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號波比走到臺前,他和大多數嘉賓一樣,情緒還是比較穩定。有人說,人類恐懼的不是死亡,恐懼的不是暴力,而是恐懼未知。如同法律,古代律法縣官說的算,說你有罪就有罪,說你無罪就無罪,導致平民不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做什麼都生活在恐懼中,一個不小心就進去了。
當約翰遜說開之後,大家心態反倒坦然。
波比對鏡頭道:“大家好,我是克萊門特集團董事長,很高興,不對,很不幸在這種情況下和大家認識。我只說一句話,如果這一輪我被釋放,我將在十年內拿出一百億英鎊現金捐贈給糧食,兒童等相關的慈善機構。”
這話一出,嘉賓一片譁然,連約翰遜都聽的目瞪口呆,一直目送波比瀟灑下臺回到自己位置上。
“一百億?”卡琳反問,這不是小錢,不是資產一百億是現金一百億,首富幾千億是因爲他的股權和資產值那麼多錢。要克萊門特家族十年內拿出一百億現金,應該拿的出來,但是克萊門特家族基本廢了。
樑襲道:“大多數普通人嘴上隨便喊喊,有事沒事拿慈善做道德綁架工具,哪有多少人真心關注慈善。相比那些被餓死和病死的非洲兒童,偶像活下來纔是頭等大事。不過波比這一手肯定吸收了支持者,爲後續的比賽打下一個基礎。這傢伙有時候腦子瓦特,有時候特別聰明。”
這問題卡琳能解釋:“你也很聰明,你如果和菲奧娜討論計算機,你相比菲奧娜來說就是一個小白癡。同理。”
由於例子中有菲奧娜,樑襲完全支持卡琳意見,避免捲入危機。
11號克里斯登場,拿了話筒停頓了十秒,提升了大家注意力。克里斯道:“我有丹麥王室血統,作爲維京海盜的後人,我只說一句。”
克里斯轉頭看約翰遜:“發Q你妻子全家。”
約翰遜當即勃然大怒,拿出手槍上前頂住克里斯胸口,克里斯紋絲不動:“開槍啊,破壞自己的規則很爽的。你是上帝,你可以臨時修改規則。我就問候你妻子了,是男人就應該開槍。要不就滾回去。”
約翰遜開槍就破壞規則,整個遊戲雖然還能進行,但對約翰遜來說已經變得沒有意義。
樑襲很驚訝:“克里斯這麼聰明?他竟然發現了這個遊戲是約翰遜的最後餘光,並且賭了一把。”如果克里斯被殺,那代表約翰遜信譽不可靠。如果克里斯沒死,那代表約翰遜的信譽可靠。約翰遜的信譽是警方衡量是否採取行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標準。如果確定約翰遜言而無信,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成功率,警方也必須強攻。
樑襲特別佩服克里斯的勇氣,在此之前的交往中,他從來沒發現克里斯有這樣的品質。
卡琳有不同意見道:“我不認爲克里斯聰明,這樣找死的概率很高。”
樑襲連聲道:“不不,如果約翰遜不遵守自己的遊戲規則,作爲一個名氣、體力,金錢,聲望都不如他人的人,克里斯被淘汰只是時間問題。因爲他沒有製造綜藝效果的價值。他現在有這個價值,作爲傳媒大亨知道,克里斯這樣的刺頭很能吸引流量。如果約翰遜遵守自己的遊戲規則,那他在沒有受到攻擊的情況下,他就不能傷害克里斯。”
卡琳:“生氣的人是沒有理智的。”
樑襲:“沒有理智的話他已經開槍。”
約翰遜收了手槍,看着克里斯:“我遵守規則,我也記住你了,11號。所有人聽着,多一條規則:誰敢侮辱我的妻子,那他必須死。”
樑襲道:“最少這一輪克里斯不會被投出去。”
一個決議,反對者有10個人,他們憤怒的用鍵盤攻擊,看起來來勢洶洶,讓提議者感覺自己和天下人爲敵。但投票後卻發現,支持這件事的有80個人。這80人只是不吭聲而已。這是一個網絡現象,很多時候看起來一個人被噴慘了,實則對比人口基數後發現,噴這人的萬分之一,甚至百萬分之一的比例都不到。
