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失笑道:“這原來是隻騷包孔雀,只有求偶的時候纔會開屏,怎麼,我長得很像只母孔雀嗎?”
大約,這隻孔雀真的把林青薇當成母孔雀了。於是華麗麗地受屏、展屏,在林青薇面前轉着圈,好似在說:你看我這麼帥,你有什麼理由不愛上我。
蕭晏說它極少開屏,眼下一次性就看夠了啊。於是不顧孔雀溼漉漉的眼神,蕭晏就把林青薇帶走了,重新關上門,殿上一下子恢復了冷清幽寂,好似根本不曾有人來過。孔雀眼裡那隻漂亮的“母孔雀”只是它產生的幻覺。
出得百獸園,天光淡去,離天黑卻還有一陣。但百獸園外是一片參天古木,將天光遮得嚴嚴實實,眼前宛如黑夜。門邊卻還停靠着白天的那輛馬車,林青薇不由問道:“心如和小齊呢?”
蕭晏道:“本王讓他們先回去了。上車吧。”
林青薇坐上馬車,前有蕭晏駕車,馬車便咕嚕嚕地駛離了這個地方。在路過如森林般的林子時,林青薇一眼望去,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她不由道:“下回白天的時候,一定要進去看一看,我感覺這裡面有寶貝。”
半晌,蕭晏的聲音才淡淡傳來:“你要去的時候,帶個人進去。”
林青薇掂着下巴,眯着眼道:“我若是讓你跟我進去,你肯不肯啊?”
蕭晏:“找蕭齊吧。”
“沒勁。”
心如白天大約是跟小齊玩得很嗨,以至於把林青薇給拋在腦後了。等到晚上林青薇回來,她才百般愧疚,一個勁地認錯。
林青薇摸摸她的頭,道:“不怪你,你記性不好嘛。要怪就只能怪小齊那狗腿子太有心機。”林青薇又笑眯眯地問,“你們今天怎麼玩的呢?”
心如開心道:“看小齊喂那些動物呀,還有還有,他陪我去樹林裡採了好多大蘑菇。”
“是嘛,”林青薇道,“那麼多蘑菇,完全可以用來做一頓蘑菇宴了呀,回頭你去伙房讓廚娘給
做出來,先送去給小齊吃吧,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心如笑嘻嘻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些蘑菇能做好多菜呢,姐姐,到時候你也嚐嚐吧。”
林青薇道:“不了,我和你都對蘑菇過敏,大約只有小齊能吃了。”
“過敏嗎?我怎麼不知道呢?”心如問。
林青薇語重心長地道:“你記性不好呀,你看,你又忘了。”
於是隔天心如就把做好的蘑菇菜送去給小齊吃了。隔天下午,心如就急急忙忙跑回來,對林青薇說:“不好了不好了,小齊他上吐下瀉好像中毒了!”
林青薇冷笑一聲,道:“這難道不是他自找的?”
去過一次百獸園以後,林青薇就去得比較頻繁。還能因爲什麼,她需得馴養那些鴿子。如果說第一次她去得不情不願,那後面她去得就是心甘情願。誰讓她覺得讓蕭晏當這些鴿子的男主人,而她當女主人,是件不錯的事情呢。因而,她馴養起來的時候也相當地賣力。
一段時間下來,小乳鴿們長大了一些,翅膀也更有力一些,飛在半空中,林青薇能聽見它們不停拍打着翅膀的聲音。而林青薇也比較熟稔了,基本上掌握了蕭晏的那套口令和手勢所代表的含義,鴿羣們認了她這個主人,也相當地配合。
它們的飛行空間,不再侷限於這片草地和草地上的這棵樹。它們飛行得更遠更遼闊,林青薇總能讓它們在日落時分,不論飛到了什麼地方去,都能順利地飛回來。
起初它們是一個羣體飛行,但後來,林青薇單獨朝四面八方分散地放飛它們,看看它們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
只是原本的五十幾只鴿子,到後面訓練下來,就只剩下不到四十隻。看來蕭晏一開始就料到這個結果了,纔在一開始撥給她那個精準的數目。
林青薇心想,這些信鴿就算再厲害,飛得再遠,也不可能把整片疆土都飛盡。而它們之所以可以用來傳信,靠的是超強的方向定位。如
果讓它們送信到它們沒有去過的地方,亦或是不認識的人,則有一定的難度。可不可以有一種方法,讓它們僅憑着直覺牽引就能把信送去對方手上呢?
林青薇不指望它們對待所有人如此,起碼將來有需要的時候,她和蕭晏不在一個地方,可以通過信鴿傳信給彼此。
她和蕭晏是它們的主人,只要能夠增強它們的感應的話。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之所以林青薇會滋生出這樣的想法,是因爲之前閒時她在藏書閣看了不少的書,其中最感興趣的就是有關南疆巫蠱的古籍,她運氣好,被她找到了幾本。
上面記載的有關子母蠱的一段。母蠱和子蠱分別植入在兩個人的體內,則兩個人命相牽,心相連。倘若其中有一人死去,則蠱蟲就會在體內化作劇毒,讓另一個人也跟着死去。
想必之前蕭弈所中的毒,便是子母蠱的毒。
子母蠱的植入還有一種辦法,不需要命相牽,便是讓母蠱吃了子蠱,飲以對方精血,植入另一個人的身體裡。這樣就不用同生共死,相應的感應力就會大大減小。可再怎麼減小,對於鴿子來說,也是綽綽有餘的吧。
剛好,林青薇從蕭弈體內刮來的子母蠱毒液正被她培育着,她用了最小最圓潤的蜘蛛來當寄體。
於是這天下午,林青薇揹着自己的藥箱去了百獸園,順便讓小齊去通知蕭晏,讓他忙完以後,也來百獸園一趟。
可是林青薇常去百獸園的事情被太后給知道了,因爲有時候就連蕭晏也要過去那邊,太后怎麼能不怒。
她在寢宮裡大發雷霆。
“百獸園,百獸園,他竟帶那個賤人去百獸園幽會!”太后如何能不知道那個地方,只是她以爲那個地方廢棄已久,根本不會有人過去。沒想到,那個地方卻成了兩人幽會的最佳地方。
太后也只有在自己的寢宮裡纔會如此發怒,將寢宮裡的擺設瓷器摔碎了一地,恨紅了眼幾乎有些癲狂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