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猛烈戰鬥,看得衆人心頭“呯呯”亂跳,不少人都伸長了脖子,死死地盯着場中。?華布衣看到張均受傷,眉頭皺成了一團,轉首問小龍女:“你看他有幾成勝算?”
“九成。”小龍女道,“剛纔那一擊,他在捕捉對方的戰鬥軌跡。”
就像小龍女所說的一樣,剛纔快若閃電的戰鬥,其實僅是他的一次試探而已。自從步入真力九重之後,隨着他的實力提升,佛眼的能力也在不斷加強之中。佛眼有透視、微視、軌跡捕捉、預見吉凶等功用,軌跡捕捉只是其中的一項能力。
軌跡捕捉是一種非常奇妙的能力,藉助它,張均在面對實力相當的對手時幾乎就立於不敗之地。在剛剛和少年的戰鬥中,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對方的攻擊特點,下一次便可更加徹底地捕捉對方的戰鬥軌跡。
聽了小龍女的話,華布衣鬆了口氣。
一擊之後,少年居然開口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就像金屬摩擦出來的,異常刺耳:“你很不錯,吃了你,我會變得更強大。”
說話時,少年眼神炙熱,像一頭兇獸盯住獵物一樣盯着張均,非常的迫切。少年是一名神明,體內擁有無限基因,如果能夠吃掉強大的對手,就可以吸收對方的優秀基因,從而再度進化。
張均非常鎮定,他淡淡道:“人與獸的區別,在於文明。老虎、獅子、狼羣,它們每一個都比普通人類強大,可它們都不是人類的對手。你把自己放到了獸的位置,是註定要失敗的。”
少年舔了舔腥紅的舌頭,露出異常兇殘的笑意:“我等不及了,要馬上殺死你!”
“轟!”
少年再次動了,地面被他蹬出一個斜斜的深坑,他像炮彈一樣衝向張均。在飛行的過程中,那雙噬血的眸子越來越近,裡面帶着無窮殺意。觀衆們無不倒抽冷氣,這個少年太強大了,張均能否擋得下?
直到對方逼近五米之外,張均才動,不知何時,他手中多了一柄晶瑩的小劍。他的身體突然像蝴蝶一樣翻轉,詭異地繞到了少年背後,小劍劃出。
兩人的速度都快,在這種情況下,小劍變的鋒利無比。只聽“絲”得一聲,鮮血濺射,少年的胸脊橫斷,下半身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他的身體依舊朝前飛行,而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即使肉身強大的神靈,一旦神經系統被切斷,也要立刻要喪失戰鬥力。他體外的“罡衣”一下子就消失了,軟軟地砸在地上,砸出一個沉坑。
張均已經收起了小劍,他慢慢走近少年,淡淡問:“你想不想死?”
少年就像一頭受傷的兇獸,惡狠狠地盯着張均。不過,在他的眼神深處仍有一絲畏懼。畢竟兇獸也是怕死的,何況他終歸是名少年人。
張均道:“如果你願意從此跟隨我,我不僅饒你不死,還可以治好你的傷。”
少年一愣,能夠治好傷?他幾乎毫不猶豫地道:“我答應。”
“混蛋!”於家老者大怒,他一揮手,就有一道血光打出。這血光之中有一道界符,攜帶着滔天殺機,無窮血意,還沒逼近就已經讓人心驚膽寒。
張均吃了一驚,連忙閃避。豈料那道血光的目標不是他,直接轟在了少年身上。少年沒有了罡衣護體,加之身受重傷,被血光擊中之後,身上頓時“呼”得一聲騰起血色的火焰。
血焰中,他的身體像蠟像一樣慢慢融化,在短短十幾秒鐘內就化成了一灘黑血,什麼也沒留下。
張均冷冷盯着於家老者,後者殘忍地大笑:“張均,咱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你敢不敢打第三局?”
張均壓下心中怒火,道:“沒什麼不敢,只怕你們於家已經沒有高手。”
於家立刻站出一人,此人也是真力九重,他表情木然地走到場地中央。
這個人一出現,他就覺得奇怪,佛眼透視之下,他發現此人周身的氣血非常僵硬,不似個活人。
還沒來得及思考,那人已經一聲不吭地衝上來,速度不算慢,但一副捨生忘死的樣子,用的是拼命打法。這種攻擊在張均眼裡自然算不了什麼,他微微一閃,就讓了過去。
那人突然轉身,此時二人的距離不足一米,對方揚手打出一道符光,是界符!
依然是一道血光籠罩過來,速度奇快。在這樣短的距離內,張均就算有佛眼也閃避不開。同時他發現,血光打出之後,那人全身的生機就一下子消失了,似乎生命都融入了血光之中。
“獻祭!”
