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如果你現在後悔,那還來得及,否則,等到這血煞蠱出手,連我都沒有辦法控制了”
阿川瞪着阿芳說道,在濃重血色的映襯下,面色相當地猙獰。
“動手吧”
阿芳的神色平靜,或許心中也有緊張吧,但表面上卻沒有顯現出來。
“是你執意如此,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隨着一聲大喝,阿川徹底發動了這血煞蠱,陡然間就見血色瀰漫,連阿川的身形都隱隱約約,被遮掩在這一片血霧中。
在衆人的驚詫眼神中,就見在這血色迷霧的中間,那一滴鮮血,就象是活了一般,閃電似的向着阿芳衝去。
這滴鮮血劃過了一道明顯的軌跡,象是一條血蛇,瞬間隱入了阿芳的身子。
圍觀的衆人都是看得心驚膽顫,就算是如阿希公等數得着的高手,暗自想想,都絕對不敢讓這級別的血煞入體,這個阿芳,真的是瘋了不成。
凡是到了最後的決戰,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以自身試對方蠱術的情況,這種試探的方法,就算是在蠱術相差非常明顯的對手間,都要格外的慎重,何況阿川的蠱術,已經是相當地高明。
出乎衆人的意料之外,沒有想象中的手忙腳亂,沒有想象中的劇痛難忍,阿芳臉上的神情變得相當地凝重,可看她的樣子,絕不象是中了血煞蠱的模樣。
圍觀的衆人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將一雙雙眼睛揉了再揉,可是看到的阿芳,還是那種行若無事的樣子。
阿川的眼前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這場中的情形,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外。
“阿芳,你確認沒什麼事吧?”
阿希公關切地說道,這場決戰,他可是一直陪在旁邊的。
“沒事的,多謝阿希公關心”
阿芳點了點頭說道,她使用巫道真經中的功夫,能夠以虛化實,化解掉衆多的蠱術。
其實,阿芳一直堅持讓阿川直接對她施加蠱術,目的就在於此,等到這些蠱下在她體內的時候,她化解起來,就可以顯得倍加輕鬆自如。
聽到了阿芳的話周的掌聲不知不覺地就響了起來,在開始的時候,顧慮太多,掌聲還稀稀落落,到了後來,漸漸地如同雷動,滿場都是齊刷刷地掌聲。
沒說的,阿芳實在是太神奇了,連血煞蠱這樣的蠱都可以完全免疫,怎能不讓這些蠱民們激動若狂。
見到阿芳在臺上表現如此的耀眼,阿珠婆的臉色鐵青,由於用力過度,抓得她椅子上的把手都是吱呀亂響。
圍侍在阿珠婆身邊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顯得小心謹慎,儘可能地離她遠了一些,在這種情況下,觸動了她的黴頭,倒黴可是現打現的。
“這場對局,判阿芳贏了,你沒有異議吧”
阿希公沉聲衝着阿川說道,儘管極力掩飾,可是他心頭的喜色,還是顯而易見的。
“沒有”
阿川搖了搖頭,面如死灰一般的說道,儘管他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詭異,可是在衆目睽睽下,阿芳化解了他的血煞蠱,這卻是毫無異議的。
“阿芳,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這血煞蠱如此的厲害,你是如何化解的?”
阿川猶豫了再三,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這不但是他的想法,還是圍觀所有人的想法。
但是所有人都笑阿川是被阿芳嚇糊塗了,問這等事關禁忌的問題,是沒有人肯於回答的。
“血煞蠱到了至高境界,確實是挺難化解的”
阿芳很顯然是沒料到,阿川會問這樣白癡的問題,她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說道。
這句話大部分的人都明白什麼意思,這很明顯地就是說,阿川的血煞蠱練的還很不到家。
“這第二局就要開始了,你想怎麼比,和阿芳一樣親自上陣嗎?”。
阿希公望着阿川,戲謔地說道,阿希公厭惡阿川太過盛氣凌人,難得有機會整整他。
“不,不,不還是請魔獸代替我上吧”
想到阿芳在舉手投足間,就能投蠱解蠱的本領,縱使阿川眼高過頂,都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心中透着那麼一股子涼意。
沒有就此認輸,是因爲阿川還是不願意相信阿芳的本領,想要更多的試試她。
有太阿府的人牽上來一頭魔豹,上面掛着阿川的牌子,這是太阿府祖上傳下來的規定,想要用魔獸代替的,就必須接受這種規定。
“阿芳,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放蠱了”
說着話,阿川用手一指身邊的魔豹,肅然說到,這句話引起不少人都啞然失笑。
阿川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可是沒有辦法,在開始的時候,那些對決的雙方,都可以用簡易的方式,並不必隆重地介紹魔獸,而到了這一階段,則是非這樣辦不可。
就連阿芳懷着那麼重的心事,都差點沒被阿川給逗笑了,看這傢伙一本正經的模樣,就象是在隆重地介紹出場貴賓一般。
“對不住了,請多指教”
阿芳說着話,將手一揮,就見一縷清風,向着掛着阿川名字的魔豹飄去。
圍觀的人是歎爲觀止,這些人都沉浸在蠱道多年,可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神奇莫測的下蠱手法。
阿珠婆的眼中射出來極其陰森的目光,她已經決定了,這個阿芳,是可殺不可留,如果任其發展,那裡還有她阿珠婆的一席之地。
還未等到衆人覺得有什麼異樣,阿芳已經是收手而立,靜悄悄地站在了一旁。
阿川是被徹底的搞愣了,他根本連阿芳是不是下蠱了都不知道,談什麼去化解啊。
沒有辦法,阿川只好靜觀其變,等魔豹出現異樣的時候再說吧。
等到過了一會兒,那個魔豹的眼睛倏地變得血一般的紅,那眼中所射出來的兇光,就算是見多了魔獸的阿川,都不自覺地感到一陣涼意。
“你想怎麼樣?”
