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襲解釋道:“不是查跟隨縹緲的車輛,縹緲是平民,沒有任何反追蹤和反偵查能力,定位器比跟蹤更好用。既然有成員是警察,肯定具備反偵查能力。我認爲警方一定考慮過有人跟蹤縹緲的可能。畢竟縹緲是被綁架者,因此犯罪團伙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樑襲道:“追擊縹緲有很多辦法和手段,跟蹤是最爛的一個辦法。我們要考慮的是有什麼是出乎犯罪團伙和警察意料的事。”
劉真看貝克,兩人都不明白。
樑襲有些興奮道:“兩名蒙面人入侵我的房子,我沒有報警。”
劉真:“然後呢?”
樑襲道:“蒙面人肯定要撤離別墅村,車輛可以說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貝克問:“爲什麼說‘可以說’?”
樑襲:“還有直升機,我認爲直升機可能性不大。”
劉真道:“然後呢?”
樑襲道:“警方進入11號別墅時間大約是晚上10點30分,入侵者從我別墅離開時間大約是11點15分。從原則上來說,入侵者這時候已經安全,他們可以乘坐車輛離開。我們可以粗略計算汽車的速度,路程等因素,我認爲在11點40分到12點20分之間嫌疑車輛通過倫敦卡口。12點到12點30分,嫌疑車輛到達雷丁附近。”別墅村外的公路是雷丁到倫敦的公路。
劉真思考着,樑襲繼續說明:“我推測犯罪團伙中有一名英國警察,他必然要想辦法知道警方在別墅村的動向,甚至可能親自到別墅村探聽情況。再加上對方擁有駭客,那麼犯罪團伙一定知道我沒有報警。潛入我別墅的歹徒正常乘車撤離是非常安全的,而且必須撤離。早上我和別墅村工作人員聊天時得知,巡邏警察到達後不久,還有警察乘坐直升機到達現場。”變量在於樑襲沒有報警,給歹徒一個安全區間。
劉真明白了:“只是普通綁架案,不會在夜晚派出直升機。應該是mi5。”
樑襲點頭:“沒錯,這就是我說的必須撤離的原因。Mi5對犯罪團伙的威脅更大。”
劉真拿起電話:“小貓,我要昨晚11點40-12點20七號公路北卡口朝北進倫敦所有車輛的信息。還要凌晨12點到12點30分七號公路南卡口朝南進雷丁的所有車輛信息。發給我。”劉真是緝粉總隊副隊長,直屬小隊的隊長,她的辦案權限很高。
劉真掛斷電話,手拿電話轉了一會:“樑襲啊,我能理解你對偵探事業的熱愛。今天我們小隊輪休,可以陪你玩一玩。你先聽我說完。”
劉真阻止樑襲說話:“我是從基層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崗位,作爲緝粉隊的人我必須告訴你,壞人有時候壞到你難以想象。我知道你很認真,但是查案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突然有個靈感就覺得哪裡有壞人。今天我願意陪你玩一次偵探遊戲。我不是認爲你胡說,我認爲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呢?”怎麼委婉表達自己的想法呢?
比如說上次抓捕王雙,王雙是有大概率乘車逃跑,正常操作是開車追擊。在沒有任何線索情況下不能放棄追擊。樑襲當時想法是王雙朝東必然被捕,因此樑襲就讓貝克向南搜尋。這種思考邏輯劉真無法理解。當然最後結果是好的,但劉真認爲只是運氣。瞎貓碰見死耗子。
樑襲虛心接受,點頭:“嗯,我知道了。”
劉真接到電話:“嗨小貓,四輛車?把照片發到我手機上。”
劉真看小貓發到自己手機裡的四輛嫌疑車輛照片,手指在手機上滑動,當看到第三輛車時劉真頓住了。如同暫停一般處於靜止狀態。
這是一輛藍色帥蝦SUV,在副駕駛位上有一張小牌子,小牌上面有一個很模糊的二維碼,似乎還有一行字。看起來是挪車二維碼,用手機掃描之後會接通車主電話,不會顯示車主電話號碼。劉真太熟悉這個黑白雙色的牌子,這是緝粉隊基地的車輛通行證。
因爲緝粉工作危險而特殊,每位隊員都掌握有幾塊民用車牌,並且是真牌。這輛車上的車牌不是緝粉隊隊員的車牌,但車是。無論是外形還是顏色或者品牌,甚至是引擎蓋上的幾道被路人用鑰匙劃的劃痕都讓劉真無比熟悉。
劉真擡頭看了眼樑襲,再將手機遞過給向貝克。
貝克看照片驚訝道:“酒鬼?這不太可能,昨天晚上我們還在酒吧喝了一杯。他接到電話說老婆讓他回去當一位合格的準爸爸,被我們笑話了好久。他早上打電話給我,說要陪老婆去孕檢,取消了我們划艇計劃。”
劉真拿起電話:“小貓,通知大家到郡議事廳門口集合出勤,單獨通知每個一人,不要通知酒鬼。”
……
酒鬼的家距離郡議事廳不遠。到了酒鬼家附近,樑襲坐在劉真車內,目送着劉真和貝克走進酒鬼的家,他們是以同事和朋友的身份拜訪酒鬼。
等待了幾分鐘,貝克雙手握槍衝出正門。接着一輛SUV從房子左側開出,衝上道路,司機酒鬼駕車急轉彎,輪胎髮出刺耳的聲音。此時停在路邊的六輛車一起開出,拉響警笛,將酒鬼的車包圍在路中間。劉真小隊的人員打開車門當作掩體,舉起武器瞄準車輛。
貝克靠在一邊綠化樹喊道:“酒鬼,把槍扔出來。”
酒鬼慢慢的推開車門,從車內走出來,但他的右手還拿着他的配槍。
距離酒鬼最近的歐文喊道:“酒鬼,把槍放下。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酒鬼搖頭,慢慢舉槍。歐文等人大喊:“酒鬼,把槍放下,放下。”當嫌疑人槍口高於腰部,視爲攻擊行爲,可直接擊斃。
就當酒鬼準備借同事之手尋死時,樑襲拿起劉真車內警用喊話器,道:“酒鬼啊,你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酒鬼猛回頭,看向樑襲所在車輛:“什麼?”
樑襲道:“丈夫總是最後一個知道這種事。不信你可以問問你的兄弟們。酒鬼,我認爲沒有必要爲了別人孩子奶粉錢斷送自己的性命。”
酒鬼轉頭看歐文:“他說的是真的嗎?”他和歐文的私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