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凌霄問道,那些黑白玉盤有的放在一起,有點卻零落在一旁,看起來煞有其事,似乎有些門道。
“這?就是天下啊。”陰陽長呵道,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春風襲人,笑意盈盈。
“天下?”凌霄不解,“我只看到了玉盤,看到了黑白,看到了絲線,卻從未看到天下。”
“呵呵!”
陰陽輕笑到,“黑白即是天下,玉盤即是天下,絲線仍舊亦是天下。”
“我不懂,我所來只爲一件事!”凌霄說道。
“到上一層去?”陰陽說道,臉上的笑容漾得的更開了。
“不錯!看你還十分和善的份上,我不與你爭鬥,放我過去!”凌霄說道,便是從方臺上站了起來。
“不——不——不!”
陰陽的口中淡然的吐出三個“不”字,聲音拉的很長,每一個“不”都如同一把錘子敲在凌霄的心口之上,讓他悶哼三聲,卻偏偏泣血上涌吼不出聲音來。
“莫急莫急!年輕人,總是毛毛躁躁,修不得身,養不得性,與我在這裡聊聊不是很好麼?”陰陽淡淡說着,看着凌霄的臉龐,有幾分玩味。
凌霄眼神憤恨,對面的陰陽看起來似乎在那裡,可是不論怎麼樣都鎖定不了他的位置,又彷彿不在那裡。如同陰陽一樣,輪換更替,倒是與凌霄的窮極變化有幾分相像。只是此時,凌霄心急萬分,於是說道:“你想如何?!才肯放我過去?!”
“爲何如此心急,坐下來喝一杯,吟詩作對,是多麼的愜意。人生啊,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過,看不到沿途的風景,體悟不了人生的真諦,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陰陽顧左右而言他的說着,並未正面回答凌霄的問題。
“既然你不說,就休怪我硬闖了!這裡既然是你的地盤,像下面的兩層一樣,將你打敗就行了!”凌霄爆喝道,強行運起體內的天力,雲龍之身的極變狀態也已經時刻待命,衝鋒吧,青龍!
“這麼急?呵呵呵!”陰陽朗笑道,隨手一揮,“落!”
只看到從他的袖口中飛出一顆黑色的玉盤,直直朝着凌霄飛來。
碰!
玉盤與凌霄相撞,落敗的竟然是凌霄?!
凌霄的身軀在空中被驟然擊飛,然後又落在了原本的方臺上。
而那個玉盤,則落在了剛纔銀色絲線之上。
一顆白色的玉盤正好被四顆黑色的玉盤圍住,驟然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你瞧,我落了一子。”陰陽說着。
隨着黑色玉盤的消失,凌霄驟然覺得頭暈目眩,似乎渾身的力氣被抽走了一成一樣。他驚駭的望着眼前的玉盤和銀色的絲線,大驚失色。
“這到底是什麼?!”
“我說過了,這就是人生。你的人生,聯繫着你的生命契機!”陰陽說道,目光如同星辰般璀璨“不若與我來一句?很簡單的,我教你!”
言語中,隱隱還有幾分興奮。
“別在妄想了,這裡便是我的領域。你已經被束縛在這張被名爲棋局的網上,只有贏了我,才能夠從網中掙脫,我自然會將你送到上面一層。不會沒關係,我教你!”
陰陽說道。
凌霄看到眼前的男子一副你不和我學我就不讓你過去的架勢,而且自己確實感受到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不能夠動彈,於是說道:“我跟你學!”
“這就對了。不難的……”
陰陽的聲音,似乎像是小時候書墅老師的諄諄教導,如沐春風。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凌霄從一個圍棋白癡,漸漸的開始懂得黑白之道,縱橫之術,那一條條的銀白色光線所代表的意義,也無比清楚的出現在他的心中。
時空彷彿就這樣飛速流逝,一點一滴……
凌霄彷彿忘卻了時間,也忘卻了要去救回孃親,這黑白雙子之中,彷彿有無窮的魅力,吸引着他,讓他無法自拔。
終於……
“哈哈啊!陰陽子,我已近完全學會了!這絕陣,該讓我破了!!!”凌霄大吼道。
“是麼?學了這麼久,你仍舊沒有學會淡漠的性子,我還以爲能夠將你改變呢。”陰陽露出失望的神色,微微搖頭說到。
“哼!看着吧。”
凌霄此時自信滿滿的說道,“黑子爲鋒!所向披靡!”