阿川瞪着那掛了他牌子的魔豹一眼,神色驚恐地說道,這場景本來是相當地可笑,可是在如此詭異的場景下,誰還能笑得出來。
魔豹當然不會回答阿川的問話,事實上,它根本就連話都不會說,只是一個稍微高級一點的豹子罷了。
“吃了你”
魔豹大聲地吼叫了起來,這滿場的人中,就只有風浪一個人能夠聽得懂,畢竟象他這種懂得獸語的,可並不多見。
其餘的那些人,則只是聽到魔豹的大吼,厲害一點的人,能聽出魔豹在這吼聲中顯得很兇,頗有威脅之意。
隨着一聲大吼,魔豹的身子騰空而起,快速地衝着阿川就飛了過去,閃電一般的快,樣子顯得相當地兇惡。
場上的人都呆住了,這種魔豹的實力,大家全都是清楚的,應該是在普通武師的水平,可是看魔豹現在的實力,卻好象達到了高級大武師的境界。
僅僅只是那撲面而來的勁風,就令離得稍近的那些人,一個個心驚膽顫,更別說那魔豹這一撲的強橫力道了。
阿川驚得魂飛魂散,根本就不敢招架,轉身就逃了出去,反應同樣是不慢。
可惜以阿川的功夫,與此時的魔豹相比,那還是差遠了,只不過在轉瞬間,那魔豹就將阿川摁到了爪子底下。
阿希公本來想上前,幫助阻攔魔豹的,卻被阿芳示意制止,臺下的衆人這才確認,魔豹是中了阿芳的蠱,被她給控制住了。
魔豹的氣勢非常地猛,將阿川摁在了身下,卻轉過頭來向阿芳望去,嘴角里的口水,流了阿川一臉。
在剛纔的時候,阿川曾經用了他賴以保命的蠱,想要阻止住魔豹的攻擊。
可惜,阿川這一向百試不爽的蠱術,對這魔豹卻是不起任何的作用,這才慘被魔豹所擒獲。
“算了,饒了他吧”
阿芳淡淡地說道,臉色平靜中帶有一絲威嚴。
這巫道真經中的蠱術不能傷人,就算是利用魔豹傷人,阿芳都不敢亂試。
萬一觸犯了禁忌,阿芳雖然自負巫道真經練的不錯,可與留下巫道真經的人相抗,那肯定還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衆人全都看得愣了,與這等沒開化的魔豹說話,這可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偏偏就讓他們見到了。
更令人驚奇的是,那魔豹彷彿是聽懂了阿芳的言語,馬上就放開了那被它壓在爪下的阿川,快速地閃身退了回來。
“這個丫頭從那裡學來的蠱術,爲何會如此的高明,恐怕未必是阿青那個賤人教出來的”
阿珠婆的目光連閃,對於阿芳的神奇蠱術,她是越來越感覺到震驚了。
“阿川,怎麼樣,你能不能解除阿芳所下的蠱?”
明知道阿川必然無話可說,阿希公還是按照既往的規矩,徵求一下阿川的意見。
“太玄妙了,簡直是聞所未聞,我不能解除”
阿川驚魂未定,可是在大口地喘了幾口氣以後,他卻送上了諂媚之詞,阿芳的蠱術,讓一向不肯輕易服人的阿川,崇拜的五體投地。
“好,既然連你都認輸了,那麼就讓我隆重地宣佈,這一次鬥蠱大會的冠軍,就是令我們都大開眼界的阿芳來人,給阿芳送上獎勵的物品”
阿希公眉開眼笑地說道,從阿芳的身上,他似乎是看到了太阿府蠱術的光明前景。
瞬間想到阿珠婆所下的命令,阿希公的神色變得黯淡了起來,他暗自下定決心,就是拼上他的老命,都勢必要護得阿芳的安全。
“慢……着”
阿芳伸出了手去,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然後大聲地喝叫道。
本來阿芳就是全場的焦點,隨着這句話,更是讓全場幾乎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不知道這個阿芳,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阿芳,你有什麼話說?”
阿希公生平說話,極少被人所打斷過,可是他並無不悅的神情,反而親切地衝着阿芳說道。
“我聽說獲得鬥蠱大會冠軍的人,都可以提出一項請求,而且這個請求,只要不是太過分,就會被批准。請問阿希公,是也不是?”
說到這裡,就連阿芳的聲音,都有了相當地迫切,足見她所說的事情,對她來說,應該是非常地重要。
“是有這麼一個規定,不過這許多年來,極少有冠軍會提出這個要求。阿芳,你是想做什麼呢?”
阿希公的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他沒有想到,阿芳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既然有這麼一個規定就好,阿希公,我想……挑戰阿珠婆”
阿芳說到後來,簡直是一字一頓,她的聲音清而脆,令得滿場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場地內外鴉雀無聲,太阿府的人都被阿芳給震驚到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滿場上下,一片的愕然,唯有風浪,臉上浮現出來淡淡的微笑,阿芳的這個舉動,他早就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