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司鴻初在辰唯料理突然告白,張雲茹本來有點感動,但司鴻初說出“炮|友”兩個字,卻破壞了氣氛。
儘管司鴻初當時是開玩笑,張雲茹卻當真了,憤恨於司鴻初竟然把自己當成這樣的人。
因爲知道司鴻初認識道上的人,所以張雲茹才把司鴻初約到辰唯料理,想要了解一些內幕信息。當時司鴻初什麼都沒說,張雲茹也沒往心裡去,只以爲司鴻初是真的不知道。
然而,沒過幾天,警方根據調查得知,菁華大學附近出現神仙水。
DU品有可能滲透進入學校,立即引起警方高度重視,而菁華附近最大的幫派就是桃花幫。警方很快就得到線報,桃花幫兩位老大是魏安復和蛇哥,但真正說了算的人是司鴻初。
毫無疑問,神仙水來自郭正毅集團,桃花幫負責銷售。製造DU品和銷售DU品同樣是重罪,張雲茹感到自己被司鴻初欺騙了,再加上之前被司鴻初調戲,所以纔對司鴻初擺出這樣一幅態度。
司鴻初決定不再糾纏不清,當下竹筒倒豆子,從進入相思河畔泡澡開始,直到做的這個所謂按摩,全部說了一遍。特別強調了,自己只做了一半就被警察抓了,期間根本沒出現過什麼神仙水。雖然自己知道神仙水這種東西,卻從沒聽魏安復和蛇哥提起過,自己也從來沒見過。
一口氣將事情經過說完,司鴻初聳了聳肩說道:“其實這件事非常簡單,你們身邊可能也有朋友涉毒,但這不能證明你們自己也是癮君子。”
張雲茹冷冷問道: “說完了嗎?”
“說完了。”
“如果你是癮君子,就送你去強制戒毒,但現在的問題是你周圍可能有人販毒!”
“我不認爲那兩個笨蛋有這個本事。”
“編,你就這麼編吧,我告訴你司鴻初,就你這態度,還是好自爲知吧。”張雲茹的語氣除了不耐,還有一絲鄙夷,認爲司鴻初連故事也不會編:“等我們蒐集到證據,你就等着坐牢吧。”
司鴻初聽到這話,多少有些安心了,看來警方沒抓到魏安復和蛇哥。張雲茹終歸還是欠缺些經驗,一不小心透露出這麼重要的信息。
說起來,還幸虧司鴻初是自己一個人,魏安復和蛇哥離開去做別的事,如果他們兩個也留下來,桃花幫可就是被一窩端了。
“到拘留所裡好好冷靜一下吧!”張雲茹已經不想審問下去,招呼小彭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司鴻初突然吼了一聲,震得房門都在響。
張雲茹與小彭被震住了,站在那裡愣了一下。
隨後,小彭顯然覺得被這麼吼有點沒面子,就要衝上前來修理司鴻初。
司鴻初冷冷一笑,就等小彭近到身前。自己憋了一肚子火正愁無處發泄,小彭主動找不痛快,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
張雲茹發現司鴻初的表情冷靜得異常,根據她對司鴻初的瞭解,這是司鴻初發火的前兆,於是急忙出聲阻止小彭:“你冷靜一下,別衝動!”
小彭很聽那張雲茹的話,立時止住腳步,距離司鴻初三步遠站定,兇狠的瞪了司鴻初一眼,那意思就是:“算你運氣好,要不然讓你好看。”
司鴻初沒理小彭,越過他的肩膀,冷冷的盯着站在後面的張雲茹。
一時間空氣有點凝固,張雲茹漂亮的眼睛打量了司鴻初幾眼,見司鴻初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着自己,感覺有點不自在,秀眉微微蹙了蹙。
片刻後,張雲茹率先打破沉悶,但語氣依然冷冰:“你還有什麼好說?”
“沒什麼好說,我只是告訴你,最好查清楚我的事,別憑自己的想象斷定我販毒。”
張雲茹對司鴻初的語氣有點惱怒:“我們警察做事,用不着你來教。”
司鴻初冷笑着回了張雲茹一句:“你想讓我教,我還懶得教呢,就憑你,不夠格。”
“司鴻初,別太狂了,真以爲我不敢收拾你?”張雲茹被司鴻初的囂張語氣給激怒了,兩個人此時就像是死對頭,根本讓人聯想不到之前還曾一起經歷過生死。
小彭見張雲茹發怒,立馬開始表現自己:“張隊,這小子欠收拾,讓我修理修理他,出了事我兜着。”說完,他還挽了挽衣袖,看樣子是想大幹一場。
司鴻初淡然道:“別說沒提醒你們,最好別動我,不然後果自負。”
張雲茹示意小彭不要妄動,接着打量起司鴻初。
司鴻初沒有避開她的眼神,與她對視着,心裡自嘲的嘀咕一句:“早知道當初在海上就不救你了。”
十來秒鐘的對視之後,張雲茹平靜下來,突然笑了笑:“我不想和你廢話了,你到拘留所冷靜一下吧。”
“要拘留我?”
