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今之計,只有希望心如能夠成功地去旭陽宮裡通風報信。
太后話音一落,又進來四個身強體壯的嬤嬤。看樣子太后還不想把事情鬧得很大,便只讓身邊親近之人來制服林青薇。若是能夠一舉將林青薇擒住還能拷問她讓太后變回原樣的方法,可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了,那太后也不太可能得到她想要的。
是以先行進來的是太后的親信,若是這四個嬤嬤再製不住林青薇,則就要出動坤和宮裡的其他宮人了。太后話先擺出來,不得已鬧大以後也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嬤嬤擋去了林青薇的去路,太后在身後咬牙切齒地笑道:“林青薇,本宮看你今日往哪裡逃!”
林青薇面對四個嬤嬤,絲毫不以爲懼。她隨手放下的手裡帶血的燭臺,低頭看了看裙子上的點點血跡,臉上也有絲絲腥熱,她擡手摸了摸臉頰上飛濺的血珠,眉開眼笑。
那笑意森然,讓四個嬤嬤如臨大敵。
橫豎已經撕破臉皮到這個程度了,今個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她還在意個屁。
太后已經急不可耐,道:“還不快動手!”然,不等嬤嬤們聽令行事,就聽見太后一聲淒厲尖叫。
因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太后滿副注意力都放在林青薇身上,絲毫沒有注意青斕已經近了她的身。並順着她的後背往上攀爬。
太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涼颼颼的,結果她偏頭一看,冷不防對上一隻蛇頭。儘管以前太后也被青斕嚇過,但那時它只是嚇嚇而已。這回卻不一樣,這回是來真的,隨着太后一聲尖叫,青斕也毫不客氣地張開了嘴,露出兩顆小尖牙,直直朝太后的肩頭釘去。
太后驚恐不已,顧不得害怕,因爲尖銳的疼痛使得她本能地掙扎,她伸手就去猛拽青斕。青斕卻像是吸附在她肩上不肯撒口,蛇身死死地纏在太后手腕上。
太后面色慘白,踉蹌數步。
“太后!”
幾個嬤嬤哪裡還顧得上搞林青薇,當即擁上前去,想要趕跑那條蛇。可還不等她們欺身靠近,青斕就主動撤退,飛快地爬到地面,然後直接往窗戶逃走了。
嬤嬤們也沒空去抓住那條蛇,因爲太后被蛇咬,一個不穩就跌倒在地,她肩上的傷口沁出血跡,痛感迅速蔓延至周身,那傷口處都已經麻木失去了知覺。
嬤嬤看見毒血沁出來,驚道:“不好,蛇有毒!”
“快!快去叫太醫!”
兩個嬤嬤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林青薇不緊不慢道:“等叫了太醫來,估計太后就可以駕崩了。”
太后神志不清,有經驗的嬤嬤扒開她肩頭的衣服,就開始低頭用口吸出毒血。另一嬤嬤聞言,回頭怒目而視,道:“大膽林昭儀,太后娘娘被毒蛇所咬,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隨即嬤嬤想到了什麼又是一愣,連忙道,“林昭儀給皇上治腿,那般厲害,不是會醫術嗎,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太后解毒!要是太后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休想獨活!”
跑出去的嬤嬤還沒跑出院子,迎面就聽到一聲唱和:“皇上駕到——”
林青薇隨意地抹了一把臉,白皙如瑩的麪皮上一片血污,她緩緩走了過來,道:“太后被毒蛇所咬,想必連老天爺也看不順眼。我要是救了太后,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遭報應,若是不救又是不給太后面子。”
於是當蕭瑾急匆匆趕來,進來太后寢宮時,寢宮裡一片雜亂,兩個躺在地上到處是血的嬤嬤急急忙忙爬起來見禮。
蕭瑾看見太后被擡上坐榻平緩放着,林青薇正坐在坐榻邊上,手裡擒着銀針,往太后身上穴位處扎去。
她穩住了太后的心脈,銀針飛轉,繼而落在了太后的腹部上。關於青斕的蛇毒,林青薇隨身帶着解毒丸,只要給太后吮出毒血,服下解毒丸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了。但鑑於今個太后不但不知悔改,態度反而很惡劣,林青薇手指捻着銀針,緩緩往太后的穴位裡深入淺出,就讓這老妖婆再老上個十歲好了。
蕭瑾見林青薇安然無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身長玉立,已能活動自如,一身明黃龍袍也掩蓋不住他清逸的氣質,拂袖冷聲問嬤嬤道:“到底怎麼回事?!”
嬤嬤很會惡人先告狀,哭訴道:“皇上,是林昭儀……林昭儀她企圖行刺太后,奴等不能讓她得逞,遂被她打成了這樣,還請皇上爲太后做主啊!”
蕭瑾不可能聽她們的一面之詞,就算要聽,他也是聽林青薇的。
蕭瑾見林青薇正忙着,就沒有過去打擾,道:“太后怎麼了?”
嬤嬤應道:“方纔,突然有條蛇從太后的身後竄了出來,太后這是被毒蛇給咬了啊!那毒蛇、毒蛇,定是和林昭儀一夥兒的,林昭儀欲至太后於死地!”
“荒唐!”蕭瑾怒道。以前他坐在輪椅上的時候處處矮人一截,就連他說話,旁人也覺得他萬事好商量,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後宮裡更多的是聽太后或者大事上面聽攝政王的。
蕭瑾脾氣很好,而今發起怒來,也能從骨子裡震懾人心。況且他哪裡還是坐在輪椅上的小孩,他是一國之君,站在嬤嬤面前,器宇軒昂、尊貴無疆。
嬤嬤只得一個勁地磕頭,顫聲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這後宮裡有蛇,知道的人並不多。且規模最大的那一回,便是在旭陽宮蛇羣吞噬噬靈蟲的那一次。旭陽宮的內院宮人們,凡是見過的,事後回想起來無不心有餘悸。
當時林青薇吹了一聲口哨,也有宮人們私下將蛇羣與林青薇聯繫起來。但到底這種事情還是匪夷所思,奴才們也不敢妄自揣測。儘管知道後宮裡有大羣的蛇,但後來卻沒有什麼地方有出現過蛇患一說,那些蛇們也不知道躲去了什麼地方,並沒有出來爲害什麼。
旭陽宮的人被勒令對當日之事守口如瓶,但他們覺得蛇兒出現於危難之時,救人於關鍵之刻,並不是什麼敵人。就連蕭瑾聽宮人說起時,也同樣是這般覺得。
蕭瑾道:“你可有證據證明,那蛇與林昭儀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