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石:“我不是很理解。”
樑襲知道自己跳了細節,很有耐心解釋道:“你之前說對了,你只是工具。正常情況下,你無法得知警察到底猜女性還是男性。人質是昏迷的對不對?如果我沒有猜錯,歹徒這次一定要見血激怒警察。比如警察猜女性,你控制的人質是女性,歹徒會把信息給B組,B組控制的是男性,B組會認爲自己是唯一小組,執行命令,切下男性人質一條胳膊。你會收到一條指令:警察回答正確,將昏迷的人質送到某個地方。甦醒後的人質無法肯定自己是否被綁架,再在人質身上灌點酒,明面上能對付過去。”
錘石問:“歹徒目的是什麼?”
“歹徒的目的是想讓大家都認爲,他在公平公正的玩遊戲。但是我一開始就認定歹徒是有目的而來。如果公平公正的玩遊戲,比如猜男女,有50%的機率歹徒無法達成目標……臥槽,我明白了。”說出自己的想法後,樑襲打開了新思路,停下來琢磨一會道:“歹徒有明確的殺害對象,但是歹徒不能暴露想殺害對方的意圖。”
樑襲進一步解釋:“ABC謀殺案,兇手目標是殺掉B,但是隻殺一個B的話,兇手會引起人們的懷疑,因爲兇手和B有仇怨。於是兇手就殺了A,再殺B,接着殺C,讓人家以爲兇手是根據名字開頭字母隨機挑選受害者。歹徒很有章法,他的第一個目的是激怒警察,必須見血。因此無論警察輸入什麼名字,都是錯的。”
錘石補充:“還會引起警方的內訌。”
樑襲非常贊同錘石的看法,沒錯,輸入男的,女的被切了一條胳膊,女生的父親肯定非常憤怒。他會將所有贊成輸入男性生日的人列爲仇人。同樣,輸入女的,男子被切了一條胳膊,男子的父親同樣會非常憤怒。
舉一反三,歹徒這次的遊戲應該就是這個模式。臥槽,意思是火烈鳥在第一屆網紅節後就退出江湖,不玩了?什麼意思?
樑襲:“一會再聯繫。”
樑襲掛斷電話,下樓,道:“塞拉,幫我接伊莎。”
塞拉通過安全通話線路聯繫伊莎,樑襲接過塞拉遞過來的耳麥,道:“伊莎,本次網紅節有三項節目。第一項節目是正常的網紅節。第二項節目是火烈鳥。我們現在在玩的是第三項節目。有歹徒借網紅節的幌子正在進行不法勾當。”
伊莎:“說清楚點。”
樑襲道:“第三項節目與網紅節沒有直接關係,歹徒要殺倫敦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比如我和貝克都喜歡你,你難以抉擇,這時候貝克遇害,你說我嫌疑大不大?”
伊莎哭笑不得,說正經事的時候能不能不帶上這麼一句?伊莎很認真回答:“ABC殺人手法?”
樑襲道:“我認爲更嚴重,歹徒似乎不是衝着某個人而來,否則不需要這麼麻煩。我認爲歹徒是衝着某些人而來。警方不允許直播網紅節的犯罪內容,是歹徒掩蓋自己身份和目的的隱身衣。火烈鳥和約翰遜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夥歹徒,約翰遜和火烈鳥在玩自己的網紅和網黑遊戲。倫敦歹徒希望我們認爲所有一切的根源都在網紅節,控制網紅節就控制了歹徒。”
樑襲道:“還有一個壞消息,我認爲兩名失蹤者都被綁架。猜男則女殘,猜女則男殘。歹徒第一輪的目的是激怒警察,點燃警察內部的火藥桶。”
伊莎問:“你有應對辦法嗎?”
