鴻初在表示嘉許。
至於詹悅然,靜靜站在臺上,就在這一刻,似乎與司鴻初的琴聲產生了共鳴。
就這樣,司鴻初用古箏完整的彈奏了《發如雪》,到了曲尾的高CHAO處,詹悅然對樂隊點了點頭。
音樂立時響起,詹悅然合着古箏,直接唱起了高CHAO部分:“你發如雪,悽美了離別……”
兩個人第一次合作,卻表現得如此完美,讓生活在鋼筋混凝土城市裡的人,體會到了歷史的滄桑厚重和深山幽谷的靜謐。
在場的人全都癡了,即便是不懂音樂的人,也完全被吸引住。
司鴻初表情恬淡,詹悅然演唱得投入,底下的觀衆登時如癡如醉。
這首歌原本是周杰倫的,此歌星綽號周結巴,此時被詹悅然重新演繹,獲得了完全不一樣的效果,很多人認爲遠遠超過原唱。
最後,詹悅然唱罷,司鴻初的古箏也剛好奏畢,兩個人的配合恰到好處。
廠商再次響起一陣山呼般的掌聲,一號首長連連點頭,帶頭鼓掌。
司鴻初和詹悅然並肩站在一起,一起鞠躬,向臺下觀衆致意。
沒有經過任何事先演練,兩個人的演出堪稱完美,連詹悅然都覺得,自己跟司鴻初在一起簡直有點雙劍合璧的感覺,後悔自己怎麼爲什麼早沒發現司鴻初的才華。
不過,司鴻初很快表現出賤人本色,用非常低微的聲音問道:“真的沒有出場費嗎?”
“你……”詹悅然無奈的搖搖頭,如果不是當着這麼多觀衆的面,很想說上一句:“你不愧是練劍的!”
原定詹悅然演唱兩首,第二首是詹悅然原創。司鴻初根本沒聽過,自然沒辦法配合,只能回到後臺。
可也就在轉身下臺的時候,司鴻初遠遠看到一個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手裡提着一個大大的軍用旅行袋,慢吞吞走向籃球館的制高點。
這個人長得高額深目,不過並不是外國人,應該是來自西北地區。
菁華有很多這樣的學生,大家平常裡少有接觸,互不瞭解。
司鴻初注意到他,是因爲行蹤有些鬼祟,故意繞開衆人的視線。
好幾位首長在這裡,警備措施是很嚴格的,籃球館門前有荷槍實彈的特警,他們穿着黑色的作訓服,用金屬探測器檢查每一個進出的人。
在籃球館內部,經常可以看到身穿黑色西裝的人來回走動,目光警惕的掃量着周圍的一切,這些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
但是,這些警備人員畢竟人力有限,想要同時監控幾千名學生,極爲困難。
所以,如果有熟悉籃球館地形的人,完全可以很輕易的溜進來。
深深瞥了一眼那個人,司鴻初來到後臺,剛好看見楊俊:“你怎麼也在?”
楊俊微微一笑:“我配合文體部工作。”
“原來是這樣……”司鴻初說着,透過幕簾的間隙,望了一眼那個可疑人物,尋思着是不是應該提醒大家注意一下。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俊突然問了一句:“你認識陸正明?”
司鴻初搖搖頭:“不認識。”
“那麼他爲什麼會提到你的名字?”
司鴻初撇了撇嘴:“這你應該問他!”
