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單獨坐一張桌子,一手吃東西,一手點筆記本電腦,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因爲其外貌出衆,職業潛力無限,一位感性的女員工在大家鼓勵下,拿了餐盤坐在了馬斯的對面。馬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伸手拿起面前正在充電的手機看了一眼,口咬住麪包,雙手輸入文字,通過電腦和別人溝通。
在女員工和他說話後,馬斯禮貌回了一句:“對不起,我沒空。”
女員工明顯感覺到被冒犯:“嗨,這樣很不禮貌,你最少應該問我有什麼事對不對?”
馬斯看女員工:“請問有什麼事?”
這是馬斯第一次正眼看女員工,女員工笑了,問道:“晚上有安排嗎?”
馬斯道:“對不起,我沒空,晚上沒空,現在也沒有。”
女員工:“你叫馬斯,單身對嗎?”
馬斯左手拿電腦和手機,右手拿餐盤,走到一邊無人的座位坐下,繼續工作。女生只能很尷尬的接受同伴的笑聲。
樑襲坐在角落,朝左邊坐了一個位置,繼續盯着馬斯,他基本肯定馬斯沒有油水。馬斯接電話,打電話,發消息,吃東西,一直很忙碌。除了那個不長眼的女員工,沒有人去打擾馬斯。水星集團有很多工作狂,也有很多上班族。就如同大部分班級都有學霸和學生一樣。
樑襲準備走人時,馬斯接到了一個讓他眼睛離開電腦屏幕的電話,馬斯下意識看向窗外,一直看着對面的大樓。樑襲從其口型猜測是咖啡廳。樑襲拿起餐盤,倒掉殘餘食物,轉身離開。
電梯很快到達,一名馬尾灰白色西裝套女子在電梯內,稍低頭看樑襲胸前的ID牌,對樑襲道:“戴維斯?你馬上去我的辦公室做下表面清潔,我要接待很重要的客人。”
你誰啊?樑襲點頭:“好的。”進入電梯。
女子驚訝道:“這是商務電梯,對面纔是員工電梯。”商務電梯提供給客戶或者和客戶有關的工作人員使用。能到水星集團總部談生意的客戶,多是分分鐘幾百萬的人,不能因爲電梯耽誤了他們的時間。
樑襲關電梯門,拿出口罩戴上:“那你爲什麼可以乘坐電梯?”
女子:“我當然可以。你是新來的嗎?”
樑襲看見了女子胸口的銘牌:副總經理,傑西卡。臥槽,BOSS啊。這妹子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樣,能當副總經理,唯一的理由只能是她和大股東有關係。
樑襲反問:“你就是新來的副總經理?”氣勢這一塊要拿捏住。就五層,很快就到了,先用氣勢砸暈她。
傑西卡被問住:“是的。”
樑襲一指傑西卡:“很高興認識你,好好幹。”電梯到達一樓。
傑西卡莫名其妙跟着樑襲走出電梯,什麼怪人?樑襲本想快步甩掉傑西卡,沒想到波比從正門走向電梯。
“傑西卡。”波比很高興的大聲招呼。
樑襲低頭要從左邊讓過,波比歪頭:“你,站住。”聲音很大,引起附近保安注意,樑襲只能停步。再走,保安會懷疑和阻攔自己。
保鏢長快步上前,在波比耳邊道:“別亂來。”
波比問:“是他?”
保鏢長:“是。”
“有好玩的不帶我玩?”波比憤恨看了樑襲一眼,揮手:“滾你的。”
樑襲要走。
波比道:“等等先生,我讓你滾,你應該說什麼呢?”
“謝謝。”樑襲一萬隻草泥馬從心頭奔過,他體會到錘石在承認自己是劍人時的感受。
波比滿意微笑揮手,讓樑襲走,上前和懵圈的傑西卡擁抱:“傑西卡,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傑西卡看樑襲背影:“他是誰?”