樑襲一怔:“我是偵探,只管猜。”
“非常好了。”伊莎道:“現在最大困難是涉及到警方高層的直系親屬,沒有人敢做出肯定的判斷。即使是兩位父親,他們也沒有說自己孩子肯定是人質。如果刀鋒現在說明這個觀點,兩位父親可能都會打起來。”
伊莎道:“我不敢說,但我不能知情不報。”樑襲一番推理讓伊莎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樑襲知道最大的困難並非因爲警方高層的直系親屬,而是因爲警務部老大戴爾沒有拍板。戴爾帶着精兵強將在布萊頓佈置天羅地網準備捕捉火烈鳥。在倫敦發生這齣戲是戴爾沒有想到的。
伊莎連線了戴爾,說明樑襲推測網紅節有三個節目,最有破壞力的節目應該在倫敦,希望戴爾能回倫敦坐鎮指揮。還有希望戴爾就目前局勢能做出最終決定:到底是輸入失蹤者女孩的生日,還是輸入失蹤者男孩的生日。
戴爾心驚,自己從外地空降到倫敦接任助理總監才一個多月的時間,竟然要自己去背這麼大口的黑鍋?只要是自己做的決定,無論是誰孩子失去了肢體,這人肯定會成爲自己的仇家。
戴爾之所以猶豫有一個很重要原因,在布萊頓已經有人失蹤。對預定酒店信息進行盤查後發現,有七個人沒有在前天和昨天按時入住酒店。初步調查,這七個人是歐洲各國的推手公司負責人,並且有他們被綁架和挾制的線索。將前線警務部精英安排在布萊頓也讓警方有了收穫,他們圈定了兩名有綁架嫌疑的人,目前在布萊頓的警察正在滿城尋找這兩名嫌疑人。
這時候返回倫敦嗎?講道理,布萊頓不一定需要戴爾,有一名指揮官坐鎮就可以。倫敦沒有戴爾拍板,連會議都進行不下去,沒有人敢發言,更不要說做決定。
……
另外一邊,樑襲拿了紅茶坐到塞拉的身邊,道:“查倫敦賓館登記信息,列出海外人員的名單。”
塞拉看了樑襲一眼,不明白樑襲的意圖,照做。酒店住客信息與警方聯網,問題不大,洋洋灑灑的上萬人名單赫然在列。樑襲道:“交叉對比入境信息,刪除團隊入境人員,知名人員,大公司企業高管。”團隊包括商務談判代表團,旅行團等。
塞拉忙乎一會,信息也屬於警方信息,她有刀鋒給的臨時權限,問題不大,只要計算機跑得動。十幾分鍾後塞拉回答:“還有一千九百多人。”
樑襲道:“排除60歲以上人羣。”
塞拉道:“一千八百多人。”
樑襲道:“排除與孩子一起入境和登記入住酒店的人員。”
塞拉道:“九百多人。”
樑襲讓塞拉連線伊莎,樑襲道:“伊莎,我這邊有一份九百多人的名單,需要人手協助確定一個信息:他們誰是孤兒。”這是一項大工程。
伊莎道:“發給我。”菲奧娜受傷,刀鋒借調了駭客。不過,要盤查九百多人是否孤兒,不是僅依靠計算機就可以完成的工作,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工作。
樑襲對塞拉揮下手,塞拉把名單發給刀鋒。樑襲道:“確定是孤兒後,可以讓警察和他們聊一聊。”
伊莎問:“你認爲是孤老會幹的?”
樑襲回答:“沒錯。錘石卷在這個事件內,我認爲錘石不是主謀,他是整件事的一枚棋子。伊莎,你和我說過,錘石幕後的老闆比聖旗還可怕。”
伊莎好久沒回答,樑襲耐心等待一會,伊莎道:“有這麼一些人,他們掌握着權勢和財富,自認爲是天選之子。他們希望歐洲乃至人類都按照他們設計的方向前進。因爲他們的全力支持,歐洲人組建了歐盟,因爲他們的干預,出現了巴黎氣候峰會。甚至有人說,川普之所以一任就下崗,是因爲川普退出巴黎氣候峰會。而新總統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宣佈回到巴黎氣候峰會。”
伊莎道:“這些事無法得到證實,永遠不會有真相。根據mi6的線報,歐洲有人對英國脫歐很不滿,這些人一直琢磨着在倫敦搞一次大事,以報復英國人不按照他們設計好的路線走。”
伊莎不想再聊這個傳聞,問:“塞拉怎樣?”
