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羣官兵將明月閣團團包圍,這架勢不像是查案,反倒像是抄家。
當天,明月閣所有的客人都只能自行離開。
明月閣是一個上流社會的銷金窟,來這裡的達官貴人多到不能再多,問題是,就算是再有背景,敢跟皇帝過不去?四王子站在那裡,就算是四王子的皇叔,也得乖乖的回去。
張豔雨、簡梟以及那對雙胞胎都被限制了自由,他們配合着四王子的調查。即便如此,也不表示他們什麼都做不了。至少,明月閣搜查一圈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曲寒風有些納悶,才幾個時辰的時間,張豔雨已經把她房間的屍體處理掉了嗎?還有左尊,他現在不在明月閣了?
半天下來,一無所獲。
四王子在酉時讓手下撤走,只留下了部分官兵把守,並且撂下話來會隨時過來調查,希望配合。
日落之時,明月閣所有人才從緊張的氛圍中緩過來,當然,張豔雨簡梟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曲寒風不想幸災樂禍,但是他是真的很想看到這些壞人落入法網。
話說回來,明月閣三年失蹤六百多個人,平均一年二百多個,平均一個月就將近二十人,究竟是告御狀的那人弄錯了還是故意誇大其詞,真的是陸徵去做的這件事?
官兵撤走後,張豔雨冷着臉讓所有人回自己的院子,不得離開。
“紅妝姑娘。”曲寒風正準備回去,就聽到簡梟喊了他。
想起昨天夜裡這人毫不留情的出手,曲寒風就隱隱覺得肩頭作痛。
“什麼事?”
“難得今日空閒,與我說說你的近況,如何?”簡梟露出笑容,一如曲寒風以前見過的一模一樣。
明月閣都出這麼大的事,他還有心思聊天?曲寒風的心裡滿滿的都是疑惑,張豔雨也是不滿的樣子,可是她在簡梟面前,算不上有說話的權利。
說實話,曲寒風一點也不想跟簡梟談話,更不想把他的近況跟他說。可是簡梟卻是無論如何也要跟他談的節奏,一路把他“送”到了鍾林院。
“在這裡還習慣嗎?”曲寒風讓他進了院子,沒讓他進房間,就在院子的石桌上招呼他,簡梟也不介意。
曲寒風點頭,淡淡道:“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會不習慣?”
“是嗎?”簡梟眯了眯眼,慢悠悠的說:“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曲寒風不想跟他打太極,他學不來心理這一招,跟人玩心理戰也沒那個技術。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明月閣?”簡梟問。
聞言曲寒風訝異了一下,隨即勾起一抹笑意,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可以讓你離開明月閣。”簡梟道。
“條件?”簡梟會好心讓他離開,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做我的妻子,如何?”
曲寒風瞬間沉默。
簡梟看着他那精緻的面孔,嘴角勾勒起一抹看似柔情的笑容,“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等的那個人,你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一開始,我以爲只是因爲你像茗煙,可是最近我才發現,我喜歡上了你,我想保護你,想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瞬間轉變成言情男主角的簡梟“深情款款”的看着曲寒風,曲寒風這一次是真的被噁心到了,全身雞皮疙瘩起了又掉掉了又起。
泥煤啊,奸笑你在噁心人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毫無預兆大爺我承受不了啊!
“紅妝,嫁給我可好?”簡梟湊近了一些。
“不好!”曲寒風站起身並退後幾步,略是驚恐的看着他,或許是自己的反應太大,他立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簡老闆,我們認識不過幾月時間,話都沒說過幾句,相處時間極少,你又如何會喜歡上我?”你要是個漂亮妹紙我還考慮考慮,可惜你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有着壞心的男人。
“不瞞你,我對你是一見鍾情。”簡梟繼續厚臉皮。
“呵呵,可是我對簡老闆並無好感。”曲寒風無辜的看着他。
“紅妝你這麼說未免太讓我寒心,”簡梟故作憂傷,“枉我對你一片真心,結果換來你的一句並無好感……”
如果現在說這話的人是陸徵,曲寒風就會覺得毫無違和感,可是說這話的人是簡梟,他除了被噁心到之外,還見識到了簡梟的不要臉。
“簡老闆,沒事的話請吧,我累了,想休息。”曲寒風不願再跟他多說,直接趕人。
簡梟被他這麼直白趕人弄得有點惱火,但是他向來習慣了隱藏情緒,因此此時即使是惱火,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紅妝,我知道突然對你說這個很冒昧,不過,我是真心想娶你。”簡梟依舊“深情”的看着他,“你累了的話就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按照小說電視劇情,這時候女主角會望着男主角的背影后悔無比,然後衝上去說我願意……啊呸,簡梟轉身走,他只想上去踹他一腳送他出門。
……
簡梟在拐角就遇到了張豔雨,張豔雨似乎是在等他,且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說完了?”張豔雨問。
簡梟冷笑,雙手負在身後,往前走去。
“別告訴我你現在找她是想跟她談情說愛。”張豔雨語帶諷刺。
“你想多了。”簡梟淡漠迴應,“夜帝與她來往甚多,我不過是想從她那裡知道夜帝的消息。”愛情,早就與他無關,女人,他多得是。
“夜帝那麼陰險狡詐,他會跟曲紅妝說什麼?你別告訴我夜帝是看上了曲紅妝的那張臉。”
“他若是爲曲紅妝美色所迷,恐怕左尊大人也不會將他視爲敵手。”簡梟道,“若是他真的對曲紅妝有意思,那麼我們還愁找不到他人何在?”
