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襲回頭,昆塔忙收起攻擊架勢,別把辦案思路打沒了。
樑襲看向書桌邊的插座,指道:“你看這些插座雖然都被挖開,但零件都在。”
在樑襲這麼說明下,劉真也看出來:“少了一枚固定長螺絲,攝像頭,竊聽器……mi5的搜查人員發現了竊聽器,所以用牀遮擋這個插座。”
樑襲指昆塔:“打電話,驗證這個猜測是對是錯。”
昆塔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拿出手機,走到一邊聯繫,過了一會回來:“一處攝像頭,兩處竊聽器……”
昆塔遲疑,樑襲疑問等待昆塔。昆塔無奈道:“英國貨,mi6專用。”
劉真驚訝問:“mi6在監視和竊聽薩蘭?”
昆塔道:“地中海否認有這麼回事,除了mi6之外,mi5也可以拿到設備。此外,地中海是國內對接部負責人,mi6在全球有活動,不排除是其他mi6部門搞的鬼。需要進行系統調查。”
劉真道:“我是不是應該找人發個火?你們掌握了一大堆信息,卻和案件主辦方裝聾作啞。我們問一點,你們擠一點,如果不是樑襲發現,伱們是不是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案件主辦人?”
昆塔回答:“相信我,mi6對此也相當震驚,不排除是他國劍蝶所爲。”
樑襲問:“這設備有編號嗎?”
昆塔回答:“沒有,沒有任何標誌。”
樑襲問:“刀鋒有這些設備嗎?”
昆塔道:“基米爾代刀鋒主管時申請了兩組。這根螺絲本身是螺絲,只不過同時具備竊聽功能,而且可以收集各頻段聲音。在有需要時,可以通過外部激活傳輸資料。是一枚基本上是不可能被發現的竊聽器,以上信息爲國家級機要情報。”
樑襲沒理會情報價值,道:“據猜刀鋒內有一個奸細。該死的……應該讓物證採證,看能不能在房子內找到第二人痕跡。”
劉真問:“內褲的第二人?”
“不,內褲應該是在外面的人,否則直接更換就可以。這個第二人要安裝竊聽器等設備,需要在房間內滯留一定的時間。我不清楚薩蘭是什麼水準,卡琳進入自己房間時,她能發現哪些東西被動過。亡羊補牢吧,讓物證組來一趟。”樑襲道:“我認爲這件事和安全屋遇襲沒有太大關係。”
劉真道:“我通知內務局,讓他們來處理。”通知內務局過程:劉真說明自己身份,說明自己在辦案,發現一名刀鋒探員家裡被安裝了竊聽器和攝像頭。內務局表示要由警方先行調查,有了報告後他們才能介入。劉真說的信息中,沒有任何信息說明是司法部門內部犯罪問題。劉真懶得解釋,就說是樑襲說的,信不信你們自己看着辦。樑襲這牌子在內務局有些影響,對方表示會派遣探員交接和調查案件。
內務局立場:反恐辦公室那羣粗人懂個屁。而樑襲懂的不僅只有屁。樑襲說可能是內務案件,十有八九就是內務,畢竟大家合作不是一次兩次。
樑襲等劉真打完電話道:“現在就等技術部門的結論。姐姐,送我回家。”
昆塔道:“不行,48小時之內,或者案件破獲之前,你們都不能回家。”
樑襲問:“憑什麼?”
昆塔:“給你雙倍工資。”
樑襲切:“我是那種金錢可以收買的人嗎?”
昆塔道:“把你的車牌納入mi5外勤系統車牌,爲期一年。”這樣一來,樑襲的所有交通罰單都會被一筆勾銷。最重要的是,這一年在倫敦內樑襲擁有了隨便停車的特權。諸如樑襲這等小人物,一旦掌握某項特權,心態會立刻上升一個檔次。好在樑襲畢竟有修養,雖有小人之心,但無小人之行。
樑襲道:“我要住酒店。”
昆塔回答:“可以。”
“哈嘍。”劉真接電話,道:“第一份信息出來,內褲上有金子。”
“這麼快?”昆塔很吃驚。
劉真道:“用試劑一噴,血液等都會顯示出來。這說明樑襲你的推測是對的,薩蘭在進行先鋒行動之前和某個女人睡覺過。”
樑襲邊思考邊道:“難道基米爾這份情報是薩蘭賣身換來的?”
