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卡琳同意,樑襲以兩人的名義約菲奧娜到瑪莉家吃飯。瑪麗家是獨棟獨戶,前有草地後有院,加上各種烹飪設備齊全,適合請客。如果在樑襲租住的四面密封的公寓中請客,總感覺不太妥當。卡琳沒意見則是因爲樑襲以他們兩人的名義邀請,這代表了雙方所處的立場,如同小夫妻請夫妻的朋友吃飯一樣。
晚上七點,菲奧娜帶了禮物上門,熱情和卡琳握手擁抱,似乎是一對許久不見的好閨蜜。她們一起進入房間時,一輛汽車靠路邊停下,樑襲敲擊車窗,車窗放下,樑襲問:“哪個部門?”
司機一聲不吭搖起玻璃,樑襲在玻璃升起前道:“沒人敢不回答我問題。”
汽車開動了一下,但又停下,好一會車窗玻璃再次放下,司機一臉無奈看樑襲:“國警。”他知道樑襲沒開玩笑,他敢開車走,樑襲就敢聯繫人暴力抓捕。本案已經和國警無關,國警跟蹤菲奧娜是非法行爲,不僅得罪法律,還得罪菲爾。更可怕是會被某些人誣陷爲殺害獨眼的幫兇。
樑襲道:“熄火,下車,證件。”樑襲很囂張?不,他是故意囂張,來試探這位國警身份真實性與其跟蹤菲奧娜的目的。
司機道:“樑先生,你不是警察,你無權……”
樑襲拿出了反恐辦公室顧問ID牌:“非法監視反恐辦公室顧問。”你要玩是嗎?沒關係,我們玩大一點。反正自己肯定要攪合進獨眼案子中,那就先和你們國警交一次手。
司機頓了三秒有餘後熄火,下車,把證件交給樑襲。樑襲隨意看了一眼證件:“就一個問題,你是負責人,還是執行人?”
司機回答:“執行負責人。”意思是他是一個小組或者部門或者小隊的主管,聽從上司調派。
樑襲把證件還給司機,道:“謝謝,我建議你們結束任務,因爲一會你們上司就完了。”
司機不太相信:“是嗎?”
樑襲沒說什麼,目送司機上車開車離開,撥打伊莎電話:“國警在介入案件。”
伊莎:“我知道。”
樑襲道:“一個原因:我認爲獨眼之死與菌方可能有關係,國警是菌方的系統警察,他們介入肯定會給真兇提供信息上的幫助,甚至可能起到幫兇的作用。一個原因:本案都是大人物,今天羅密歐帶人做筆錄,對象全是普通人,還沒有建立與大人物們之間聯繫,我認爲應該先拿出一個態度出來。”
伊莎問:“你的想法是?”
樑襲道:“殺雞儆猴。本案已經確定由刑偵部負責,刑偵部並未邀請國警協助聯合調查,國警這種行爲就是違例行爲。鑑於本案背景,有理由懷疑下令調查的國警負責人有重大嫌疑,因此警方對其開出24小時拘傳通知。把他們的人帶回去分開審問,還可以得知他們掌握了多少信息。24小時後,警告對方不要逾越法律紅線,擅自插手刑事案件。”
伊莎難得一笑:“我突然明白爲什麼劉真能大殺四方,原來背後有一個不怕事的狗頭軍師。”
樑襲不滿:“我一向熱愛和平。”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想把事情搞大呢?”伊莎補充道:“但是你的思路是對的,這個案子不能讓國警碰。國警和我們系統不同,抓他們一次,警告他們一次,對案件後期辦理有好處。你不會真懷疑是菌方系統的人殺害了獨眼吧?”
樑襲沉思片刻:“我認爲你用懷疑這個詞,有些用詞不當。”
伊莎一怔:“有證據嗎?如果有證據有想法,我要想辦法把事情再搞大一點,震懾藏匿在幕後的兇手。”
樑襲道:“沒有證據。不過我認爲真兇會很關注案件進展。假設我是對的,兇手是菌方系統的人,他並不方便去了解警察辦案的進度。最好的辦法就是關注悄悄介入案件調查的國警調查進展。”
“好,我向總監彙報申請。”
“別啊,總監肯定不同意。”樑襲道:“反恐辦公室的羅傑已經不止一次抱怨自己無法退休。你拉上劉真衝鋒陷陣,讓羅傑去背鍋。有劉真在,你們還可以查封調查辦公室的資料,說不定對案件的偵破有重大幫助。”
伊莎問:“你怎麼急着讓你的劉真姐姐轉正?”
