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襲詢問,伊莎只是搖頭。一路莫名其妙到達刀鋒基地,當樑襲看完了資料就明白爲什麼伊莎把自己拉上。因爲刀鋒從威廉履歷上確定不可能從威廉口中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別說是刀鋒,即使是具備黑暗手段的獨眼龍估計也撬不開威廉的嘴。伊莎正爲此時頭疼呢,看見樑襲笑吟吟在路邊和卡琳膩歪在一起有說有笑,靈光一閃,腦子一熱,於是就把樑襲綁了帶走。
樑襲人在審訊室外,將威廉安置在審訊椅上的藍河出來和樑襲打了照面。脫掉了滑雪帽的藍河臉上青紫腫脹,樑襲疑問:“你被打了?”
另外兩名隊員也拿下滑雪帽,不比藍河好到哪去。藍河憤恨說明,這個孫子,明知跑不掉還拼死反抗,即使被戴上手銬,還拼命的反擊,連伸縮棍都打折了。
哦?
樑襲看向檯面對講器一指,伊莎點頭,死馬權當活馬醫,你想咋滴就咋滴。
樑襲拿起對講器:“威廉,別玩了,飛機的人已經全部被我們帶走調查。”
雙手和雙腳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威廉轉頭四處查看,尋找聲音來源。
樑襲道:“你們總統閒着無聊,給我們首相打了電話,請我們尊重所謂的愛國功勳士兵。這樣吧,只要你幫我們指認飛機上的同夥,我們就放了你。”
伊莎看樑襲,樑襲示意伊莎不要着急。
與之前一臉怒容,脾氣暴躁的威廉不同,現在的威廉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動的只有眼珠,左右掃視。樑襲看得明白,放下對講器,對伊莎道:“把那輛飛機扣下來。”
伊莎也明白了情況,快步朝中控臺走去:“菲奧娜,通知暫時扣押175號航班所有人員。”
菲奧娜很快回應:“175已經起飛。”
伊莎道:“讓他們返航,就說懷疑175航班存在外部安全隱患。”要死啊,自己竟然捏造事實。
在抓捕過程中伊莎就感覺不對,威廉是一個有攻擊性的人沒錯,但同時威廉也是一個有頭腦的人。這樣的人在明知反抗無望的情況下,爲什麼頂着皮肉之苦進行拼命掙扎與反抗?這不是戰鬥精神,這是無腦蠢貨。樑襲解讀信息:威廉之所以這麼幹,是在保護某個人,極可能是和威廉同機的人。如果不同機的人,就要談論巧合和概率。
樑襲從審訊室出來,喊問:“誰沒有登機?”
“什麼?”空間太大,傳音效果不好,在中控位置的伊莎和菲奧娜沒聽清楚。
紅河正在值勤,迴應:“他問,誰沒有登機?”
運氣好的話,同夥會被嚇走,放棄登機。假設同夥勇氣十足,飛機已經叫回來了,乘客資料都是真實的,跑也跑不了多遠。即使同夥拿過奧斯卡金獎,經過反審訊訓練,也要有能應對背景調查的乾淨背景。
樑襲眼珠一轉,快步回到審訊室,拿起對講機:“威廉,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的兩個同夥,現在需要你協助我們指認。相信我,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威廉終於開口說話:“一名合格的士兵永遠不會出賣自己的戰友。”
樑襲一拍掌:最少兩個人,說不定深海整個團都在飛機上。
樑襲很遺憾繼續道:“我很遺憾。”
威廉以爲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抱歉道:“對不起,替我向忠於職守的警官們道歉,我不是有意要襲擊他們。”
“我明白。”
得意,內心除了得意還是得意,威廉的話驗證了樑襲的想法。樑襲放下對講器,現場來了兩個提臀舞:爽就一個字。在審訊室的藍河也非常開心給了樑襲肩膀一下,然後忙扶住樑襲,別被自己打壞了。連藍河都聽出來:威廉什麼都沒交代,但已經說的太多了。
然後樑襲聽見了外面伊莎暴怒的罵聲,樑襲急忙出去,快步走到中控位置,菲奧娜還在通訊:“我不管什麼辦法,你們一定要聯繫上175。”
“怎麼回事?”