樑襲進一步思考:“難道是漢娜?查一下漢娜昨天在不在英國。不,不會是漢娜,漢娜這類人不會把工作與生活混在一起,她不可能用工作情報去換取薩蘭賣身,也沒那必要。這倒是難倒我了,倫敦內還有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呢?但這是好消息,說明情報來源是具備一定地位的人,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黑色地位。這也解釋了爲什麼基米爾會在不清楚目的的情況展開先鋒行動。沒錯,給情報的人是重量級人物。”
昆塔一邊潑冷水道:“萬一內褲沒有其他東西,臉打的就疼了。”
樑襲笑着搖頭:“我告訴你,在沒有第一份檢測報告之前,我只能說可能。在第一份檢測報告出來之後,我基本肯定內褲上有第二個人痕跡。”
劉真問:“會不會只有一種體液,體液是別的男人的?”
樑襲愣了好一會:“這就是我說的基本肯定中基本的意思。這麼幺蛾子的事我一般想不到。姐姐,你真棒。”
劉真沒忍住踢了樑襲一腳,氣死人,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怎麼能因爲自己一直單身,就懷疑全英國男人都喜歡男人呢?
……
酒店安排在薩蘭家不遠處的七帆酒店,不僅給樑襲和劉真安排了房間,給反恐辦公室的人也安排了房間,包下了整層。
樑襲和大堂經理聊了一會,判定這個決定是臨時做出的,估計事情越鬧越大,上面擔心走漏風聲,所以將知情者一統管理。不僅如此,mi5還安排了幾名便衣年輕男女負責接待反恐辦公室。想吃什麼就和他們說,他們會想辦法。但你要離開酒店,甚至是離開樓層就比較麻煩了。
劉真、樑襲和昆塔住的是標準三人間,一個廳三張牀,一個洗手間,然後沒有了。剛燒上水,劉真就接到下屬的電話,說mi5幾名警衛到物證部門,要接管內褲調查。劉真回答:第一步:抓人。第二步:通知內務部。第三步,如果內務部不派人,就聯繫法官,通知媒體。
下屬向mi5警衛說明後,再向劉真彙報,他們說誤會。劉真回答:誤會個雞腿。你聽不懂英語,還是沒帶槍,沒帶手銬?
於是四名去接管物證的警衛在技術部們被反恐探員當場拿下,全部戴上手銬,等待內務局來接管案件。這是獨眼教的,什麼都較真,就沒人敢和你較真。普通人就算了,劉真有後臺,有背鍋俠,還是倫敦警界名人,她橫自她橫,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昆塔等劉真掛斷電話,問:“要不要這麼過份?人家也只是執行命令。”
劉真道:“讓他們執行命令的人必須坐牢。”
樑襲道:“她沒有開玩笑,這種觸犯部門職權的事,她一定會追下去,必須有人爲此買單她纔會罷休。”
劉真解釋:“否則下一次別人就會得寸進尺,再下一次就會干涉案件調查,再再下一次……”
昆塔脫鞋子問:“當刺頭好玩嗎?你想升遷必須懂治政,懂人際關係。沒有人會讓一個刺頭留在行政主管部門,那是和自己過不去。”
劉真道:“你們特工思維就是不同,能糊稀泥就糊稀泥。東西德暗戰時,兩大情報機構互相之間關係相當融洽。爲什麼?他們知道,今天我幹掉你,明天你的人就會幹掉我。於是出現了怪異潛在規則,明明是敵對雙方,卻不會攻擊對方。”
昆塔道:“我們追求的是結果。結果正確,過程自然正義。”
劉真道:“如果過程不正義,結果必然被扭曲。我理解你們的作風和行爲,但我是警察,對警察來說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昆塔道:“我看過一部電影,說警察帶領小隊押送一名罪大惡極的犯人,有人開出天價懸賞。警察們一個個的倒在護送的路上,犯人沒心沒肺的嘲笑他們。最有意思的是,犯人爲了逃跑把警察給殺了。可憐幾名警察槍林彈雨中存活下來,卻被自己保護的人給殺害。這就是你們追求的過程正義嗎?其實只要幾名警察‘不小心’摔倒,或者是出現一點疏忽,犯人就會被殺死,也不會有人向警察追責。”
昆塔道:“電影中的臺詞慷慨激昂,催人淚下。說警察的職責是什麼什麼的……可是有些人是畜生,他只是因爲長的像人,不能給他人的待遇。”
樑襲道:“姐姐,我也看過着部電影,你會怎麼選?帶領下屬拼死保護犯人嗎?”