波比道:“一條不講信用的狗,不用理他。”
……
樑襲選了一個有綠化樹掩護的角落位置坐下,要了一杯美式咖啡。幾分鐘後馬斯出現在咖啡廳,他好像在找人,東看西看,然後在一位服務員的指引下坐到窗戶邊。坐下後馬斯沒有忙碌工作,變得有些焦躁不安。樑襲人背對馬斯,用了手機攝像頭的小伎倆間接觀察馬斯。
兩分鐘後一位身穿灰色內衣,外穿休閒西裝的男子走進咖啡廳。他駐足四望,他沒有看見樑襲,樑襲也沒有看見他。男子在相隔馬斯兩張桌子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咖啡,從書架報拿了一份今天報紙,慢慢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馬斯反倒安靜了下來,拿着咖啡杯看這窗外發呆。想來他很少有把腦子放空的機會。馬斯回神過來時,男子拿了自己的咖啡坐到他的面前。這時候男子纔出現在樑襲的手機畫面中。
樑襲拿出20英鎊放在桌子上,起身離開,他對兩人談話內容沒有興趣。樑襲確認男子就是靈堂出現的兜帽人。雖然靈堂的監控只拍攝到其部分臉部,但是通過腦袋拼圖,樑襲對男子有一個輪廓的認識,當看見這張臉時,樑襲就對上了。拿到男子的完整相貌照片後,走爲上計。
樑襲不在乎礦石團現在想幹什麼,男子想對馬斯做什麼。樑襲要的就只是這張臉。清晰度等都沒問題,只要男子出入過英國海關,或者有違法記錄,就可以從數據庫中比對到他的身份。
樑襲聯繫塞拉,詢問她在哪。得知塞拉在鑽石分公司處理反恐辦公室數據資料,安裝防火牆時。樑襲詢問:“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的身份。”
塞拉有些猶豫:“我不能使用司法資源幫你做事。”要維護自己的人設,但感覺又太過了一點,不就查一個人嗎?樑襲又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壞人。
樑襲本想說再見,塞拉再道:“行吧,什麼人?”
“礦石團的一名成員,我把照片發給你。根據我的估計,他應該不是英國人。猜測在海關處,或者倫敦酒店留有他的信息。”
礦石團?塞拉很驚訝,最近礦石團沒有業務。樑襲忙碌戀愛和獨眼還有奧斯的案子,怎麼突然抓到一名成員?塞拉想起了錘石對樑襲的評價,不禁猜測樑襲是不是懷疑自己的身份,故意用一個陌生人的照片來試探自己?
錘石告訴塞拉,如果樑襲開始懷疑你,最好立刻馬上離開英國,只要離開了英國,他就對你失去興趣。千萬別抱有任何僥倖的心態,不可能通過謊言來騙過樑襲,反而容易被他坐實身份。
當看見照片的那一瞬間,塞拉整個人都不好了。樑襲沒說錯,也不是試探,這人是礦石團的石灰。好像是因爲英拉葬禮到倫敦,但不是應該早就離開了嗎?
爲什麼石灰沒有離開倫敦?這就要說往昔的恩怨情仇。
十五年前,在東歐有一家叫愛心基金的民間機構開辦了第一家利福院。
利福院的孤兒每天乘坐利福院的中巴去上學,下午再接回來,有完整的作息表。久而久之,他們在利福院附近發現了其他孩子的蹤跡。有人說他某天上學路上肚子疼,臨時下車在野外方便時,看見副院長。有人說他計算過,爲我們提供的食物、牛奶只有一半,還有一半留給其他小孩。孩子們想象力很豐富,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將杜撰出一個外表天使,內心惡魔的院長圈養吃小孩的故事。
恰逢學校宣傳反暴力,有一位孤兒悄悄和老師會面,老師聽聞此事後立刻報警。警方非常重視,但調查時並沒有發現其他兒童的存在,利福院的負責人也否認有其他兒童。稱孩子所看見的其他孩子,可能是附近牧民和小鎮的小孩。
利福院人員告訴警察,利福院只有十二名孩子。這十二名孩子是一次特大礦難遇難者的遺孤,礦場爲他們特意開辦了孤兒院。但因爲礦場關停的原因,十二位孩子只能是移交給城裡的利福院。因國家貧窮,當時城裡的利福院不僅面對兒童,也面對老人提供服務,沒有專門的孤兒院,各方面條件都很差。愛心基金恰巧剛剛成立,創辦者是礦場老闆的朋友,愛心基金沒有任何經驗,十二位孩子可以說是他們的實驗和累積經驗的對象。如果有違規,也就在這點上違規。
