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隔壁又吵出了些許動靜,只不過聽得不夠清楚。心如便問小齊:“你們習武之人不是一向耳朵很好使嗎,你有沒有聽清隔壁在說什麼?”
小齊板正道:“聽清了。”
心如八卦地問:“在說什麼?”
“大概是安家小姐不滿意安老爺一出手就是幾百兩銀子,而她花錢卻要被安老爺罵。”
心如道:“可安老爺花的是自己的錢呀,安小姐花的卻是她爹的錢。”
“嗯,安老爺也是這麼說的。”
“還說什麼了?”
“還說……”小齊看了看林青薇和蕭晏,想必自家王爺也聽清楚了,“安小姐要讓安老爺來這裡向王爺提親。”
心如一聽就坐不住了,道:“難怪!難怪白天的時候老爺子要問那麼些話。”
黎澈懶洋洋道:“那樣不是很好嗎,難得有人看上你。也並不是誰都能看上你。”
回春堂開張不到一個月,就出事了。
這天上午,回春堂照常營業,不成想突然來了一隊官兵,把回春堂裡的病人全部驅逐,並將林青薇他們抓了起來,送往衙門。
當時情況太急,什麼都來不及打點。還是安老爺聽說了這件事,偌大的回春堂放着沒人管,才連忙帶了些人,去把回春堂的情況安撫下來。安秋尋雖然看不慣林青薇,可也坐在回春堂的堂上,誰要敢趁機佔回春堂的便宜,她便着人把其趕出去。
可不,這林青薇他們前腳才被帶走,後腳臨軒集的人就過來了,並試圖順手牽羊。結果被安秋尋插着腰站在門口數落,直到衆人都爲之不齒,臨軒集的人才悻悻離去。
到了衙門,不想衙門裡十分熱鬧。審堂裡傳來撕心裂肺的慟哭聲。幾人被官差直接帶去了審堂,回頭才發現蕭晏和小齊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川中郡守府的郡守大人此刻正端坐在審堂上端,一身威正官服,頭頂明鏡高懸。而堂中卻躺着一具屍首,旁邊一位婦人哭得死去活來。除此以外,還有一個熟人也站在審堂裡,
畏畏縮縮。細細一看,可不就是那臨軒集的掌櫃。
掌櫃的不住安慰婦人,道:“弟妹你快別哭了,節哀順變。表弟這回不幸枉死,相信官老爺一定會爲他討回公道的!”他回頭看了看林青薇他們被帶了進來,當即就向郡守長揖道:“求青天老爺要給我們做主啊--”
當時郡守一拍驚堂木,喝道:“爾等草菅人命,還不跪下!”
怎知這官府裡纔將將開審,沒想到外頭回春堂醫死人的消息就傳遍開來。
三人跪下,黎澈小聲嘀咕:“一看見出事就跑得無影無蹤,小人!”顯然是在說突然消失不見的蕭晏和小齊。
那原本還在慟哭的婦人忽然站起來就朝林青薇撕打過來,並哭道:“你還我丈夫!還我丈夫!”
“肅靜!”郡守怒喝道,“回春堂的幾人,你們賣假藥、醫死人,以次充好坑害百姓,你們可知罪?!”
林青薇不卑不亢道:“大人的意思是堂上死者乃是我回春堂醫死的?大人有何證據,說我們賣假藥,坑害百姓,又有何證據?”
郡守鐵面錚錚道:“你看看這死者劉三,是不是去過你們回春堂看病?”
臨軒集掌櫃趕緊道:“我表弟就是去了你們回春堂,他纔開始不好的!你們還想抵賴不成?!”
林青薇蹲下身去,揭開死者面上覆蓋的白布,見死者體型肥胖,臉色白紫,確實已死多時。她也確實還有印象,前兩日這個人到過她的藥鋪裡,看了病還抓了藥。
遂林青薇道:“他的確去過回春堂,我還有印象。”
臨軒集掌櫃恨恨道:“這下你賴不掉了吧!大人,回春堂的這個女大夫年紀輕輕,根本不會什麼醫術,不過是憑着有幾分姿色媚惑前去看病的人,並胡亂開藥,如此才導致我表弟之死啊!還請大人明察,把這些大奸大惡之人繩之以法!”
郡守也是沒想到林青薇居然這麼輕易就承認了,就問:“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心如道:“我姐姐醫術高明,根本不是這個人說
的這樣,姐姐是不會亂下藥的,那是對病人不負責任!大人,這肯定有什麼誤會!”
黎澈亦道:“就憑這個人死了,他死之前去過回春堂,就要斷定他是被回春堂給藥死的嗎?大人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他說着又看了一眼臨軒集掌櫃,笑了笑道,“早就聽說臨軒集掌櫃有點後臺,如今看來確實不假。”
郡守顏色一變,越發讓黎澈覺得他們的關係非簡單的官民關係,否則臨軒集還能做那麼多擠走同行的事而沒人敢搞他?
郡守怒道:“大膽刁民!休得胡言!”
黎澈看向臨軒集掌櫃道:“這死者是掌櫃的表弟吧?”
掌櫃的亦是一臉怒容,道:“他就是我的遠房表弟,怎麼了?”
黎澈便道:“既然是你的表弟,你說他身體有病爲啥不就親在臨軒集看病而要去回春堂呢?”臨軒集掌櫃臉色也變了變,“是不是你嫌貧愛富不給他治病啊?還是說你亂治病結果給治沒了所以誣陷在回春堂的頭上?這樣就能順利把回春堂也擠走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筆賠償呢,豈不是因禍得福?”
“你、你你你簡直滿口胡言!”
林青薇擡起頭,道:“是不是他說的那樣,驗一驗不就知道了。爲了證明清白,還請大人准許我剖驗死者。”
“剖驗?”
林青薇道:“我相信死者是不會說謊的。”
“不!”婦人驚怒道,“我不許你這麼做!我丈夫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把他開膛破肚?!怎會有你這樣惡毒的人!”
郡守一口拒絕道:“那也是我衙門仵作該做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做!既然他死之前是到過你的藥鋪吃了你的藥,那就絕對和你脫不了干係!再狡辯者,本官便判以重刑!”
林青薇卻冷不防回頭看向那臨軒集掌櫃,眯了眯冷冽的眼,恰恰將他得意的表情盡收眼底,她道:“你很得意麼,你以爲事情就這麼完了?不,還早得很。”
他用一條人命來挑釁林青薇,很顯然,林青薇接受了他的挑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