張均大驚失色,連忙將小乾坤壺取出,微微催動,壺中就飛出一團白光,化作一團光球把張均護住。那血光打在白光之上,發出“滋滋啦啦”的怪音,冒出幾縷黑煙之後也就消失了。
白光也沒能持續太久,幾秒鐘之後也漸漸黯淡。
於家人暗叫可惜,剛纔出戰的那人,是他們耗費三年時間才培養成的“祭兵”。這種祭兵可以隨時進行獻祭,從而把界符的威力提升數倍,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
只是他們沒有料到張均身上居然也有保命的手段。其實他們並不知道,張均提前讓小龍女幫忙把一道護身神符和一道攻擊神符封印在小乾坤壺內。
這小乾坤壺使用起來和界符一樣簡單,消耗不大。比如張均,他催動一次小乾坤壺,大約只消耗三分之一的體能。也就是說,他可以連續催動小乾坤壺三次,這正是他的保命手段。
雖然擋下了致命一擊,可他的臉色依然很難看,盯着於家老者道:“下一個!”
於家老者的臉色變幻不定,他的底牌只有兩張,一個是聖教贈送的“神靈”,一個就是於家好不容易培養出的“祭兵”。可如今兩大底牌都用光了,他已經沒辦法繼續和張均鬥。
可他之前把話說的太死,這會兒有點下來臺,於是冷言道:“張均,你連番爭鬥,體力消耗過大。我於家勝之不武,我看剩下的決鬥明天再繼續。”
張均哪裡會同意,他輕蔑地道:“勝之不武?我看是你於家沒人了纔對。別擔心,如果你們害怕,大可自廢修爲,我可以給你們一條活路。”
“張均!你不要欺人太甚!”於家老者氣得鬍子亂抖,“我於凌風率領於家立足修行界百餘年,還沒怕過誰!”
“原來你叫於凌風。”張均笑了,“你沒必要通報名字,我對死人叫什麼沒興趣。”
於家老者突然“哈哈”大笑,他高聲道:“幾位老兄弟,你們看到了吧?這個人囂張跋扈,趕盡殺絕,根本就容不下我們!”
他的話音剛落,一側的人羣閃開,從中走來十名老者。這十名老者個個都是真力九重,實力強橫。他們有的看上去五六十歲,有的看上去十歲。可張均知道,這些人的年紀都在百歲開外。
十名老者裡面,走在最前面的顯得最年輕,只有五十來歲。他向於凌風點頭致意,然後平淡地對張均道:“我們十個人還有於老兄弟都是暗劍的成員,暗劍有規矩,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小朋友,你這些年成長很快,但我認爲還沒強大到可以挑戰暗劍的地步。”
張均眯起了眼睛,他沒想到暗劍的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他的目光在衆人身上一一掃過,然後“呵呵”一笑,說:“暗劍的面子當然要給,不過俗話說的好,有仇不報非君子,於家總得給我一個說法。”
這十名老者中,有一人姓米,名叫米建賢,他是米家的家主,其地位還在米沛之上。他咳了一聲,說:“這話也有理,張均和暗劍都是爲國效力,沒必要搞得太僵。我看這樣好了,於家說句話,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米家已在暗中和張均結盟,這個時候自然要替他說句話。不過於凌風不樂意了,他瞪了米建賢一眼,道:“姓米的,你認爲我於家給他個說法?”
米建賢淡淡道:“事實如此,於兄,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可意氣用事。”
於凌風重重哼了一聲,大聲道:“該討說法的是我於家,而不是龍虎山!”
局面一下就僵住了,米建賢閉上了嘴不說話。那個五十多歲模樣的老者嘆息一聲,說:“二位,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暫時把矛盾緩一緩?目前秦家勢大,野心勃勃,我們實在不宜在這個時候內鬥。”
張均“呵呵”一笑,說:“這位前輩,還沒請教你的大名。”
老者抱了抱拳:“我是丘真一,說起來和龍虎門之間還有點淵源。”
這時龍虎三仙中的胖道人走出來,他激動地看着他,問道:“您就是一百年前救我龍虎山於水火之中的丘道長嗎?”
丘真一微笑點頭:“當年大軍閥華林派大軍包圍了龍虎山,他是林家後人。而林家正是當年圍攻龍虎山的世家之一,他當時想要爲祖先報仇,恰好被我撞上。”
胖道人連連點頭:“是啊,當時我年紀還很小,看到龍虎山上下一片驚慌,當時嚇得直哭。後來聽說有位丘道長闖入軍營,制服了華林,讓他鳴金收兵。”
丘真一笑道:“我允諾傳授他修煉法門,他便答應不再爲難龍虎山。如今算算,他已經過世十幾年了,早我一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