樑襲回答:“目前還不錯。”
伊莎道:“我先把這九百多人的事情辦了。你儘可能幫我們盯着點,我會吩咐刀鋒辦公室,將更新信息同步發送給塞拉。”
樑襲回答:“好的。”
……
伴隨第二屆網紅節的臨近,正與邪開始了全面的交鋒。
距離網紅節開幕還有四個小時,火烈鳥的視頻再次出現在網絡上。英國不讓發,但其他國家讓發,直播不行,那就錄播。視頻中,火烈鳥告訴大家,他手上一共有八名人質,其中一位是第一屆網紅節下落不明的6號科學家,另外七人是歐洲推手公司的負責人。
火烈鳥先公佈了推手A的光榮事蹟。
(因審覈原因,本處刪除了關於事蹟說明的部分。)
火烈鳥告訴大家,在本次參加網紅節的網紅中,有推手A通過不道德手段捧紅的網紅,如果這位網紅在網紅節直播中的第一個環節承認自己的行爲,推手A將被釋放。反之,推手A將被處決。火烈鳥保證,如果推手A被處決,不會有人知道和泄漏這位網紅的身份。
由於這次警方有充足的準備,戴爾率領的前線警務部已經逮捕了涉嫌參與綁架七名推手的兩名歹徒。歹徒以媒體大亨的身份秘密約見七名推手,稱要搞一次大事件。會面時將七名推手一網打盡,期間還開槍打死一名推手的保鏢,強綁人質。
兩名歹徒都是法國外籍軍團退役士兵,一個印度裔,一個巴西裔,退役後他們爲法國東歐犯罪集團工作。他們面對審訊一聲不吭,只要求見法國領事。警務部正順着線索追擊人質的去向,雖然這次歹徒留下了破綻,但火烈鳥具備很強的反偵查能力,留下很多線索迷惑警方,警務部需要時間清理線索。
同時,留給倫敦警官時間不多了。距離倫敦歹徒給的時間只剩下最後三個小時,警方仍舊沒有聯繫上兩名警官的孩子。副助理總監打給戴爾的電話已經被拒聽。戴爾最後一次和副助理總監對話時說明,副助理總監坐鎮倫敦,戴爾尊重並且支持他的一切決定。現在填寫哪位孩子的生日,成爲副助理總監的工作,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雖然伊莎沒有直接告訴大家,兩個孩子可能都被綁架,但是警察嗅覺敏銳,警方高層已經有了相同的推測。相比布萊頓火烈鳥綁架的推手留下不少線索,倫敦兩個孩子的綁架案沒有任何線索,沒有目擊者,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
更亂的是湊熱鬧的聖旗,漢米安保公司的老總漢麥畢竟是混英黑的,早察覺到不對勁。經過兩天的謀劃,在網紅節開始前兩個小時,他和妻子貝蒂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犧牲自我,兩口子開車衝進一家銀行,持械將銀行員工和顧客一共十二人扣爲人質。同時他們的同夥放手一搏,在刀鋒注意力轉向銀行時,四名安保公司人員帶領六名從法國入境的阿人大學生進入瑪麗亞醫院。
他們化整爲零,兩名假警察扣押的一名受傷犯人爲一組,毆鬥頭破血流兩人組,安保公司例行檢修安保設備組。一名歹徒僞裝成酒鬼在醫院搗亂,和警衛發生肢體衝突。在酒鬼歹徒的掩護下,三組人順利進入瑪麗亞醫院的一樓。此時的刀鋒力量已經投向到十條街區外的銀行中,漢麥的妻子貝蒂公開闡明身份,提出自己的要求。爲了吸引刀鋒,他們射殺了兩名人質。
沒有最亂,只有更亂,就在聖旗攻擊醫院前一個小時,樑襲進入了瑪麗亞醫院。原因是瑪麗聯繫他,讓他去醫院探望昆塔。
下午三點三十分,國防警察追捕昆塔,被昆塔幹翻一輛車。在徒步追擊衝過馬路的昆塔時,兩名警員橫穿馬路被汽車撞飛。最終昆塔被一名探員抱住從二樓撞碎玻璃墜落一樓被捕。本次追捕,包括昆塔在內一共有十二人受傷,其中包括四名市民。這些人全部被送到瑪麗亞醫院的急救科。
在逮捕昆塔之後,警方第一時間找到了瑪麗。瑪麗在得知昆塔受傷住院後,立刻聯繫樑襲,讓樑襲去了解具體情況。瑪麗的話就是聖旨,樑襲扔下了波比和塞拉,自己驅車前往瑪麗亞醫院。
下午四點三十分,到達醫院的樑襲從卡琳處瞭解到了情況,四位市民和五名警察在初步檢查之後,因傷情較輕轉移到其他醫院。兩名警察正在手術,昆塔被羈押在三樓的特護病房,由兩名警衛看守。據說這是國部防的命令。
樑襲前往和警衛進行交涉,警衛拒絕了樑襲探望昆塔的申請。樑襲在卡琳幫助下找到了負責昆塔的醫生,醫生向樑襲介紹昆塔目前的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