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林峰死死盯着秦明,妄圖從秦明表情眼神當中挖掘出一絲信息。
秦明聳了聳肩,懶洋洋坐下身道:“當然!”
林峰泄了口氣,疲憊不堪的坐下身,搖頭道:“那麼會是誰幹的?”
秦明眼珠子轉了轉,故作神秘問道:“事到如今我還沒有搞清楚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天知道,總之整個帝都監控系統被人給黑掉了,隨後所有人都被迷昏了過去。就算是修真者也是一樣,我也是剛剛被人給救醒。”林峰一皺眉,警惕的看着秦明道,“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秦明輕輕打了個響指:“別忘了,我是名醫生。不說其他的,最起碼還是有能力救醒我自己的。”
林峰一瞪眼:“那麼你爲什麼不趕緊救其他人?”
秦明同樣一瞪眼:“救了你們給我多少錢?”
林峰猛地吸了口涼氣,氣急敗壞道:“你這個混蛋,除了錢你就沒有點其他愛好?”
“美女。”秦明一攤手,“可是剛想要發生點好事,就全被你給攪和了。”
林峰看着秦明無賴的模樣,只覺得自己有些牙疼,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秦明則是看着林峰快要氣瘋的表情,微微一笑,伸手給他倒了一杯香茗,笑道:“哎呀,大舅哥,咱倆什麼關係,你難道還不相信我。來來來,先喝杯茶消消火。”
“就因爲咱倆這關係,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林峰無力的抿了口茶,皺眉道:“對了,說起來芸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正說着,林峰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接聽了片刻,臉色大變,驚呼道:“什麼?邵家被滅門了,厲滄風不知所蹤。”
秦明故作詫異一揚眉:“是嗎?”
林峰“啪”的收起手機,兩眼死死盯着秦明道:“邵家只有邵貫天妻子邵夫人於昨日離開邵家,回到孃家,才躲過一劫。其他人生死不明,但是邵家大院已經化爲一片平地,現場發現了大量肉屑,甚至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有找到。厲滄風以及他率領的來京血煞門弟子全部失蹤,不知去向。秦明,這些事情你有什麼想法嗎?”
秦明炸了眨眼睛:“邵貫天他媳婦命夠大的,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我看這個事情跟她,肯定有很大的關係。”
“少扯淡。”林峰一揮手,不耐煩道,“我早就打聽清楚了,邵夫人她溫柔賢惠,和她丈夫脾氣完全不同。就在這幾天,他們兩口子經常吵架。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搬回孃家去了。根據我們的調查,邵夫人是清白的,完全是一名普通女子。”
秦明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那麼會不會就是因爲如此,有人愛慕邵夫人,眼看着自己心上人竟然被邵貫天如此欺負,所以纔出手報復呢?”
“更不可能,在邵家邵夫人的聲望可比邵貫天大多了,就算給邵貫天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動自己妻子一根汗毛。再說了邵夫人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的愛慕之人。”林峰冷聲道,“我就明說了吧,邵家這件事,百分之百跟帝都遇襲有關係。”
“肯定有關係。”秦明隨聲附和道,“這不用想就知道啊,你看大舅哥,你還在這裡坐着幹什麼。這是多麼重要的線索啊,你還不趕緊麻利的出去搜捕嫌疑人?”
“現在就有一個嫌疑人坐在我面前。”林峰沉聲道,“你老實交代,這是不是你乾的?”
“不是。”秦明飛快搖頭道,“你可不要誣賴好人啊。”
“你實話實話,我不會告訴別人。”林峰壓低聲音道,“能夠迷昏整個帝都的人,我想破了腦袋,也只有你的可能性最大。”
“我白癡啊,你說不會告訴別人就不告訴別人?”
秦明用看豬一樣的眼神看着林峰,伸手拍了拍林峰肩膀,一口語氣滄桑道:“小鬼,這修真界藏龍臥虎。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修真界比我厲害的人,有的是。”
“是嗎?”很明顯林峰不吃秦明着一套,冷笑道,“可是據我所知,最近跟厲滄風有衝突的,好像也就只有你吧?”
“難道你就不生氣?”秦明攤手道。
林峰語氣一窒,氣急敗壞道:“你少轉移話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秦明一瞪眼:“你審賊呢?”
林峰看着秦明表情肅然,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根本打不過這廝,底氣不由弱了。撇了撇嘴,無奈低聲道:“習慣了習慣了,你老實說,這件事真的跟你沒關係?”
“男子漢大丈夫,說沒有就沒有。”秦明狡黠的笑了笑,“不過厲滄風被人宰了,難道你不高興?”
“高興,那種人千刀萬剮我也不解恨。我只是擔心他若死了,就找不到林芸的蹤跡了。”林峰忽然一愣,皺眉道,“我們只是懷疑厲滄風失蹤,你是怎麼知道他死了?”
