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面,這邊赤陽子已是被五花大綁,被鎖在了一尊大鼎上。
並不是子桑玄空對其恨之入骨,不想將這妖道立刻結果,打算折磨一番,而是屬實是一時難以將赤陽子殺掉。
赤陽子的修爲在道一三境巔峰,已成金仙,縱然是被千刀萬剮,肉體傷痕累累,乃至支離破碎,靈魂依舊是不死不滅,即便只剩一顆頭顱,也能吊着一口氣而存活下去。
更何況哪怕是子桑玄空親自出手,也無法將赤陽子這具金仙之軀毀去,想要將其徹底殺死,更是難如登天。
赤陽子渾身傷痕累累,金血淋漓,見聖火教衆人始終難以奈何的了他,終於不再沉默,冷笑道:“貧道乃是金仙,而爾等皆不過是凡夫俗子,也敢蚍蜉撼樹,妄想弒仙?”
目光落在子桑玄空的身上,輕蔑之色更重,道:“子桑教主,你戰力驚人,幾乎能與貧道平分秋色,可惜,你沒有邁過那一線,終究亦是凡夫俗子,想要殺貧道,無異於癡人說夢!”
日思夜想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的大仇人眼下已然是砧板上的魚肉,可是卻無法將其剁成碎末,子桑玄空面色陰沉,冷哼道:“落入本教主手中,你這狗賊還在癡心妄想能夠得以倖免麼?金仙又如何?長生不老,不代表無法殺死!我總會有辦法砍下你這狗賊的頭顱的!”
赤陽子不說話了,只是臉上的不屑神色更重。
楚長歌剛一回來,便見這道士目中無人,有恃無恐,不由嘿然一笑,慢慢走了過來,道:“讓楚某瞧瞧,是何等厲害存在,竟敢說他人爲蚍蜉?世間誰人能不死?區區金仙之境,也敢口出狂言。”
赤陽子目光一掃楚長歌,泰然自若的面容頓時沉了下來,他可以小覷聖火教的任何人,可卻不敢輕視楚長歌。
他是六百年前的人物,與淮陰子僻居深山,潛心修道,故而聲名不顯,後折服於黑帝的恐怖力量,就此俯首稱臣,加入懸天之都。
而楚長歌作爲黑帝最爲看重的“棋子”,他難免會多加註意,知道楚長歌巔峰時期無比恐怖,倘若沒有黑帝的存在,可以說是無敵於古今未來也不爲過。
道一三境,在楚長歌的眼裡自然算不得什麼,楚長歌口出輕蔑實在是理所當然之事。
聖火教所有人都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楚長歌也不能。
即便楚長歌現下還未恢復至全盛時期,僅僅只是弱小的結丹境界,赤陽子依舊心裡直犯嘀咕,惴惴不安。
眼瞧前輩出頭,子桑玄空不禁喜出望外。
“長生哥哥,求求你,幫我殺了這狗賊!”子桑靈兒眼中淚光閃爍,咬牙切齒。
小丫頭的父母皆爲赤陽子所殺,對這個道士可謂恨之入骨,想要殺其之心,絲毫不亞於她的老祖宗子桑玄空。
楚長歌點點頭,緩步走到赤陽子身前。
弱水問道:“用我幫忙麼?”
楚長歌笑道:“不必,殺雞焉用牛刀。”
赤陽子被激怒了,兇狠說道:“楚長歌,貧道知你厲害,可你再是厲害,如今卻也不過是結丹境界而已。結丹境修士,也想妄圖弒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長歌嘆道:“看來你還真是高估自己了,金仙有什麼了不起,別說是區區結丹境修士,就算是一個能拿的起刀的幼童,也能輕易地將你碎屍萬段。”
赤陽子哈哈笑道:“真是荒謬,楚長歌,你是在說笑嗎?”
“是不是說笑,你一試便知。”楚長歌看向子桑玄空,道:“魔神的那口刀呢?”
子桑玄空露出恍然之色,緊繃着的面容終於是泛起笑意,說道:“晚輩怎的沒想到。”隨即手掌一翻,魔刀赫然在手,詭異不詳的氣息瞬時間瀰漫開來,令周圍的人感到心悸不安。
赤陽子頓時變了顏色。
這口刀他算得上是刻骨銘心,當日子桑玄空能夠憑藉道一二境的修爲,和他鬥得難解難分,這口可怕的刀可謂功不可沒。
“此刀乃混沌魔神之兵刃,乃先天神兵,赤陽子,你覺得你的金仙之軀,能夠扛得住幾刀呢?”楚長歌道。
眼見子桑玄空握住這口魔刀,赤陽子便知今日是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他也算是個人物,沒有想象中的的懼怕沮喪,反而是哈哈大笑道:“枉貧道對帝君忠心耿耿,這些年來鞍前馬後,赴湯蹈火,結果卻落得這般下場!是貧道有眼無珠,如今淪爲魚肉,任人宰割,也是咎由自取!來!廢話少說,給貧道一個痛快!”
這道士竟還頗有些骨氣,楚長歌搖頭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乍見以往未曾見過的力量而附庸俯首,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爲虎作倀。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說的沒錯,你有今日這般下場,純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赤陽子悽然而笑。
“狗賊,納命來!”
子桑玄空早就等得迫不及待了,隨即睚眥欲裂,爆吼一聲,魔刀向赤陽子當頭劈下,頓時金血飛濺,赤陽子被劈成兩截,連靈魂也被毀滅。
終於大仇得報,子桑玄空彷彿失去了渾身力氣,踉蹌向後退了幾步。
“教主!”
“老祖宗!”
子桑靈兒和常凌風連忙將他扶住。
“無妨。”子桑玄空勉強站穩身子,將魔刀收了起來,望着赤陽子的屍首,冷冷說道:“將這狗賊的屍體丟出去喂狗。”
幾個教衆聞聲將赤陽子的屍首擡走了。
“前輩,晚輩我……”子桑玄空看向楚長歌,鐵骨錚錚的魔教教主,此刻不禁老淚縱橫,腹中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嘴邊,卻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楚長歌擺擺手,笑道:“當初我就曾說過,要幫你報仇,如今終於兌現承諾,害你等了這麼久,是我的不是纔對。”
“這無數個日日夜夜以來,晚輩在睡夢中都恨不得將這狗賊千刀萬剮,如今終於得償所願,若非是前輩,恐怕此生都將報仇無望……”
楚長歌佯裝不悅道:“跟我還這般客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