劉真:“你哪國的?”
樑襲立刻道:“你這國的。”
劉真滿意點點頭,道:“大叔,不要你操心,去洗涮一下睡覺了。順便說一句,不要用極端的個案乃至影視題材來替代人生。哈嘍!”
劉真接電話:“知道了,幸苦你們了。”
劉真掛電話:“內褲存在第二人體液,是女性。正在做DNA,預計凌晨三點左右出結果,出結果後再進行資料庫搜索。運氣好的話,明天早上會有準確消息。”對樑襲舉下拇指,樑襲一笑對自己也舉個拇指。
昆塔問:“你們認爲此人在檔案中嗎?”
樑襲靠躺牀上想了一會:“應該不在,但等同留下一條線索。如果此人下次再留下痕跡,就可以比對到她。話說英國特工是不是沒人才了?明明有正事,卻去和女人睡覺……”
樑襲若有所思停頓:“要麼是賣身換情報,要麼是這女人誘惑力太強,我不相信一名特工沒有基本自制力。”
劉真道:“你白天說過,賣身換情報概率很低,這麼重要的情報不太可能通過賣身獲得。我認爲是薩蘭拿情報後順便打野食。”
樑襲點點頭,拿手機看了看。昆塔問道:“怎麼?”
樑襲:“我在等一個電話。”
“女朋友?”
樑襲道:“女朋友通過話了,我在等一個女人道歉電話。”
樑襲想到這裡,翻身下牀,翻到劉真牀上,在劉真耳邊道:“瑪利亞醫院有芬妮的血液樣本,叫人拿去比對。”說到誘惑力,樑襲想起芬妮,這妮子野起來誘惑力爆棚。芬妮沒有就昨天下午1405房間發生的事打電話給自己道歉,也沒有通過波比和自己聯繫。明天上午是芬妮的手術時間。閒着也是閒着,驗一份是驗,驗兩份也是驗。
“你們在說什麼?”昆塔正準備去洗手間,忙跑出來。
“沒事。”劉真問:“洗手間用嗎?”
昆塔:“你急你先用。”
劉真進入洗手間,雖然酒店安排了房間,但因爲樑大爺的命令,反恐辦公室分了一半人押送內褲。人有了,事情還是比較麻煩,必須聯繫羅傑。瑪利亞醫院肯定不會輕易把樣本交出來,需要搜查令,半夜三更要搜查令需要背鍋的頂上。弟弟一張嘴,姐姐跑斷腿。
劉真沒問樑襲爲什麼要查芬妮的DNA,樑襲說查就查。
……
反恐辦公室撕破臉,在物證技術部當場逮捕mi5四名辦事人員後,沒有人再觸反恐辦公室的黴頭。他們知道反恐辦公室申請搜查令,知道他們動作不斷,但沒人問,沒人敢問。劉真忍了一天,即使擊落無人機,仍舊沒有大聲說話。直到內褲發現第二人痕跡,劉真終於開始反擊。
昆塔這邊向上彙報:“他們好像找帶了比對樣本……我不知道是誰的?……剛剛熄燈入睡……”
昆塔在過道打完電話,回到房間,卻看見樑襲和劉真滾到一牀上,蒙着被子。聽見動靜,樑襲和衣從被子中鑽出來,翻回自己的牀上。劉真留在被窩內,用手機給下屬下達命令。昆塔蹲身靠在樑襲牀邊低聲問:“什麼事?”
樑襲羞澀道:“討厭啦,偷看人家和姐姐親親。”
一股血險些衝出腦門,昆塔半天沒回過神來。想起今天的經歷和自己目前的地位,他真心不敢招惹樑襲。在獲得一定證據後,反恐辦公室已經開始耍橫。現在把反恐辦公室特別顧問打一頓,後果是非常嚴重的。而且人家救兵就在附近,這些救兵都揣着武器睡覺。而自己只是一名聯絡員。
躺在牀上,昆塔想到,如果有誰能破解沉默者之謎,也就反恐辦公室。一個自以爲很聰明偵探,組上一羣自以爲很能打的人,他們說不定敢去唐寧街10號抓人。難怪牽扯到德法英情報機構,牽扯到菌方的案件,愣是沒有人敢出首。大家都在悶聲發財看熱鬧,沒有人想掌控這個局面。
反恐辦公室從此多了一個綽號:倫敦比特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