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神大祭司適時起身,說道:“還未來得及向刑罰大祭司稟報,這小子並非獨孤世家子弟,不過卻是比姓獨孤的還要威風凜凜,先前在落雪山莊,他與涅天鬥法,涅天竟是一時拿他不下。”
“什麼?”刑罰大祭司驚住了。
其他祭司也是一愣。
涅天都拿這小子沒有辦法?
開什麼玩笑!
這小子明明只不過區區結丹境界而已。
究竟發生了什麼!
見這巫神殿的八大祭司一個個瞠目結舌,滿面驚異,跟沒見過世面的山野村漢一般,楚長歌搖了搖頭,嘆道:“又何必大驚小怪,你們莫不是以爲,那小子修煉了魔道第一奇書《天魔策》,便天下無敵了吧?”
衆祭司更是吃驚,同時拍案而起。
刑罰大祭司皺眉道:“你竟然能認出《天魔策》。”
楚長歌臉色也冷了起來,不提《天魔策》還好,一提此書,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寒聲道:“看來諸位也是知曉那小子身懷《天魔策》禁術。那你們呢,也修煉了麼?”
“好狂的小子,這可是巫神殿,不是你家!”祀神大祭司怒喝道。
楚長歌淡笑道:“吼什麼,我既然敢來,難道還怕爾等會對我突然發難麼。”
“如此說來,你是有恃無恐了?”刑罰大祭司慍怒道。
楚長歌傲然一笑,不置可否。
刑罰大祭司被激怒了,向來冷漠無情的他,罕見的流露出憤怒之意。
這小子,真是太狂妄了!
“本座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一拳揮出,黑光迅疾,直接轟在了楚長歌的身上。
可是結果……
嘶!
衆祭司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子竟……竟然沒事?
在巫神殿修爲僅在殿主之下的刑罰大祭司,竟然一擊殺不死這個區區結丹境的修士!
衆祭司震驚了。
就算是親眼目睹楚長歌身中涅天致命殺招而毫髮無損的祈神大祭司,也是一樣。
刑罰大祭司可不是涅天。
涅天不能將這小子怎麼樣,縱然不可思議,好歹還能接受。
可刑罰大祭司竟然也奈何他不得,這簡直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怎麼樣,現在知道我爲何有恃無恐了麼?”楚長歌環顧八大祭司,慢慢往上首走去,竟是反客爲主,在那個只有殿主才能落座的黑椅上坐了下來。
“敢爾!”雖然驚駭萬分,可見他竟敢坐在殿主寶座上,衆祭司皆是大聲怒喝。
獨孤青陽眼見楚長歌如此囂狂,連這八個巫神殿位高權重的大祭司竟也被他視若無物,心下既是擔心,又是解氣,雖然覺得他委實狂的有些不太像話,可心底還是不由隱隱涌上一絲快意。
而獨孤小婉則是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黑椅上的楚長歌,小臉微微流露愕然神色,似乎被他的氣勢所震懾。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楚長歌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道:“我願與諸位做個交易,諸位可願聽否?”
刑罰大祭司蹙眉道:“什麼交易?”
楚長歌道:“只要諸位將這二人放走,我願意將時空間法術教與諸位。”
“你會時空間法術?”刑罰大祭司半信半疑。
其他祭司壓根不信,怒道:“你當我們是傻子麼,會聽信你的一派胡言!”
祈神大祭司沒有加入其中,他可是親眼見過楚長歌在與涅天交手時施展過時空間法術的,當下出口說道:“他確實會時空間法術,本座見過。”
衆祭司全都不由得一愣。
“好。”刑罰大祭司突然說道。
衆祭司隨即醒過神來,雖然心裡對時空間法術同樣覬覦垂涎,可還是裝模作樣的向刑罰大祭司投去詫異的目光。
楚長歌微微一笑,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早在來時,他就已做好盤算,倘若巫神殿這些人反悔,便以時空間法術作爲籌碼。
時空間法術,乃是世間最爲神奇莫測之術法,除非是三清那等級別的恐怖存在,否則沒有人能夠抵擋時空間法術的誘惑。
有道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青靈真散只有一瓶,必然是爲巫神殿的殿主一人親自服用。
青靈真散這八大祭司是指望不上了,自己若願意將時空間法術傾囊相授,這八個傢伙又豈能拒絕?
人心啊!
