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花落花如同貓咪似的蜷縮在躺椅上,懶懶伸出一條如同蓮藕般的玉臂,“我的咖啡只要加奶不加糖。”
荻卿依則是笑眯眯道:“我只要一杯花茶就可以了。”
眼看着秦明,荻卿依和花落花三人躺在遮陽傘下一邊喝茶一邊吃着點心,斷蒼天氣急敗壞的收起滅世刀,揮舞着手臂怒聲道:“不打了不打了,累死累活也沒人幫忙。弄得我這一身惡臭,我容易嘛我。”
荻卿依抿嘴微笑起來:“師兄辛苦了,喝杯茶如何?”
突然那團肉球發出一聲咆哮,一道道聲浪從空中迸發,隨後猛然一隻巨大的手臂從肉球內冒出來,狠狠的向遮陽傘拍了下來。轟隆,一道無形的結界籠罩在遮陽傘前,地面轟然崩裂出無數裂縫,然而遮陽傘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荻卿依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濺出一點點來,頓時美目掠過一絲寒意,冷笑道:“師兄暫且歇息片刻,待小妹幫你收拾了這個噁心的東西。”
她芊芊玉手隨手在空中一揮,驟然天穹飄落起散發着淡淡香味的花瓣,然而這看似柔弱的花瓣落在肉球身上的時候,就跟刀子一般瞬間穿透。然後隨着荻卿依手勢,漫天花雨驟然匯聚成一團,將肉球包裹在內,然後瘋狂旋轉起來。聽着空中傳來“咯吱咯吱”跟絞肉機般的聲音,斷蒼天臉頰微微抽搐起來,小心翼翼看着荻卿依,猜不透發生了什麼事突然惹的這位小姑奶奶如此發飆。
難道就是因爲對方將她的茶給震飛濺出來一點?
就這樣絞了半天,估計荻卿依覺得差不多,小手猛然狠狠握在一起。只聽“噗嗤”一聲,花團猛然狠狠向裡面凝聚,然後轟然爆炸。漫天花雨攜帶者星星黑雨滴落下來,荻卿依剛想不屑冷哼一聲。突然就眼看着空氣中泛起一層層肉眼可見的漣漪,那些還在四處飛濺的黑色液體再次縮了回去,重新凝聚成了一個巨大肉球。
“什麼?”荻卿依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驚愕的看着這一切。秦明和斷蒼天面面相覷,突然同時將腦袋扭到一旁,彷彿誰也沒有看到這一切。荻卿依俏臉微微發燙,低吟一聲,手連連飛舞,一道道紅色光霧突然從她身上飛射出來,在空中匯聚成一朵巨大的紅色蓮花,然後直接將肉球吞了下去。然而就看着蓮花全身顫抖了幾下,突然爆裂開來,卻是被肉球硬生生給撐開了。
花落花咯咯嬌笑起來:“姐姐看樣子不願意拿出真功夫啊,既然如此,那麼就讓小妹幫你們料理了這個東西吧。”
她雙手輕輕一拍,就聽着平地裡“嗡”的一聲,猛然騰起一片烏雲。仔細看去,原來這烏雲卻是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一羣蒼蠅組成,一個個足足有黃豆大小,綠眼紅身,翅膀上散發着詭異的金屬光澤,就如同一個個小型直升機似的在空中盤旋。隨着花落花對着那個巨大肉球輕輕一指,這些蒼蠅就彷彿看到世間最好的美味一般,呼嘯着撲向了肉球,到最後竟然形成了一道龍捲風,將肉球死死包裹在內。
秦明突然覺得自己喉嚨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的將手中茶杯丟到地上。一臉古怪的看向花落花,心中嘀咕起來:“這麼漂亮一小姑娘,怎麼就喜歡擺弄這些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玩意?”
然而話音未落,花落花驚呼一聲,猛地跳將起來,驚訝甚至有些驚恐的看着空中的肉球。只見那些可怕的蒼蠅落在肉球上之後,就跟水入大海一般,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再無任何蹤跡。並且由於那些蒼蠅上蘊藏着劇毒,這原本就是猩紅色的肉球漸漸變成了漆黑色,到最後它散發的氣味甚至都在空氣中匯聚成瘴氣。那一絲絲瘴氣落在地面上,頓時那些上好的大理石石板發出“滋滋”的聲響,直接被腐蝕成了一堆渣澤。
“這個東西能夠吸收我們的劇毒。”花落花驚呼道,“可是用其他招式打碎它,也能快速修復。慘了,這下可有些麻煩了。我看只能用結界將它困在裡面,然後用最強的招術將它徹底摧毀,一點渣滓都不能剩下……”
“那樣太麻煩了。”秦明嘆了口氣,慢悠悠站起身,斯條慢理的開始收拾茶具。斷蒼天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對着秦明怒吼道:“這個時候你還有閒心收拾這玩意,還不趕緊幫忙佈置結界!”