樑襲笑道:“這是我的建議,你考慮一下。既然目前沒有任何線索,不找個人開刀怎麼行?就算沒有任何結果,好歹可以發泄一下你心中的情緒。”
伊莎掛斷電話,看着手機沉思良久,撥通劉真的電話:“劉主管嗎?”
……
劉真拿搜查令之簡單讓伊莎嫉妒到五官冒煙。劉真打個電話,說明搜查對象,連原因都沒說,不到五分鐘法官就把電子搜查令發給了劉真。
國警部在國防大樓的西側,是一個相對立獨的附屬建築,一共有三層。第二天一早,十幾輛車刷刷的停在國警部的門口,紅藍河特警和反恐探員全副武裝下車,直奔國警部。門口警衛當時呆住,亂暴嗎?連裝甲車都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劉真揮手,立刻有探員上前控制警衛:“下了他們電話,禁止通訊,要求他們原地等待。”
劉真帶領本部4人直接上三樓,進入三樓,幾名警衛上前阻攔,探員們一手捂住胸前的槍支,一手示意:“走開。”5個人在大家注視下,走過十多米的長廊,直闖國警總監辦公室。
國警總監倒是老油條,見過大世面,先是一愣,而後熱情道:“劉主管,今天來喝茶?”
劉真問:“是你下令國警偵辦獨眼遇害案嗎?”
“啊?沒有。”國警總監立刻道:“絕對沒有,從警察廳出來後我就傳令各部門主管,不許介入本案。”
“誰在辦這案子?”
國警總監皺眉:“劉主管,你這麼沒頭沒尾沒禮貌……”
“現在說,或者到我們牢裡去說。”劉真完全不給人家面子。
總監有身份的人,不想和這羣莽夫發生肢體衝突。再說,人家揍了自己又怎樣?人家是城市英雄,自己是個中年胖子。總監無奈道:“相信我,沒有人查此案。”
“漢尼是誰的手下?”
“漢尼?”總監:“他是卡洛的下屬探長。”
“麻煩你,帶我們去他們的部門。”
國警是什麼樣部門呢?以美國ncis爲例,他們是海軍犯罪調查處,任何與海軍有關的案件都由他們負責。諸如國部一位臨時工遇害,那就屬於國警負責。此外,國警還擔負了反諜,測謊,查賬等等工作。他們的業務不僅在國內,也在國外,任何與英軍有關的刑事案件都由他們管轄。
卡洛是國警衆多部門中負責背景調查的主管。國部不僅有臨時僱員,還有諸如清潔、滅鼠等外包項目,因爲涉及到機密部門,在僱傭和聘請他們時需要做背景調查。
到了二樓卡洛部門附近,劉真聞到了燒紙的味道,知道不好,立刻甩開總監跑進部門開放式辦公室。只見裡面的工作人員都站立看向卡洛辦公室,顯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有人已經去拿滅火器。
“上。”
一名探員踹門,沒踹開,另外一位探員用身體撞門,依舊沒有成功,顯然不是一道普通的門。劉真下令:“炸開。”
探員慶幸自己攜帶了這玩意。誰敢相信,在城市裡還要用破門藥炸。
對着門鎖貼上藥炸,大家兩邊散開,一聲不算響的炸爆聲後,門鎖被炸飛,劉真身先士卒帶領探員們進入。只見辦公室的盡頭的辦公桌邊一個鐵桶正在燃燒,一個禿頂男子左手拿手槍挾持了一名女子,右手拿了一根警棍攪動鐵桶。
“把棍子放下。”劉真剛說完具備反恐辦公室典型風格的話後,對方就開槍了。劉真和探員狼狽的躲到一邊,依靠承重柱子突出的幾十公分做掩體。一名探員嘶啞咧嘴低頭,看見一顆子彈嵌在外穿的防彈衣上,不知道肋骨有沒有斷裂。
劉真剛要露頭看情況,禿頭卡洛再開了兩槍,因爲有人質隔着,劉真立刻求助:“011情況。”
卡洛大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國警總監在辦公室外喊道:“卡洛,別做傻事。”
卡洛大罵:“你們反恐辦公室是神經病嗎?開着裝甲車拿着槍就衝進來,你們知道這是哪裡嗎?還有你們刀鋒,我既然已經殺了你們一個探員,我就可以殺第二個探員。不要逼我。”
劉真看擠在身邊探員:殺了一個?
探員:我不知道。我們不是來裝13的嗎?
