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龍一腦袋向前摔了過去,正好安全氣囊也彈了出來,迎面拍過來差點將他拍昏過去。暈頭轉向踹開已經變形的車門,踉踉蹌蹌的從裡面爬出來,看着自己剛買了還沒超過一個禮拜的新車現在已經成了一堆廢鐵,韓世龍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剛想指着秦明大罵,秦明則是要下車窗對着他無辜的聳了聳肩,一聲輪胎與地面急促摩擦的聲音,蘭博基尼跑車飛快衝了出去,只留下一股子青煙撲向了韓世龍。
韓世龍氣的牙齒“咯咯響”,也不管自己的車了,衝進綜合大樓,隨手從一個小護士手中奪過來一包冰袋,按在被撞的淤青的額頭,怒氣衝衝衝進副院長室內,大吼道:“爸,那個秦明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看看現在才幾點,他又早退了。”
正看着手中文件的韓副院長頭也不擡,不耐煩道:“這是醫院,吼什麼吼,把門關上了。再說了,秦明這傢伙晚來早退的,不都習慣了嘛,你怎麼又提這事?”
韓世龍無奈關上門,咬牙道:“可是以往他提前三十分鐘一個小時走,也沒人在乎。看是現在您看看,才下午四點多,他就開車溜了。這還不算完,他還開車在醫院大院內亂闖,我剛買了一禮拜的奔馳徹底報銷了。”
韓副院長依然看着文件道:“鬧了半天,原來是因爲車的原因。容易啊,你去打個申請。如果秦明他不進行賠償,就扣發他的工資。哦,對了,因爲他晚來早退,他的工資已經扣發到明年三月份了。”
韓世龍皺眉道:“爸,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你不能老這麼慣着他,咱們院上下總共三千多人,若是都像秦明這樣,咱們醫院還怎麼工作?”
“噓噓噓,你輕點聲。什麼叫咱們院,讓別人聽見像什麼話。”韓副院長無奈道,“再說了,除了章無涯,誰敢像秦明一樣,我立刻開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秦明的本事,自從八月份那一連串事情後,他現在可是知名人士,和市裡三分之二的領導有關係,更是陶院長面前的紅人。只要陶院長不開口,誰閒的沒事幹得罪他。”
韓世龍咬了咬牙:“我就看不慣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看不慣也沒有辦法。”韓副院長嘆氣道,“他今天忽悠着工商局劉局長訂購了十萬塊錢的中藥。小子,聽清楚了,十萬塊的中藥,並且據說三日後還要訂購一批更大數額的藥材。你看看,他一次乾的買賣就頂上其他人幹半年的。你若是能夠做到這一步,你也可以晚來早退無視院規。”
“什麼?”韓世龍只覺得自己牙疼,無力坐倒在沙發上,道,“劉局長瘋了,買那麼多中藥幹什麼?”
“聽說是洗澡,誰知道要幹什麼,總之我們醫院賺錢就行唄。”韓副院長道,“更重要的是,秦明肯定從他身上敲到更多的錢,不然也不會開出這麼大方的單子。”
韓世龍搖了搖頭:“這種人。。。真是無語。”
韓副院長冷笑道:“你有空關心秦明,不如操心下自己。別忘了,醫院除了秦明外,還有一個對你威脅更大的神醫。我看得出來,秦明這傢伙除了錢,其實並不在乎名權更不會競爭職位。但是章無涯有名有權有利,外科醫術更是爐火純青。而你呢,一天天除了調戲那些小護士還能夠幹什麼,連他媽的一個闌尾切割手術都能搞砸,你說你是不是豬腦子?照這樣下去,不僅年終獎金沒戲,就算年後外科辦公室主任的職位你也別想當上了。”
韓世龍嘿嘿笑道:“爸,你就放心吧。最近一段戲我已經安排好了,只需要好好表演一番,這年終獎金肯定跑不了。不過至於外殼辦公室主任的職位……爸,你可得爲自己兒子多操心啊。”
“又想在打一些旁門左道的歪主意?”韓副院長看着自己這個寶貝獨生子,捂着額頭無奈道:“年終獎金我會想辦法,不過不扳倒章無涯,你升職外科辦公室主任肯定沒戲。嗯。。。現在才11月下旬,這一段時間你好好表現一下,並且想出個辦法對付章無涯。”
他一指韓世龍,沉聲道:“我再說一遍,沒事別去招惹秦明。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現在多樹立敵人對自己沒好處。再說了,上一次他怎麼幹掉的李長正你難道忘了?幸虧李長正那個蠢貨沒有按照我的計劃走,否則我們爺倆現在也進監獄了。”
韓世龍撇了撇嘴道:“好吧!”忽然他想起自己那寶貝車,又是一陣肉疼。
車內放着緊爆的搖滾樂,秦明手指合着節拍在方向盤上敲打着。一想起剛纔韓世龍奔馳車的慘狀,心中就是一陣大樂。這個二世祖仗着自己老爹是副院長,一天天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早就想找機會修理他一下。現在這樣,一定會把那傢伙氣的半死。
傾盆的大雨幾乎在天地之間織成一道雨幕,根本就看不清五十米外的情景,所有車都以龜爬的速度在路上行駛。忽然一輛三菱白色麪包車呼嘯着從秦明車旁掠過,帶起的泥水直接飛濺到了車窗之上。
“開這麼快,心急找死投胎啊。”秦明心中狠狠詛咒了一聲,忽然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從他耳旁響起:“救命,誰來救救我!”