原本調查就此結束,在警察們即將離開時,一位孤兒站出來告訴警察,他肯定利福院藏匿有別的兒童。他說自己每週週六晚上,都會去小河邊和一位女孩一起數星星。女孩身上傷痕累累,到處青一塊紫一塊。孤兒還把女孩送給自己的禮物交給警察,這是用一排大小不一的子彈殼做成的樂器。吹不同的子彈殼,會發出不同的聲音。
孤兒領着警察走了5公里,找到位於山谷邊的兩層板房。警察在這裡有大發現,這裡有靶場,有宿舍,有汽車。警方在宿舍內找到了由三種文字編寫的不同國家的數學、地理和物理教材,還有大量邏輯學培訓教材。除此之外,還在宿舍內發現了兒童大小的迷彩服,拳套、匕首等等。最重要是找到了三名小孩。
這三個小孩不到12歲,但負責警官一接觸就知道他們不簡單。他們拒絕透露其他小孩在哪,無論威逼還是利誘,他們都對警察持冷漠態度。最終利福院負責人和四名工作人員全部被捕入獄,由於他們拒不交代其他孩子的下落,這五人分別被判處七到二十年不等的監禁。
十二名孤兒和被解救出來三名孤兒搬到了城市的利福院。舉報者就是馬斯,他們住在孤兒院不到一個月,馬斯在利福院遭到了一個瘋老頭的攻擊,三名孤兒救了他。但是瘋老頭腦子不瘋,反而誣陷他們要搶自己的錢。
雙方在院長辦公室對峙時,瘋老頭越說越離譜。另外兩個孩子沒有害怕,拿起屋內的棍棒等武器。其中一個孩子是石灰,石灰告訴馬斯,我一定會找你算賬。說罷,三人逃離利福院。
很多年後,馬斯在電視中看見了英拉,那時候英拉還沒有殘疾,她是一名巡警,一位被誣陷的巡警。馬斯知道,英拉就是當年週末與自己在河邊一起看星星的女孩。雖然沒有聯繫英拉,但馬斯一直都關注着英拉。英拉成爲馬斯枯燥的工作狂生活中唯一能讓他喘息的氧氣。
英拉死了,氧氣斷了,馬斯傷心欲絕,即使完全理性的他還是忍不住去了英拉的葬禮。關注英拉葬禮的石灰髮現葬禮上有一個奇怪的人。石灰用自己手段對馬斯進行了調查,終於認出了馬斯就是出賣利福院的叛徒,並且還是一位幸運兒。在其他孤兒還留在城市利福院時,馬斯被一對夫妻收養,離開了貧窮的國家,到了社會利福體系都相當優越的英國。
……
錘石克里斯接到塞拉電話,聯繫追問了好幾遍:“真的?真的?真的?”然後連續罵街:“法克,法克,法克。”
孤老會曾經聯繫過錘石,錘石認爲英拉的葬禮關注度較高,他不會派遣任何成員出席英拉的葬禮。沒想到石灰還是私下去了葬禮。塞拉明知道石灰去了葬禮,卻對自己隱瞞了這件事,偏偏自己無法指責他們的友情。果不其然,雖然警察沒注意到葬禮,但是可惡的樑襲卻沒有放過這次機會。
能怎麼辦?必須給身份,否則連塞拉和自己都會被拖下水。爲了保護自己和塞拉,石灰不能刻意逃離英國。如果樑襲通知警察,石灰也只能被捕,好在警察沒有辦法控告石灰。以錘石對樑襲的瞭解,錘石認爲樑襲不會公開報警,他會找一個單位或者人負責秘密長線調查石灰。
石灰必須退團,不僅離開礦石團,還必須離開孤老會。在歐洲各國司法機構盯上孤老會之前,孤老會後天輸血能力已經相形見拙。伴隨着歐洲各國保障體系的發展,孤老會現在的成員等同是最後一代人。除非去非洲開闢新業務。可惜孤老會幹的都是非法的勾當,首要基礎要求就是腦子好用。
孤老會也在尋求轉型變革,過程很艱難。要麼離開歐洲,去一些戰亂和貧窮國家重新建立基石。要麼以商業運作方式,將籌集善款的手段商業化,僱傭人員進行犯罪籌集金錢。但這樣一來孤老會就丟掉了宗旨,變成一個普通的犯罪團伙。沒有凝聚力,甚至會沒有底線,滅亡只是時間問題。最後一個辦法是轉型,將暴力犯罪團伙轉變爲非暴力犯罪團伙。通過商業盜竊,非法買賣,賄行勒索等手段,讓孤老會手中的基金增值。轉型有機遇也有風險,結果的成敗很大取決於會長的各項決策。
不管怎麼說,孤老會的原始骨幹只會越來越少。石灰作爲原始骨幹,具備很高的忠誠度和很強的行動能力,他的退會對於孤老會和錘石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損失。但錘石也只能接受這個損失,與樑謀皮太不明智,樑襲的手法和手段有時讓錘石都皮頭髮麻,他不敢抱有僥倖心態去和樑襲正面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