伊莎左手掃過自己頭髮,扶着腦門,惱火道:“我們的要求剛傳達給175。塔臺竟然再發信息給175:對不起,警報已經解除,175可以繼續飛往目的地。”
菲奧娜解釋:“系統被黑,塔臺那邊一直無法聯繫175,只能聽着一個冒充管制員的人和175進行通訊。伊莎,175將在十二分鐘後飛出英國管制區。是不是考慮調派戰機強行攔截?”
伊莎搖頭:“那事就大了。”問題在她沒有任何證據指控任何人。
“深海沒在飛機上。”樑襲有些遺憾,寬慰伊莎道:“不着急,機上乘客的資料都是真實可靠的。菲奧娜?”
菲奧娜看樑襲,她眼神陰沉可怕。作爲駭客來說,她被深海完敗。因爲她技術不如深海,所以就只能無力的朝塔臺吶喊。挫敗感,愧疚感在本就是感性性格的菲奧娜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樑襲安慰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準深海沒有登機呢?有人沒有登機嗎?”
菲奧娜:“兩個人,他們都換了登機牌,但沒過安檢。”沒有進入候機室。
樑襲道:“去抓他們吧。”
菲奧娜:“就因爲他們沒有登機?”
樑襲回答:“抓來問問又不會懷孕。”
菲奧娜噗哧一笑,心情好多了,伊莎一邊道:“嘿,別撩她。”
樑襲一怔,自己有撩嗎?樑襲有沒有撩不是關鍵問題,關鍵問題在菲奧娜有沒有被撩着。
……
在深海的護航之下,175航班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平穩降落。由於刀鋒無法拿出說服荷蘭當局的有力證據,荷蘭警方只同意檢查175航班每位乘客的行李與私人物品,是否將物品整理成冊交給刀鋒還要進一步溝通,堅決拒絕刀鋒提出的暫扣旅客的提議。TM的你什麼都沒有,一張口就要我抓幾百個人,去死英國佬。
兩名放棄登機的一位德國人,一位葡萄牙人在改簽換乘時,被機場警察扣押,一個多小時後送到了刀鋒基地。刀鋒的時間有限,他們只有24小時的拘押權。即使是24小時的拘押,在事後他們也必須做文書材料來證明拘押的必要性。
人剛送到刀鋒,德國官方聯繫上了刀鋒,詢問德國人有什麼問題。因爲這位德國人是前德國情報人員,在兩年前離職,還屬於官方監視人員。不少情報人員在退休後仍舊受到一定的出行和通訊限制,因爲他們工作期間所掌握的情報還具備一定的價值。
威廉是專業士兵,德國人是情報人員,葡萄牙人呢?
葡萄牙人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女性私人游泳教練,主要爲青少年提供專業的游泳培訓。這次來倫敦的原因是旅遊,入住倫敦的二帆酒店半個月左右。但因爲懶散的原因,並沒有真正去過倫敦的幾個著名景點,多數時間是留在酒店裡。
對付這些人最難的不是他們撒謊,而是他們擁有法律武器。這名游泳教練在被詢問過程中出現前後矛盾的回答。原本可以趁勝追擊,但教練撕下僞裝,不再回答警方任何問題,要求見律師。
通常來說,正常人會配合回答警察的問題,不會直接要求律師。當一個人無法回答警察提出的正常問題,自己前後矛盾的回答被警察質疑時要求見律師,基本說明這人有問題。
反觀德國人就強的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回答滴水不漏。樑襲持懷疑立場去研究和觀察,也沒有發現德國人在審訊過程中有任何破綻與可疑之處。所有的陷阱問題都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如果他是普通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但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從業十二年的情報人員。
晚上九點,樑襲與卡琳聯繫,今晚自己不回去了。卡琳沒有問什麼事,告訴樑襲,她明早會準備好早餐。
當站立在審訊者角度後,你就知道律師有多可惡。每問一個問題,律師都會在葡萄牙人耳邊出謀劃策:你不用回答這問題,除非對方能拿出證據。或者提醒審訊者:審訊時長已經到極限,審訊次數即將用完。律師:我當事人的身體不舒服,需要進行身體檢查。
羅伯特向樑襲解釋了這個現象,並非律師可惡,而是因爲刀鋒沒有掌握證據。講道理,刀鋒是理虧的一方,所以律師纔會這麼維護當事人的利益。如果刀鋒掌握有部分證據,嫌疑人是不能迴避與證據有關的問題,否則將來上了法庭,他還必須解釋爲什麼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這樣容易給陪審團留下較壞的印象。
刀鋒很被動,希望樑襲再給開個掛。樑襲也束手無策,一個是專業情報人員,一個有專業律師陪同,設計的陷阱問題被他們輕鬆化解。就算知道葡萄牙人有問題,樑襲無法證明他有問題,還是那句話,他只是偵探,不擅長收集證據。
一夜無果之後,德國人和葡萄牙人被移送到附近的警局,做了最後一份筆錄後被釋放。
羅伯特送樑襲回家,在路上對樑襲道:“有時候就是這樣,警察只是警察。”
樑襲道:“所以我不當警察。”
他們都很肯定葡萄牙人是有問題的,但沒有任何辦法。在沒有證據情況下,甚至無法和葡萄牙警方進行溝通。期望荷蘭那邊把旅客物品清單發過來?沒個蛋用,即使通過物品你發現某旅客有可疑之處,你又能怎樣?