雖然這次不是樑襲打電話,但卻是樑襲出的餿主意。由此推測,敵方火力不猛,不過無法避免交火。
伊莎的聲音傳來:“卡洛,老朋友卡洛,我是伊莎。”
劉真道:“他殺了你的人。”反恐辦公室沒有談判專家,劉真的意思是,拿槍進來幹。
劉真不知道案件細節,伊莎知道,伊莎一聽立刻明白,道:“卡洛,託比不是什麼好人,刀鋒的人一直都很討厭託比,你殺了他,我很感謝你。”
卡洛憤恨又無奈口氣道:“伊莎,我不想殺他,但我沒辦法。”
伊莎道:“我知道,我知道,他這人嘴欠討人厭。我現在進去,我沒有帶武器,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卡洛:“不要進來,不要逼我。”
“我進來了。”伊莎舉了雙手走進辦公室:“卡洛,小姑娘應該是你助理吧?”
“文員。”
伊莎道:“小姑娘已經嚇壞了,把她放了,我們喝一杯。”伊莎看見卡洛不停的攪拌火桶,爲什麼沒啓動噴淋裝置呢?對哦,卡洛是個老煙槍,爲避免誤報警,他應該把自己辦公室的火警裝置給拆了。
卡洛道:“你讓他們先走。”
伊莎看向側面的劉真和兩名探員:“你們先出去。”
劉真和兩名探員很聽話離開,卡洛:“關上門。”
伊莎道:“先把小姑娘放了,我在這裡,我不會跑的。”
卡洛猶豫一下,放開文員,文員立刻逃出門外。在卡洛的再次要求下,伊莎關上門。
此時在開放式辦公室的劉真挺挫敗。這麼多年來,自己第一次灰頭土臉的被趕出來。此時過道傳來探員的聲音:“將軍好。”
轉頭看去,一名身穿將軍服的男子穩步走來,兩名探員立正敬禮。然後一名探員攔住:“將軍,這裡已經被封鎖。”
沒想到男子完全不理會,繼續走過去,經過時候回了一個軍禮。看着男子背影,探員甲看乙:上。
乙:不敢。
上的意思是一個擒拿手把將軍掀翻上手銬。換了其他人真上了,但是作爲有五年以上從軍史的他們是不敢上的。
來人正是辦公室在隔壁的菲爾。菲爾單獨前來,看見劉真,問:“怎麼回事?”
劉真道:“請將軍稍等,馬上解決。”
對講機中狙擊手配合傳來消息:“目標擊斃。”
劉真道:“搞定了。”
劉真推門進去,只見伊莎不可思議的看着被爆頭倒在地上的卡洛,劉真問:“你沒事吧?”
“他……他怎麼死的?”
“狙擊,裝甲車單向主動熱感雷達指引狙擊步槍,狙擊步槍採用的鎢芯穿甲彈可以輕鬆穿透5公分厚的A3鋼板。”混凝土根本擋不住這一槍。
伊莎難以置信:“你爲什麼殺他?”
劉真疑惑道:“他持槍挾持人質。”有什麼問題嗎?
伊莎道:“我已經快說服他了。”
劉真道:“你沒告訴我。我以爲你在拖延時間。”
伊莎:“當然不是。”
劉真道:“你不是談判專家。”
伊莎一手捂頭,忘記了這是一羣莽夫,他們纔不管這目標有多少價值。他們注意的是兩個細節:此人是不是很危險?答案是的,他攜帶槍支與沒有攜帶槍支的伊莎在一起,並且他毫不猶豫朝探員開槍,打中了探員,此人非常危險。第二個細節:擊斃是否合法。答案是的。至於目標有多少價值,那是樑襲考慮的事,不在反恐辦公室考慮範疇。
伊莎也沒說要留活口,或者是她有把握生擒此人,因此當出現絕佳機會時,狙擊手就會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劉真不滿伊莎態度,自己的狙擊手能在第一時間狙殺此人,肯定是跑了幾百米,爬了好幾層樓,在肺都快炸爆的情況下,硬生生穩住開出這一槍。
你不感謝我理解,你這種態度就太過份。
伊莎恨鐵不成鋼:“他是很重要的涉案人員,他如果開口對獨眼案的偵破會有重大突破。”
一邊反恐探員道:“刀鋒主管,破案有樑襲,你爲什麼操那個心?”
“啊?”這句話問的伊莎許久沒轉過彎來,這是什麼理論?
探員疑問:“樑襲有說要留活口嗎?”
伊莎搖頭,立刻道:“不是,他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探員也搖頭:“我覺得你還不夠了解他。”
一邊探員表示同意點頭。
伊莎反問:“你們就這麼迷信一個平民?”
劉真和兩名探員互相看了看,一起點頭。
伊莎徹底無語:“我聯繫刑偵部。你們殺了人,你們來寫報告。”
劉真點頭:“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