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坐下身，攤手笑道：“洗耳恭聽。”
那名長老走上前，沉聲道：“我相信秦醫生已經知道了，天魔衛道後期逐漸分裂成了兩派。一方是穩健派，另外一方是激進派，原本就已經開始衰落的組織因爲分裂實力受到進一步的削弱。所以爲了組織的未來，我們必須要進行妥協……或者稱之爲改革。”
“改革？”秦明笑道，“就是所謂的向天魔兩道投降嗎？”
“並非投降，而是合作。”那名長老有些激動道，“你知道嗎？就算我們不投降，早晚也會被天魔兩道所殲滅。當年創始人創建天魔衛道的時候，目的就是爲了遏制天魔兩道的勢力，其實也就是天神對於人間的控制。然而看看現在，天魔兩道除了妖族聯盟之外，其他修真者那個不是人類出身？既然如此，那麼天魔衛道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和修真界抗爭呢。反正這些凡人也都是被自己人所統治，那麼被實力更加強大的修真界所統治又有什麼不妥呢？”
“胡說八道。”斷蒼天冷哼道，“天魔衛道創立的宗旨就是讓世俗間自己當家作主，不被修真界所操控。無論修真者是不是人類，但是他們強大的力量總是會對世俗間產生巨大的影響。”
“人類自己當家作主？”長老不屑大笑起來，“看看這千年世俗間的朝廷皇帝們都幹了些什麼吧。無休止的混亂，內戰，讓這個昔日最強大的帝國一蹶不振，淪落爲三流國家，被那些昔日的蠻夷隨意的入侵，在這片中華大地上隨意肆虐。我們天魔衛道將力量賜予了那些當權者，然而卻不監控他們的行爲，這就如同一把搶給一個孩子。剛開始他還知道槍的危害，不敢隨意使用，然而隨着時間流逝，當他們遺忘了槍是怎麼到他們手中的時候，他們可就會肆意妄爲了。”
另外一名長老沉聲道：“天魔衛道與天魔兩道的相鬥，只是不斷的消耗天朝最精銳的力量。不然在當年中華浩劫當中，修真界與海外勢力僵持不下。看看現在吧，天魔衛道與天魔兩道聯手合作，修真界的力量增強到了無以倫比的底部，海外勢力再也不敢輕易踏入天朝半步。並且天魔衛道兩派化身爲內勤特勤，參與監控當權者，讓這個國家在短短几十年內，一躍成爲東方巨龍。這種成績若是換作以前，有可能做到嗎？”
斷蒼天冷聲道：“我不關心你們合作的理由，我只關心組織的規定。在我眼中，你們都已經違背了組織最高規定，私自與天魔兩道結盟，這可是背叛。我身爲天魔衛道影部大統領，現在要你們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哼，影部。”一名長老冷笑道，“我明白影部的可怕性，更知道我們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相信你也察覺到了，就算在你們影部也有人感到困惑吧。我們都是人，也並非只知道執行命令的機器人。時間在變，我們也要變。一成不變，只會被這個歷史所淘汰。”
斷蒼天握了握刀柄，冷然道：“這就是你們的理由嗎？那麼很好，現在……你們該死了。”
說着，他剛想要舉起滅世刀。秦明突然伸手攔住他，皺眉道：“我不在乎你們與誰合作，我只想知道派人襲擊海外勢力的黑衣人，是不是你們乾的？”
這些長老們猶豫了一下，相互看了看，一人點頭道：“不錯。我們原本只不過是想派人盯着韓中原罷了，卻沒有料到被海外勢力發現。因爲派出跟人的暗鬼和天魔衛道的人並不相識，所以纔有如此誤會。至於爲何要殺了那些海外勢力中人，是因爲他們知道的太多了，他們已經隱隱猜測到了韓中原爲誰效力，所以我們不得不殺人滅口。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有能力全部救活他們。”
“那麼韓中原口中的那個神秘組織，就是代表着你們了？”
“不錯，閣鵬是我們與政府的特別聯絡官。我們知道他得罪了你，所以只要想辦法將他藏匿起來。”
“這麼說我們費了半天勁，就是在調查你們了？該死的，既然如此，爲何不早點告訴我，否則也用不着如此費力了。”
“沒有辦法。”那些長老偷偷瞥了斷蒼天一眼，無奈道，“我們的身份算得上是最高機密，就算是荻掌門和花掌門聯手派來的人，我們也不能說出來。”
“更多的擔心曝光身份，被影部的人給追殺吧？”秦明笑了笑，問道，“那麼荻掌門和花掌門是怎麼回事，你們四人爲何對她們如此言聽計從？”
“因爲她二位是我們四人的師父。”一名長老咬牙道，“換句話說，她們也是天魔衛道的人。”