秦明笑而不語,絲毫不顧忌那瘴氣距離自己越拉越近。收好茶具只有,反手將躺椅收起來,最後還不忘將遮陽傘收進木匣內。此時瘴氣已經飄到他身上,匯聚成一套黑色蛟龍呼嘯着向秦明砸了下來。“砰”的一身,一道無形的罡氣將蛟龍阻擋在外。然後秦明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伸出左臂對準了空中那個不斷蠕動的肉球。就聽“咔嚓嚓嚓”一連串金屬摩擦的清脆聲響,雷虎幻化在秦明左臂上的肩甲開始不斷的變幻形狀,最終變成一隻一米粗,一臂多長的巨大炮筒。
“鏜、鏜、鏜!”
三響。
炮筒又彈出三截炮筒,最終變成三米多長。粗大的炮口發出嗡嗡的轟鳴,一道道黑色電弧閃爍着,炮膛漸漸旋轉起來,一團黑色光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炮口前凝聚起來。片刻之後,“膨”的一聲,一道黑色光柱驟然從炮口內噴射出來,強大的後坐力在秦明身後空氣中震出一道道肉眼可憐的漣漪,炮筒後方十米多遠的一堵牆壁直接被震了個粉碎。
然而秦明發射一炮之後,直接將炮筒收起來,看都不看,扭頭就走。
斷蒼天荻卿依花落花三人呆呆看着空中,就見黑色光柱瞬間穿透肉球之後,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不由面面相覷。斷蒼天嘴角抽動了幾下,對着秦明吼道:“臭小子,裝什麼,這個玩意還沒有清理掉呢……”
話音未落,就聽着“呼”的一聲,肉球中心突然出現一團黑色漩渦。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肉球連同那瀰漫在空氣中的瘴氣都被那黑色漩渦吞噬的乾乾淨淨,最後漩渦悄然化作星星黑芒飛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斷蒼天眨了眨眼睛,愣了足足一兩分鐘,才猛地看向秦明,又擡頭看了看天空,最終無奈詛咒起來:“靠,這也行?”
而此時郝一偉等人正走在一條泥濘難走的田頭小路上,左右全是一眼看不到邊的田地。田地上不時還有農民忙碌着,一副鄉村和諧的景象。而郝一偉和章無涯則是小心翼翼走在隊伍最前頭,章無涯好奇左右打量着,皺眉道:“咱們剛纔還不是在地下嗎?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這種地方了?”
“幻術?”金甲人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沉聲道,“很真實。這個就算是幻術,也是十分高明的幻術,僅憑我的能力是無法打破的。”
閣鵬揹負着雙手,沉聲道:“看樣子需要我們自己走出去了。”
金甲人揮手示意所有人提高警惕,然後繼續推着章無涯和郝一偉前進。郝一偉心中一邊狠狠詛咒着,一邊垂頭喪氣向前走着。走了半天,郝一偉都覺得腿發酸了,最終無奈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氣道:“不行了,走不動了。你確定這樣是個辦法?搞不好我們走一輩子,也走不出這條路。”
金甲人冷哼一聲,突然對着一名不遠處正在犁地的農夫伸出一道光柱。“膨”的一聲悶響,農夫直接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了。章無涯不由自主大叫一聲,驚恐的看着金甲人道:“你怎麼不分由說就下殺手?”
金甲人則是彈了彈手指,冷笑道:“沒有任何反應?難道這一切還真的是真實的?不可能……”
話音未落,突然地面微微顫抖起來。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突然一個猶如火車頭般大小的犁頭衝了過來。金甲人大喝一聲,反手一掌對着犁頭拍了下去。一道金色光團迸射,犁頭被金甲人一拳砸了個粉碎。看着漫天碎片飛舞,衆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又是突然一道黑影掠過,一名黑衣人慘叫一聲,身軀猛然從當中分裂開來,卻是被一把犁頭給硬生生犁開了。
眼看着那名被分成兩半的屍體還在地面上微微抽搐着,章無涯喉嚨一酸,差點吐出來。郝一偉指着金甲人大吼道:“你這個混蛋,想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嗎?”
金甲人則是不理會郝一偉,冷笑道:“這下我們可以判定了,眼前的情景絕對是幻術。而機關就藏在幻術當中,一旦我們觸動就會引發。所以沒有必要擔心會走不出去,繼續向前走。”
說着,他對着郝一偉屁股狠狠來了一腳。郝一偉被踢的呲牙裂嘴,對着金甲人怒聲道:“你們都不是普通人,走這一點路自然不會累了。可是我們都是普通人啊,這樣下去我們可受不了。不說你給我們配一輛奔馳吧,最起碼也得有輛摩托車吧?實在不行,自行車也可以啊。”
金甲人和閣鵬相互看了看,突然同時放聲大笑起來。閣鵬無奈搖了搖頭,拍着郝一偉肩膀道:“郝一偉先生,你認爲我們在春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