“你自己也說過,我們可以扣押你四十八小時。”頓了頓,張雲茹又道:“你最好祈禱,這四十八小時裡,我們沒有發現桃花幫販毒。否則,你將會面臨牢獄之災,而且被學校開除。”
小彭跟了一句:“本來你有大好前程,就讀一流高等學府,現在全毀了。”
“還是等你們找到證據再說吧。”司鴻初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道:“我現在跟你們沒什麼共同語言,不想再談下去,沒勁!你們自己去查吧,最好查個一清二楚,別冤枉了好人!”
張雲茹吩咐其他警察:“把他送進號子!”
隨後,張雲茹帶着小彭走了,其他警察把司鴻初送進了拘留所。
似乎拘留所有牢頭獄霸,有種種酷刑,不過司鴻初卻是被關在小號裡,自己一個人享受一張硬板牀。
司鴻初明白,這裡拘押的人有信息渠道,警方擔心自己向外界傳遞什麼消息,更怕嫌疑犯之間串通口供,這才把自己單獨羈押。
到了吃飯的時候,有幹雜活的犯人隔着鐵欄把飯遞進來,伙食不是一般的差,一個饅頭,一碗清粥和一碟辣白菜。
司鴻初看着面前的伙食,罵了一句:“我艹!難怪這的人一個個都面帶菜色!”
胡亂將就着對付了幾口,司鴻初躺在硬板牀上睡不着,一個人在這小號裡甚爲無聊,想聊天都沒有對象。時間過得非常慢,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好像完全生活在另一個次元,看來失去自由的滋味確實不好過。
司鴻初悲哀的發現,其實套取口供根本不用施以任何刑罰,只要把一個人無限期這樣關押,最後大抵都會精神崩潰,因爲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孤獨。
這麼短的時間,司鴻初都覺得難受,再多待些日子非得發瘋不可。
躺下又起來,轉兩圈再次躺下,司鴻初就這麼反反覆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最後終於感到了一絲睏意。
這一覺睡過去,司鴻初就躺在牀上不起來了,打算一直睡到下一次提審。
不知道什麼時候,正有點迷迷糊糊之時,鐵門被刺耳的拉開。
一個警察走進來:“司鴻初。”
司鴻初睜開眼看着對方,懶洋洋的問:“什麼事?”
警察淡淡的道:“你可以走了。”
司鴻初精神一振,睡意全消:“走?走哪?”
“還能走哪,當然回家了,你沒事了。”警察搖搖頭,又道:“你的問題已經查清,可以回去了。”
“啊?”司鴻初怪叫一聲,興奮得跳了起來:“清楚了?沒事了?”
警察十分肯定的點點託:“沒錯。”
有那麼一度,司鴻初很想給這位警察來個熱烈的擁抱。
領回自己的物品,司鴻初走出拘留所,天色已快要擦黑。
司鴻初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手插着褲兜裡,口裡叼着煙,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身邊,魏安復探出腦袋招呼了一聲:“老大!”
“我艹!”司鴻初勃然大怒,抓住魏安復的衣領,從車裡揪了出來:“你特麼還好意思來見我,把我留下在那按摩,結果被警察抓了個正着!”
“老大,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你聽我解釋……”
司鴻初擡手就是一拳:“解釋你麻痹!”
“砰”的一聲,魏安復踉蹌着後退了幾步,手捂着腮幫子,張嘴吐出一口血痰:“老大,我真冤枉,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警察抓人之前,又不通知我,我也不想這樣啊……”
“ 你和蛇哥呢?也被抓起來了?”
魏安復搖搖頭:“我倆沒事!”
“那你還好意思說,讓老子一個人進拘留所,你們特麼怎麼當小弟的?”司鴻初說着,又要動手。
“老大,幸虧我們沒被抓,案子這才翻過來!”魏安復連連後退幾步,急忙道:“要是我們兩個也被抓,咱們桃花幫這次就徹底完蛋了!”
“那倒是。”司鴻初放下拳頭,冷冷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全說出來!”
“咱們桃花幫出了狗!”
“什麼意思?”
道上人所謂的“狗”,就是向警方或者其他幫派出賣自己老大的叛徒,魏安復告訴司鴻初:“是一個小弟向警方提供了線報,我已經把這小弟抓起來了。”
“那麼案子又是怎麼翻過來的?”
“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換個地方吧。”魏安復說着,觀察了一下週圍:“總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出賣老大你!”
“好吧,另找個地方。”司鴻初同意了,擔心警察會派便衣跟蹤自己,在這裡說話確實不方便。
魏安復開車帶着司鴻初繞了幾個彎子,速度越來越快,最後來到商業區一家海派餐廳,在一座超高層建築的一樓。
這棟超高層是這處商業區最高的建築,俯瞰着周圍地區,一至四樓是商服企業,四樓往上是寫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