爲什麼會造成這人好慘的現象呢?因爲支持他的人也不多,更多是中立派,無所謂派,他們不可能爲這人去發聲。他們最多的想法:這羣傻X,關我屁事,划走。在他們世界觀中,他們知道網絡中客觀存在着一羣傻X。
下一位開始賣慘,他就是那位前市長。他告訴大家自己出獄後已經破產,老婆與自己分居。人前光鮮的他只是空有起表。他來參加網紅節目的是賺錢,以一個爸爸的身份來賺錢,他的孩子需要錢。只說這麼多,剩下讓大家自己去聯想。他本打算攻擊某人,將這人當替死鬼,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次不是淘汰投票,而是獲救投票,爲公衆豎立一個敵人的作用太小。倒不如賣慘,從善心氾濫的婦女中拿一些票,先保住自己本輪不死。
演講分成三個部分。
第一個部分是底層人,他們中半數人放不開,扭扭捏捏,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說,詞不達意。第二部分是中間軍團,他們對演講不抱太大希望,藉着鏡頭和自己的家人打招呼,告訴他們自己愛他們。第三部分最爲激烈,爭奪者都是重量級的明星和網紅,他們有極大的粉絲基礎。這十分鐘他們的團隊已經給他們出謀劃策,教導他們如何利用好演講的時間。
蔻蔻是大牌中最低調的人,相比其他人煽情,勇敢,沉穩的表現,她顯得很害怕。好一會纔開始說:“我不知道說什麼,我母親電話關機,我和我父親打了電話。我還沒有正式談過戀愛……我這裡要回答一個問題,我昨天回答的不好,現在重新回答:牛排爲什麼不能吃8分熟?可以,你可以吃8分,乃至10分熟,但是你指責那些吃3分熟的人自認爲高人一等,你不就是你所指責的那個人嗎?進去正規西餐廳點8分熟是什麼概念知道嗎?就如同你走在馬路上,褲子穿在上身,衣服穿在下身,當然可以這麼穿,但你覺得好看嗎?你認爲那些嘲笑你的人不懂藝術是嗎?你尊重別人了嗎?”
“你到我餐廳點8分熟的牛排,我解釋之後你仍舊堅持,於是我同意了。這讓你很不高興,因爲我沒有嘲笑你,你錄不到需要的畫面和聲音。於是你開始挑釁,說我眼神蔑視你,說我吃3分熟牛排的人看不起吃8分熟牛排的人,說我歧視,說我自以爲高人一等。我始終沒有生氣,直到最後一句話,你說你有錢,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對不起,那是我的餐廳,我不給你吃,你就沒得吃。我不知道保安揍你了嗎?我只是很遺憾我花費了兩個小時準備的一桌晚餐無人享用。”
樑襲有些緊張:“一分20秒,快閉嘴姑娘。”
“同時我也爲你的女伴感到遺憾。”蔻蔻還想繼續說,她身邊的歹徒把秒錶伸到了她面前,她嚇了一跳,忙哈腰道歉快步離開。約翰遜看歹徒:“爲什麼?”
歹徒聳下肩膀,回答:“有趣。”
約翰遜笑,道:“下一個。”
……
四十分鐘左右,所有人的演講結束,約翰遜道:“10秒後網站開放投票,投票時間爲15分鐘。會議室有茶水飲料和點心,大家隨意一點,我們一起等待結果。”
樑襲在家裡看的清楚,新聞直播中前10秒就有7個人的票破萬,並且以幾何式增長。這7人要麼是文娛明星,要麼是足球明星,要麼是頭部網紅。他們7人爭奪的是釋放權。反觀底部7人,第一分鐘加在一起才十一張票,在別人瘋狂衝擊百萬時,他們票數難得動一下。
讓樑襲比較意外的是克里斯,克里斯竟然在前七人之中,顯然維京海盜法克約翰遜妻子戰術取得了巨大的戰果。估計有很多丹麥網友都會給克里斯上票,同時找到了自己在網紅節中支持的對象。
可惜三分鐘後,克里斯和一名網紅票開始落後,五人頭部軍團一飛沖天,齊頭並進。
新聞打出的某明星粉絲社區聊天記錄:找父母,找爺爺奶奶,找鄰居,能找到的人全部找來,登錄帳號爲愛豆投票。
在街頭,也有人在爲自己偶像拉票,他們拉住路人,請求他們登錄網站給自己偶像投票,甚至願意支付一定的報酬。這五個人支持者差不多,他們誰能逃出生天,要看他們的營運團隊。