“念氣!”秦明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人類爲了達到某件事而最真誠的祈禱,而聚集起最精誠的信念,就是念氣。念氣一出,就算普通人也能夠感天動地。正如十歲小孩能夠擡起壓住自己父親的轎車,母親在百米外接住從樓上掉下來的孩子般,正是念氣這玄之又玄的力量。
對於念氣秦明並不陌生,令他感興趣的是救命聲。而救命聲,就代表着有人需要施救。而施救後往往就能獲得功德點數,而這功德恰好是秦明必須獲得的。
“媽的,就算不爲了救人,敢將弄髒我的車,老子也要整死你。”
一踩油門,蘭博基尼跑車發出一聲齒輪急速運轉那種悅耳的輕鳴聲,車輪帶起一股子青煙,也呼嘯着衝出去。
神念牢牢頂住那輛麪包車,隔着百米距離,再加上下這麼大的雨,秦明並不擔心對方會發現自己。
那麪包車果然詭異,似乎漫無目的在市內大街小巷上兜了十幾個圈子,若不是秦明神念附在車上面,恐怕還真的要更丟了。過了半天,麪包車似乎確定了後面沒有尾巴,車頭一轉,向老城區方向駛去。
大魔都,正如其名,都市內城區到處充滿了金錢銅臭的味道。雖然在如此狂風驟雨之下,依然燈紅酒綠,極其妖嬈,就好像是一名濃妝豔抹的誘人熟女,煞是誘人。而城郊老城區卻正好恰恰相反,昏暗陰冷,空氣中充滿了汽車尾氣的刺鼻味道,就如同一位剛剛從地下挖出來的木乃伊,散發着腐朽刺鼻的氣息。
麪包車覺得來到了自己地盤,警惕性也放鬆下來,也不兜圈子,直接向目的地駛去。而秦明也擔心暴露自己,便將車隨便停在一輛收費地下停車場內,步行跟在後面。
狂風驟雨之下,路上的行人或者打傘或者身着雨衣,急匆匆在路上行走着。而秦明豎起風衣衣領,擋住自己大半的臉頰,一雙如同千年古潭般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百米遠的麪包車。
很快麪包車拐進一條幽暗的衚衕內,駛進一個小院內。秦明微微遲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自己,隨手在身上寫了一個“隱”字,然後身軀就如同糖融入牛奶中一般,漸漸消失不見了。
平房小院在魔都這地方,已經是極其罕見了。看這個院子也有了不少年頭,大門上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牆壁上佈滿了斑駁苔綠。麪包車剛剛挺穩,三名大漢從車裡下來,擡着一個碩大的黑口袋便走進了房內。
秦明搓了搓鼻子,悄然無聲出現在窗戶旁,側耳聽着裡面的動靜。
只聽裡面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吳老三,這次的貨不會再出和上次一樣問題了吧?我可警告你,再出差錯,自己鑽進布袋跳黃浦江吧。”
一個如同拉皮條般獻媚的聲音響起:“哎呦,王哥,這次我可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邊,絕對是真貨。大牛二牛,打開布袋,讓王哥過過目。”
耳聽一陣索索聲,隨後是一個嬌弱的喘息聲。過了片刻,那王哥滿意道:“不錯不錯,這樣的姿色還守身如玉的話,那麼可就太難得了。”
秦明聽的心癢癢,輕輕伸手將窗戶推開一條縫,偷偷向裡面看去。只見房內或坐或站六名男人,其中四人圍在一張碩大圓桌旁。圓桌之上黑色口袋已經打開,露出一個身着單薄內衣的女子身體,只不過因爲男子站立位置的原因,秦明看不清她的臉蛋。
“英雄救美,這套路我喜歡。”秦明一樂,挽起袖子就打算動手了。
裡面那吳老三還抱怨着:“可不是,這年頭假貨太多,甚至這東西都能有假的。十個裡面至少有八個是縫補過的,剩下兩個還他媽的跟恐龍似地。唉,這年頭清純的小姑娘都跑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