獨孤青陽見刑罰大祭司答應的如此痛快,隨即恍然,知道楚長歌這是寧願自身陷此魔窟,也要救他兄妹二人逃離這裡,感激之情頓時無以復加。
獨孤小婉別看柔柔弱弱,也是心裡玲瓏剔透,眼中淚水又止不住的泛濫起來。
“你們兩個不走,還等着留在這裡用晚飯麼?”楚長歌笑着對這兩兄妹說道。
“少俠一定保重。”獨孤青陽拱手。
如果只他一人,他斷然不會丟下楚長歌,一人偷生離去。
可是還有獨孤小婉。
“少俠,待將小婉送回始元峰,我定要來將你救出,倘若你已遭遇不測,青陽便賠你一命!”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當即扶着獨孤小婉,往魔窟外走去。
楚長歌起身,衆祭司俱是面色一沉,氣機將他鎖定。
“都別誤會,前車之鑑,怎麼我也得親眼看着他們兩個離開巫神殿,才能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吧。”
衆祭司神色緩和下來。
獨孤青陽、獨孤小婉對於他們的價值,壓根就比不過身懷時空間法術的楚長歌。
放了獨孤青陽、獨孤小婉,頂多獨孤世家報復之時沒有了人質可以利用,時空間法術纔是重中之重,若是能修成這兩種神鬼莫測的無上術法,屆時就算與獨孤世家全面開戰又有何懼?
眼瞧楚長歌將獨孤青陽、獨孤小婉送走之後,一行人回到大殿,刑罰大祭司當先按耐不住,道:“現在你可說出時空間法術的秘訣了麼?”
楚長歌再次走到上首,坐在了殿主寶座之上。
衆祭司陰沉着臉,不過這一次沒人出聲呵斥。
爲了時空間法術,坐就坐吧,可以忍。
可是隨即,他們終究是抑制不住的勃然大怒。
只見楚長歌搖了搖頭,滿臉笑意,是詭計得逞的那種狡黠笑意。
衆祭司能坐到這個位置,沒有哪個是憨直愚蠢之輩,又豈會看不出楚長歌笑容的真正含義?
刑罰大祭司冷然道:“你想反悔?”
屁股下硬邦邦的,楚長歌站起身來,漫步在大殿中踱了幾踱,好整以暇的道:“楚某向來是個信守承諾之人,只不過對於諸位這等首鼠兩端反覆無常的小人,我若是再講信譽,豈不是愚蠢之極。”
終日打雁,結果被雁啄了眼。
衆祭司氣的渾身發抖。
恥辱啊!
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
“小王八羔子,我殺了你!”頌德大祭司早就對楚長歌懷有殺機,此刻又被玩弄,終於是忍無可忍,幾乎是傾盡畢身功力,一掌向楚長歌狠拍而去。
楚長歌頓時被擊飛出去,撞在了石壁之上,旋即雙腳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無視頌德大祭司驚怒已極的目光,兀自笑道:“稍安勿躁啊,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也得有那個能耐才行。”
頌德大祭司怒火,睚眥欲裂。
爲什麼?
他明明只有結丹境而已,爲什麼竟能生受自己全力一擊,非但沒有死,反而還能笑的出來。
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
頌德大祭司要癲狂了。
其他祭司亦在發作邊緣。
在巫神殿的地盤,居然奈何不了一個結丹境的小輩,若是傳揚出去,還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看來你的身上除了時空間法術,還有許多秘密。”
刑罰大祭司畢竟是巫神殿的二號人物,驚怒之間,立時便瞧出楚長歌軀體的怪異。
楚長歌一笑,道:“然後呢,明知我的身上有許多秘密,你又能怎樣?能奈我何?”
狂妄,狂妄!
衆祭司還從未見過這麼狂的年輕人!
更沒見過,有誰深陷於黑山魔窟,還能這般談笑風生,鎮定自若。
“別急。”刑罰大祭司深深吸氣,壓抑怒火,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笑意,說道:“好飯不怕晚,本座雖然眼下殺不了你,可是也沒想殺你。你是個寶貝,來日方長,本座會一點點的撬開你的嘴,希望屆時你在面臨痛苦之時,還能像現在這般嘴硬!”
楚長歌嘆道:“看來你是準備要將我關押起來了。”
見他嘆氣,刑罰大祭司自覺總算是佔據了一絲上風,哈哈大笑,無比快意道:“本座不管你有何底牌,可進了巫神殿,不啻於一只腳邁進了閻王殿,本座會好好招待你的,希望你能挺得住。”
其他祭司沒有笑,而是已經提前在想,該使什麼手段才能從楚長歌的嘴裡撬出時空間法術的秘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