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德國人,葡萄牙人列入灰名單,當他們正常入境時,系統會直接通知刀鋒。
……
上午七點回到公寓,卡琳已經在準備早餐,樑襲有些失望,他希望卡琳能懶一點,還在自己牀上。卡琳似乎看出了樑襲失望,調皮的眨個眼,送上親吻後讓樑襲到餐桌上等着。
早餐是面片湯。這是樑襲給卡琳準備過,卡琳特別喜歡的早餐。兩人吃着早飯聊起了和卡琳前職業有關的情報職業。卡琳告訴樑襲,德國人應該屬於高級別情報人員,按照慣例來說,離職三年之內不能離開德國。他能通過光明正大渠道進入倫敦,肯定是獲得官方的批准。卡琳認爲這人不會有太大問題。因爲深海這樣的秘密行動組織不會牽扯到通訊都被官方完全監視的前情報人員。
早飯之後,樑襲洗澡後補覺。卡琳主動收拾了樑襲的衣物,將它們放進洗衣機,再給自己泡了一杯茶,靠着落地窗安靜玩手機。
樑襲醒來時,看見卡琳躺在自己的身邊看着手機,於是環抱了過去,卡琳沒阻止,而是把手機拿給樑襲看。
上午十點到十點三十分,荷蘭阿姆斯特丹發生多起殺人案,目前已知有三人死亡。其中一人是昨天被刀鋒扣押的葡萄牙人。葡萄牙人到達阿姆斯特丹,出機場後在路邊靠着路燈柱子等待出租車。一輛出租車掉頭開到葡萄牙人身邊,卻見葡萄牙人的左臂蜷在燈柱上哆嗦,鮮血順着衣服流到腳底,一雙眼睛如同死魚一般空洞無物。
出租車司機剛下車準備去查看,葡萄牙人摔倒在地,一動不動。
中午十二點,阿姆斯特丹發現了第4具非自然死亡屍體,初步判斷四人死亡時間都在上午十點到十點三十分。除葡萄牙人之外,另外三人是昨天搭乘175號航班到達阿姆斯特丹的旅客。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樑襲的預料。在樑襲看來,警方並沒有證據,這些人應該沒問題。但是黑暗會似乎不這麼想,他們認爲這些人已經上了警方黑名單,他們的存在會威脅到其他的人存在。暴露了就必須死,絕對不能讓別人順藤摸瓜找到更多的線索和信息。
德國人沒有問題,他和葡萄牙人一起到的阿姆斯特丹,在下午見到了朋友,爲朋友的五十歲生日慶生。第二天上午返回柏林,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倫敦警方的籌碼只有還在被扣押的威廉,原本設置的灰名單系統變得毫無意義。這次到倫敦辦事,深海團損失慘重,幾乎被團滅。但樑襲沒有勝利感,因爲深海團只是工具,工具壞了,換一把工具即可。如果能把深海抓出來,樑襲多少還能感覺到勝利。
但沒有,深海沒有被殺,深海沒有被捕。塞拉告訴樑襲,深海還在互聯網上。
善解人意的卡琳對樑襲說,要湊出這麼一支隊伍,不是有錢就可以的。你雖然沒有殺死對方,但是你最少切下了人家一條胳膊。這麼一理解,樑襲就滿足了。卡琳內心一笑:男人有時候真的很簡單,越聰明的男人越簡單。少點嘮叨,多拍馬屁,是抓住男人心的兩大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