秦明表情不變,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可能死了吧,畢竟聽你的語氣,好像他們是死定了。”
林峰臉上浮現出狐疑的神色,秦明則是一臉平靜的抿着茶。過了好一會兒,林峰正色道:“厲滄風無論是否死了,至少我們暫時無法從他口中得到芸兒的下落了。所以我不管是誰動手乾的這一切,我只希望對方能夠從厲滄風口中敲出什麼線索,否則芸兒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拼死也不會放過他。”
“大舅哥,在這裡放狠話是沒用的。沒有實力,說話就跟放屁一般,根本毫無作用。威脅動不了厲滄風,同樣也動不了那個犯罪嫌疑人。”秦明微笑道,“有這個放狠話的時間,不如想辦法努力提升自己的力量。”
林峰臉色變幻了幾下,最終緩緩站起身道:“既然這件事和你無關,那麼我就放心了。最近風聲肯定會特別緊,你最好小心一點。”
“大舅哥,這麼心急走啊,不再說一會兒。”秦明站起身,一臉虛僞笑着。口中卻傳音入迷道,“幫我查一下普渡師太這個女人的來歷,似乎在修真者很有名,應該不會太難打聽。假如有了什麼線索,就直接給我發短信,他們是監控不到的。”
林峰淡淡瞥了秦明一眼,就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大踏步走出了房門。秦明長長吐了口氣,扭頭看着窗外已經漸漸浮現出魚白肚的天際,喃喃道:“芸兒,飛兒,你們現在究竟在哪裡?”
正躲在北極地底深處的林芸突然打了個噴嚏,翻身一把抱住邵曉飛,口中喃喃道:“飛兒,秦明,別跑,嚐嚐我親手做的炒雞蛋。”
邵曉飛則是苦笑一聲,伸手扶了扶林芸散落的劉海,無奈搖頭道:“睡覺都不安穩,哎,真跟小孩子一般。”
她睜開一對雙眸,看着洞窟頂部那晶瑩漂亮的冰柱,恍惚之間冰柱上浮現出一連串的情景。秦明的笑,秦明的鬧,秦明的怒,秦明的嚴肅。他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似乎在自己眼前浮現。一時間,邵曉飛看癡了。
“這個是明鏡臺,可以反射出人心底還眷戀世俗間的重重孽緣。”普渡師太突然悄無聲音的出現在玉牀前,擡頭看着天花板上晶瑩冰柱。邵曉飛一驚,剛想要起身施禮。普渡師太急忙伸手製止她,對着在一旁沉沉睡去的林芸苦笑道:“別驚醒了這個小丫頭,剛纔胡鬧了半天,現在總算睡去了。這麼多年來,能夠首次讓我對飯菜產生畏懼感的人,也只有她了。”
邵曉飛也無奈苦笑起來,小心翼翼坐起身,輕聲道:“師父,這不過就是普通冰柱,何爲明鏡臺呢?”
“這明鏡臺三字,取自於佛教禪宗六祖惠能大師的四句偈。全文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普渡師太緩緩道,“意思就是世上本來就是空的,看世間萬物無不是一個空字,心本來就是空的話,就無所謂抗拒外面的誘惑,任何事物從心而過,不留痕跡。當年惠能大師不過是一廚房火頭僧,就能有如此頓悟。而我入佛門數百年,依舊在滾滾紅塵混跡。所以我特意在這冰柱上施法,以便我躺在這玉牀上休息之時,能夠了解自己心頭的煩惱,以求頓悟。”
邵曉飛小心翼翼問道:“師父,難道你也有煩惱?”
“傻孩子,只要是人都會有煩惱,就算是那些所謂的神仙也有煩惱。”普渡師太嘆氣道,“真正能夠大徹大悟之人,天下屈指可數。我不才,悟性不高,也希望能夠花費平生精力,能夠向大道努力前進罷了。”
邵曉飛猶豫了片刻,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可是師父,既然這緣斬不斷解不開,爲何不接受呢?既然上天讓我們人類有了這種羈絆,或許這纔是讓我們達到大道的途徑吧?”
普渡師太搖了搖頭:“這都是束縛我們人類探尋大道的枷鎖障礙罷了,你見那些真正獲得大道的人可曾被這世俗紅塵孽緣所困擾。鴻鈞道人沒有,三清沒有,就算我佛釋迦摩尼也沒有。”
說着,她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憂苦:“再說了,我和他緣分已盡,再糾纏下去只是徒增煩惱。幾百年了,就要斬斷了,我不會再回頭的。”
與此同時帝都中南海某處豪華待客廳內,斷蒼天一臉憂愁的灌着酒,長嘆道:“老婆啊老婆,娘子啊娘子,你在哪裡啊……”
這聲音就跟即將被強暴的小姑娘發出的一般,尖銳的傳遍了整個中南海。所有人都驚恐的躲的遠遠的,誰也不敢打擾這位明顯“被情所困”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