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在虛空之中,雲霧氤氳繚繞,瓊樓玉宇,宮殿巍峨,金碧輝煌,氣象萬千。
南天門前,有三百天兵天將值守,爲首者金甲金盔,手握“隔世神戟”,相貌剛毅,不怒自威,氣勢如山嶽般厚重雄渾,正是玄天太乙真君。
楚長歌和弱水倏然閃現在大門前,衆天兵俱是面色一變,兵鋒相向,接連怒喝道:“來者何人!”
如今仙界可不太平,佛國被滅,阿彌陀佛大帝坐化,天庭亦如驚弓之鳥,如今見有人膽敢闖入仙界門戶,豈能不緊張萬分?
玄天太乙真君目光掃視,楚長歌這個還虛境修士自然是不入這位神將的法眼,停留片刻,便轉向弱水,眉頭不禁隨之一皺,沉聲道:“混沌大神!”
衆天兵聞言俱是面色一變。
弱水依舊是冷酷形象,只作不理,即便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乃是仙界第一神將,號稱戰力舉世無敵的玄天太乙真君!
玄天太乙真君真名楊戮,上古時仙魔大戰時嶄露頭角,連殺魔族三帝,屠戮魔族無數!
其頗爲好戰,力量即便是仙界五方大帝,亦多半自嘆弗如。
自被封爲真君以來,鎮守仙界門戶,巡視六界,斬妖除魔,除卻三百年前惜敗楚長歌一招,平生可謂從無敗績!
這等強盛仙神,無須刻意流露,亦渾身籠罩着恐怖氣勢,冷然道:“不知大神來天庭有何貴幹?而今六界大定,有規有矩,即便是混沌生靈,亦要受天庭管束,大神如此肆無忌憚,藐視天庭權柄,恐怕已然不行!”
弱水淡然道:“天庭?很了不起嗎?”
“大膽!”
“當真是無法無天!”
“你竟敢藐視天庭!”
天兵們接連怒喝,他們得知弱水乃混沌神靈,雖然心驚,但有玄天太乙真君坐鎮於此,卻是絲毫不怕弱水倘若發起火來,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楚長歌是知道弱水的性子的,一旦給她惹惱了,玄天太乙真君倒還好說,這些天兵們恐怕一個都別想活,連忙說道:“天庭秩序,依舊井井有條,看來浩劫還未席捲至此,但佛國毀滅,想必真君卻是已經知道了吧?”
玄天太乙真君沉聲道:“你是何人?”
佛國就在仙界,靈山被削,三千世界破碎,菩薩佛陀盡數被殺,就連佛祖也溘然坐化,這等大事,天庭豈能不知?
此事畢竟太過恐怖,若是泄露出去,只怕會引起六界動盪,衆生不安,所以天庭緊跟着便將消息封鎖,除非有大法力者刻意窺探,否則根本不會知道佛國如今業已毀滅。
而楚長歌卻是直接說起此事,顯然對此事知之甚深,豈能不引起楊戮的懷疑?
到了這個當口,楚長歌也不欲再隱瞞身份,微笑道:“三百年前,楚某元神飄到這裡,曾與真君切磋一番,難道真君卻是已經忘了嗎?”
“你……”楊戮聞言,頓時面露愕然,怔怔的望着楚長歌,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一些那個人的蛛絲馬跡。
衆天兵亦是駭然失色,天庭兵制嚴謹,三百年前,此地亦是由眼下這些天兵們所鎮守,那時一條元神飄入仙界,他們本想擒拿,可惜那元神僅僅散發無敵氣勢,便令所有天兵鬥志全無,腿都快嚇軟了,唯有玄天太乙真君能與其大戰,卻也是敗了!
三百年了,當日情景,所有天兵幾乎皆是記憶猶新,那個恐怖無匹的人類元神,更是如同烙印,令他們刻骨銘心。
自上古仙魔大戰以來,天庭奠定無上權柄,統治六界,君臨世間,還從未有誰膽敢擅闖南天門,唯一的一次,就是三百年前,而且還將神將楊戮擊敗,他們怎能忘卻?
楊戮打量楚長歌許久,卻是一無所獲,詫異道:“閣下何以竟與當年迥然不同?”
楚長歌道:“當初與真君一戰過後,楚某心灰意冷,只覺人生無趣,於是自盡而死,豈料就在一年多前,卻被一個不朽的存在以輪迴力量將楚某復生,目的貌似要將楚某血祭。”
楊戮何等聰明,面色一變道:“閣下是說,那不朽存在,便是毀滅佛國的真兇?”
楚長歌點頭道:“正是,其號稱黑帝,真實身份乃靈山某代祖師,如今推動浩劫席捲世間,非但是佛國,人間的靈山聖地亦被其所滅,天山、道山只怕也難以倖免。相信地府已經將六道神器被搶之事上報給天庭了,此事亦是黑帝手筆!”
楊戮慍怒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不知。”楚長歌搖頭,說道:“但一定與輪迴有關。相信以天庭的嗅覺,已然知道這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可怕浩劫,卻不知有何應對?”
楊戮說道:“佛國毀滅的無聲無息,顯然是行兇者以大法力將戰場隔絕,能夠在整個天庭的眼皮子底下將佛國毀滅,而我等卻絲毫沒有察覺,可想而知行兇者的厲害,恐怕已經超出世界的認知,如今聽閣下一說,才知他竟然是傳說中的不朽!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天帝便下令,命衆仙前往各界,尋找行兇者的蛛絲馬跡,可惜直到此刻,依然是毫無頭緒,沒有進展。”
楚長歌道:“那黑帝所在,是一座飛行的宮殿,不僅遊蕩在六界,有時還會進入混亂時空之中,天庭衆仙難以尋覓到其蹤跡也是難怪。”
“原來如此。”楊戮尋思半晌,說道:“閣下似乎對那黑帝知之甚深,不知可知道其常駐於何處,若能告知,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
楚長歌搖頭道:“我也不知。黑帝的局,還未徹底展開,不過最後的決戰,想來已經爲時不遠,真君不必心急,即使你不找他,他終究也會找上天庭的。天庭如今只需做好防備,靜候便是。”
楊戮寒聲道:“難不成,現下就要任由那妖魔逍遙法外麼!依閣下所言,那黑帝推動浩劫,席捲六界,天庭作爲世間主宰,怎能不有所動作!”
楚長歌笑道:“那就是天庭的事了,楚某不便干預。應對浩劫,楚某自有楚某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