話音剛落,只看到天空中驟然出現一團黑氣,然後化作黑色的玉盤,重重的落下,擊打在銀白光線所化的棋盤上。
“啪!”
陰陽落子的速度,要比凌霄快得多,幾乎是不假思索,“如果你輸了,就繼續陪我在這裡吧!”
“你覺得可能輸麼!?”凌霄說道,又是一聲怒吼,黑子重重落下。
白子如水,時而涓涓細流,時而浩浩湯湯。
黑子如鋒,遇則斷,逢則迎,無往而不利!
兩人的棋風完全不同,凌霄更像是主殺的兇星!
“哈哈哈!此子落下,你已經是滿盤皆輸!”凌霄大聲呼喊着,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力氣,朝那棋盤上一揮!
轟隆隆!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雷霆萬鈞,狂風怒吼!
驟然間,兩座方臺之間的棋局驟然毀滅。
棋局盡毀……
勝負呢?
凌霄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陰陽,他的頭髮竟然在一瞬間白了?!
“陰陽!陰陽!你怎麼了?!”凌霄疾呼道,想要伸手將陰陽的身子扶起來。
可是,那個已是滿頭白髮的陰陽,卻伸出手無力的揮了揮,“浸淫棋道數十載,這棋局便是用我的命繪就而成,你破了我的棋局,便是毀了我的生路。罷了罷了!”
“我不知道……”凌霄愧疚的說道。
“沒什麼,既然破了我的棋局,就等於了了我的一樁心事。我也好安心的走了,況且,這裡本來就不是我的家鄉,被鬼魔拘來的罷了,我與他的約定已經完成,再會了,凌霄。我終於知道,爲何我的棋道不能夠完美!性格衝動莽撞,是一種不完美,於棋道無用。可是殊不知不完美卻也是另一種完美,我到了此刻才參透。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你才勝了我!不怨啊……不怨啊……當如若是我……他們就不會……”
陰陽的話並未說完全,便化作一顆顆黑白的棋子,那些棋子旋轉着飛上天際,衝破鎮魂塔,消失不見!
凌霄望着恢復塔模樣的第三層,內心一陣失落。
與其說是自己勝了陰陽,倒不如說是陰陽輸給了自己。
凌霄心中一片失落,卻重新拾起了心情。
“陰陽,我會將你的陰陽輪替之道發揚光大的!”凌霄捏緊了拳頭,默默說道。
從如陰陽朝夕相處的時間裡,凌霄這才知道,這些四大護法根本都不是心甘情願跟隨鬼魔天王的,而是因爲各種各樣不得已的理由。
斬刀和陰陽,都因爲自己的到來,而獲得了自由和新生。算是吧,陰陽這樣,也算是新生了……
凌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然後朝着第四層飛身而去!
在陰陽的棋魂空間裡面待了將近幾十年的時間,可是這外面卻緊緊過去了幾天罷了!
“鬼尊!你是否在等待着我的來臨?!”凌霄捏緊了拳頭,心中卻呼喚着兩個字:孃親——!
“陰陽也走了。”鬼尊自言自語道,心中突然產生一種煩亂的感覺。
難道是因爲那個小子要來?
“我已經適地級中階,害怕他一個人級高階不成!?”
鬼尊冷哼一聲,化作一陣霧氣,消失在第四層中。
根據凌霄從前三層得來的信息,第一層乃是石燈籠所化的燈魂,第二層乃是煞氣長刀所化兵魂,第三層則是棋子所化的棋魂,那第四層的鬼尊呢?
究竟是什麼東西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