在左尊一派之中,夜帝就是一個神出鬼沒的存在,即使派上上百人追殺他,他都能夠悄無聲息的離開,這也是到目前爲止也不曾將他殺死的最主要原因。
要真是像簡梟說的夜帝對曲紅妝上了心,就不愁夜帝不會現身。
“大人現在怎麼樣?”簡梟又問。
“虧得昨天那兩個人的出現,大人衝破了瓶頸,如今武功已經更勝一籌,怕是教主也不是大人的對手。”提及此,張豔雨還有些高興和驕傲。
簡梟笑了笑,“大人洪福齊天。”
張豔雨不可置否的點頭,忽而又皺起了眉:“昨天的兩人究竟是何人?”
“明月閣的人。”簡梟的表情變得危險起來,“近兩日來我將所有的影衛調回明月閣,就怕大人在這關鍵時刻有什麼閃失。昨夜我問過所有的影衛,他們不曾見到有人離開,明月閣所有的地方我都讓人搜過,並無那兩人蹤跡。”
“能夠肆無忌憚的闖進明月閣,教中除了夜帝之外別無其他。”張豔雨蹙起眉頭。
“大人說過,夜帝擅長各種手段,我想,易容術也不在話下。”與只顧着左尊的張豔雨相比,簡梟的頭腦更加冷靜。
“……今日的事情,你怎麼看?”撇開昨天夜裡的兩個刺客,今天四王子奉命調查明月閣人口失蹤一事纔是最主要的問題。“會不會是夜帝在暗中搗鬼?”
簡梟沒有回話,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思量。
……
…………
簡梟和張豔雨走後不久,陸徵就從牀底下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系統拉出來,轉個體型。
曲寒風就那麼看着他完成一系列的動作,看着一個小正太突然變成一個英俊瀟灑的帥哥,簡直比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還要神奇。
“發什麼呆?”陸徵走到他面前,他還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曲寒風回過神來,皺眉問:“今天明月閣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陸徵點頭。
“四王子說是有人告御狀,那個人是不是你?”說實話,這個告御狀他就覺得蹊蹺,狀紙這些是少不了,可是那個告御狀的人又是怎麼讓皇帝相信,無憑無據如何讓皇帝下了聖旨徹查?
“我?我沒那麼多閒工夫。”陸徵拿了一個蘋果啃起來,“這件事情八成是日月教的某些人乾的。”
“看左尊不順眼的人?”曲寒風問。
“可以這麼說……不過,準確來說,是被左尊欺壓許久的人。”陸徵撇了撇嘴,繼續道:“左尊那個人你也見過一兩次了,心狠手辣不說,在教中也是自視甚高。自從教主受傷閉關以來,他更是目中無人,得罪他的都沒有好下場,很多堂主的手下都被他殺的殺,收的收。那些堂主自然也不是吃素,明着鬥不過左尊,就來暗的。”
“從明月閣下手嗎?”曲寒風低頭沉思。
陸徵點頭,“日月教畢竟是一個人口衆多的教派,要那麼多張口吃飯,沒有經費肯定不行。明月閣的生意大,賺得多,也就成爲了營利的主要地方,要是財路上受了威脅,你覺得日月教那麼多人怎麼養?”
“明月閣歸左尊負責,他的地盤上出了事,他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到時候他不是徹底和所有人撕破臉就是默默忍着。”曲寒風把接下去的內容補充完整。
“你覺得左尊會怎麼選?”陸徵笑問。
曲寒風冷笑,“他既然有那麼野心,就不怕與人爲敵。”
“所以咯,日月教的那些堂主們就想借用官家的手來砍他一刀,就算削了他一點羽翼也是好的。”
“那你呢?”
“我什麼?”陸徵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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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其中又是扮演一個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