“什麼？”浩天明與武正陽驚呼道，“天魔兩道最大的門派掌門竟然是……天魔衛道的人？天啊，難不成荻花宮和萬花谷也全都是天魔衛道的人不成？”
“不，僅僅是她們個人。荻花宮和萬花谷僅僅是她們建立起來的修真門派，目的原本就是收留世俗間一些可憐被遺棄的小女孩兒，只不過沒有想到門派實力擴展的這麼快這麼大，現在已經是天魔兩道頂級大門派。這兩千多年來，天魔衛道和天魔兩道雙方一直玩的滲透和反滲透，影部大統領竟然是武聖，而其他大門派掌門長老當中至少有一百六十多人是天魔衛道的人。這麼多年來，雙方組織早已經僅僅糾纏在一切，已經分不清誰對誰錯了。”
說着，那名長老看了浩天明一眼，笑眯眯道：“你師傅莫洛河同樣也是我們天魔衛道的人，不然你認爲僅僅五百多年，你浩氣宗爲何從一個無名小門派，一躍成爲和天魔兩道聯盟能比肩的大門派？”
浩天明握了握拳，並沒有說話。
武正陽左右看了看，皺眉道：“這麼說來，天魔衛道只不過化身爲了內勤特勤，而與天魔兩道進行了合作？這樣的情況，除了我們這樣的小卒子之外，其他類似於門派掌門是否知道呢？”
“除了必要的人，其他人並不知道。這種情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浩天明和武正陽無奈相互看了看，從小一直被教育的天魔衛道乃是天魔兩道修真界最大的敵人，然而現在雙方竟然早已經成爲了盟友。這種近乎於顛覆性的事實，讓他們二人心中感到一陣無力。
秦明眼看着房間內衆人臉色都黯淡下來，笑道：“那麼我再問一句，你們爲何要殺掉韓中原，取走韓世龍的大腦呢？”
“我們並沒有這麼幹。”一名長老沉聲道，“我們只不過想要把那些血族狼人殺掉滅口，韓世龍原本是要救出來的。天知道怎麼回事，韓中原的事情更不是我們做的。他對我們根本毫不知曉，我們爲什麼要殺他。”
“既然閣鵬是你們與政府之間的聯絡官，並且還是你們幫助他藏匿起來的，那麼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自從韓中原落入我們手中之後，我們便徹底聯繫不上他了。估計他是爲了擔心韓中原將他供出來，而逃跑了吧？韓中原的死我相信一定是他乾的，但是他怎麼幹的，我們也不清楚。”
秦明笑了笑：“韓中原並沒有死，剛纔只不過是我拜託武正陽聯手演的一場戲罷了。就是想要看看諸位的反應，不錯不錯，至少我可以判定你們真的不知情。”
這些長老們相互看了看，徹底無奈嘆了口氣道：“那麼你現在要拿我們怎麼辦？”
“你們愛怎麼辦怎麼辦，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在想他們爲什麼要取走韓世龍的大腦呢？”秦明不耐煩擺了擺手，坐下來沉吟起來。
其他長老們看向斷蒼天，斷蒼天聳了聳肩，收起滅世刀道：“我只是前影部大統領，既然天魔衛道已經不存在，那麼影部也沒有必要存在了。不過既然荻卿依和花落花將主權戒指交給秦明，那麼說明她們也想從這件事當中脫身吧？罷了罷了，就如同秦明所說，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我是不會再管了。不過那些退休的天魔衛道兄弟們你們不許再碰，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們再敢找我們麻煩，休怪我翻臉無情。”
一名長老苦澀笑道：“自從內勤特勤建立起來，所謂的追殺天魔衛道通緝令不過是幌子罷了。這幾十年來，我們從未主動追殺過任何一名昔日天魔衛道成員。就算上一次魔都，我們也不過是僅僅派出浩天明與武正陽這兩個毛頭小子做做樣子罷了。”
浩天明和武正陽臉色越發難看，感情派自己二人出馬，也就是做做樣子？
秦明看向武正陽，沉聲道：“事到如今，閣鵬讓韓中原走私人體器官的事情還是沒有得到解釋。假如他只是聯絡官的話，那麼爲何還要走私人體器官呢，他的目的是什麼？該死的，韓中原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武正陽沉聲道：“這次來帝都因爲時間匆忙，所以有一份人體器官並沒有來得及送出，被他藏了起來。他相信正是因爲如此，閣鵬才一直沒有殺了他，也正是因爲如此，閣鵬纔會殺了韓世龍。”
秦明沉聲道：“那麼最後一份人體器官是什麼？”
武正陽停頓了一下，低聲道：“大腦，一名全國奧數比賽第一名，智商高達二百二的超級天才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