“小子,沒想到,你有點道行嗎。”楊俊哈哈一下,若有所思的道:“無論如何,陸正明在大庭廣衆之下提到你的名字,張奇峰應該是不敢找你的麻煩了。”
楊俊會所的還真沒錯,只不過,事情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了,實際上並沒有得到根本性解決。
司鴻初毫不懷疑,張奇峰已經恨透了自己,只要有機會肯定還會找自己的麻煩。
演唱場地和舞臺是臨時搭建起來的,所以條件簡陋一些。司鴻初與楊俊說着話的同時,距離詹悅然非常近,中間只隔着一道幕幃。
由於音響都是衝着臺下,所以幕後不會被歌聲干擾,司鴻初能清楚的聽到觀衆的歡呼尖叫。
因爲這首歌畢竟是詹悅然的原唱,因爲現場的氛圍烘托也比較好,當歌聲到高|潮處,數十條七彩激光燈柱直射而起,絢麗壯觀。
與之相對的是,觀衆也變得狂熱起來,有些歌迷會試圖向臺上衝,現場執勤的警察和保鏢馬上開始維持秩序,奮力的阻擋着瘋狂的人潮,場面一時間變得有點混亂。
每一場成功的演出,都要有大量的後勤工作支持,詹悅然在臺上唱的同時,後臺也忙活開了,負責燈光、音響和特效的人往來穿梭,還有化妝師和服裝師隨時恭候詹悅然從場上下來。
說起來,菁華倒是真有人才,短時間從各院系調集了這麼多專業人士,看來組織一場大型商業演唱會都沒問題。
司鴻初想到剛纔的神秘人物,渾身的肌肉繃得很緊,自動過濾掉喧囂聲,仔細傾聽着每一絲不和諧的地方。
楊俊注意到,司鴻初的眼神變得很犀利,到處機警而有序的搜索着,於是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司鴻初深吸了一口氣:“我總感覺,有可能要出事……”
“放輕鬆點。”楊俊呵呵一笑,拍了拍司鴻初的肩膀:“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就算有挖牆腳的人,也應該回家過年了。”
“但願如此吧。”
在一片瘋狂的尖叫聲中,詹悅然已經唱罷,這位超級巨星贏得了全場的矚目,學生們手中的手機和相機一起舉起,隨着一陣陣的“嚓嚓”聲,接連不斷的拍攝着。
很快的,所有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都在呼喚一個名字:“詹悅然!”
司鴻初掀起幕帷向外面看去,想確定那個可疑人物在什麼地方,無奈閃光燈太晃眼,根本看不清什麼。
詹悅然唱罷之後來到臺下,與幾位首長和學校領導握手交談,這個環節也是學校安排的,因爲想要表現出與普通商演不一樣的地方。
司鴻初揉了揉眼睛,緊緊地盯着詹悅然,突然發現,似乎又有兩個可疑人物向詹悅然靠近,而之前那個可疑人物已經不知去向。
剛注意到現場有些詭異的時候,司鴻初本能的認爲,可能是衝着在座的首長而來。
現在看來,卻好像不是這樣,因爲可疑人物的目光始終落在詹悅然的身上。
詹悅然到菁華來念書,據說是受到一些脅迫,在學校裡又如此低調,顯然是不想被人注意到。
司鴻初聯想到看到的各種八卦,似乎娛樂圈裡的爭鬥非常慘烈,簡直就是一個武林。
嘆了一口氣,司鴻初輕聲問楊俊:“你說,會不會有對頭,借這個機會要搞詹悅然?”
“別說,有這個可能。”楊俊點了點頭:“聽說,詹悅然實在太火了,又是唱歌又是拍電影又接廣告,搶了不少人的飯碗。她受到了壓力纔來菁華進修,如果有對頭追到校園裡,讓這位明星永遠退出娛樂圈,這也是有可能的。”
“那麼就要小心點了。”
楊俊見司鴻初的樣子很認真,於是提出:“我建議你過去觀察一下,不過暫時先別驚動別人,萬一只是誤會呢。”
既然詹悅然幫過自己,司鴻初覺得自己有必要投桃報李,於是離開後臺,向觀衆席的前排靠近。
不過,還沒走近幾步,司鴻初就被兩個黑衣人給攔住了:“你要幹什麼?”
司鴻初乾笑兩聲:“我有話要對首長說。”
一個黑衣人冷冷一笑:“你以爲首長是什麼人,你想說什麼就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