營運團隊是不是在規則發佈後就開始行動?手上有多少資源?可以聯繫到多少人?比如聯繫到一個十萬人的工廠:所有人放下手上工作,拿手機登錄網站,給目標投票。當然這樣的呼籲有時候會起反作用。最典型就是給萌娃投票,很多人在收到基本不熟的人提供的投票鏈接之後,默默的打開,給排在目標萌娃後的萌娃投了一票。這是對擾騷到他的一種無聲反抗。
手機響起,樑襲看手機,是劉真,樑襲手機打開專用電梯,劉真進入電梯,不一會到了公寓外。
樑襲請劉真進入:“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劉真笑了笑沒有回答,和卡琳擁抱:“卡琳,越看你越漂亮,太讓我嫉妒了。”
樑襲關門,不滿:“放開我女朋友。”
劉真還是笑,樑襲道:“你的笑容帶有圖謀不軌,心懷愧疚。”
劉真和卡琳牽手到地毯,一起坐下,劉真抱歉道:“羅傑說閒着也是閒着,讓我過來看看你,說不定可以獲取一定有用的信息和想法。沒事,你們繼續抱抱親親,當我不存在就好。”
樑襲無語,坐下拿了一個一次性的杯子倒茶。在自己家中,客人只能使用一次性杯子。除非如同波比那麼不要臉,在一個杯子上貼上自己專用的標籤。
劉真看電視問卡琳:“怎麼樣?”
卡琳回答:“還有七分鐘,最高票數已經突破兩百萬,最低票數12張。”
劉真看了一會:“波比10號,他有90萬張票?”
樑襲回答:“一部分是集團號召員工投的,一部分是他長了一張漂亮的臉,一部分是他吹了一百億。無恥,平時甩手掌櫃,這時候毫不猶豫拿集團救命。”
劉真:“喂,這波能頂過去,那下一波?能頂多久?”
樑襲沒有有見解的看法:“只能見招拆招。我認爲約翰遜設置的遊戲沒有那麼簡單,不會只是讓網友投票。劉真,我認爲歹徒沒有十四人。”
劉真問:“那是幾個人?”
樑襲道:“不知道,約翰遜介紹十四人時,只有美國人介紹到細節,甚至可以查到身份的細節。對其他人只是很籠統說他們因信仰被歧視的事。唐納那邊決定行動了嗎?”
劉真道:“拿不出行動方案,高層有心放棄強攻,等待遊戲的結束,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假設約翰遜說的都是真話,不行動就是最好的方案。
讓警方高層疑慮的是歹徒不殺警察,並且不繳警察的槍,似乎就等着警察反殺自己。一旦殺死歹徒,大樓倒塌,媒體和民衆都會認爲是警方高層迫於來自更高層的壓力,下令現場警察反擊。對恐份的仇恨有可能因此轉嫁到了官方身上。
卡琳看手機:“你們知道嗎?有幾家喪心病狂的彩博網站並沒有關閉投注渠道,甚至對誰獲救,誰死亡開除了賠率,投注者甚多,賠率每幾秒就變化一次。”
樑襲道:“對很多人來說是災難,對很多人來說是盛宴。一個人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當有人出事時,未必會有傷心人,但必然會有幸災樂禍者。”這就是常說的,不要和同事、普通朋友說心事,80%人不關心,20%的人幸災樂禍。
時間還有三分鐘,劉真看投票:“蔻蔻、馬維和小小,三大網紅角逐勝負,文娛和體育明星被完全甩掉。”蔻蔻是短視頻播主,主播廚藝。馬維是俄人,主播冰天雪地戶外生存。小小是美少女換裝王者,也可以說是換裝的創始人。
樑襲道:“馬維怎麼會有這麼多票?”
卡琳道:“兩女一男角逐勝負,再投給別人已經沒有意義。樑襲,一個美女和一個帥哥必須選一個去死,你選誰?”
樑襲哈哈一笑:“美女,除了你,所有美女都得死。”
卡琳無語:“這不是送命題。”
樑襲道:“那我也選美女,現在不是送命題,架不住明天你想起來時候就是送命題。”
不過卡琳說到了點子上,一個美女一個帥哥必須死一個,在與兩人都不熟悉的情況下,自己必須選一個人去死的話,那肯定是帥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