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進了賊,黎澈全然不覺,他去把心如也叫了起來,大致說了一下今晚要走,心如便回房收拾,不一會兒便把自己的包袱交給黎澈,並道:“你們等等我,我想起我在廚房的竈膛裡還埋了幾個烤紅薯,本來是明早起來吃溫溫的剛好,那就帶着路上吃。”
“好,快去吧。”
怎想就在這時其中一個盜賊摸進了小齊的房間。小齊確實十分警覺,緊接着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整個人暈暈沉沉提不起一絲力氣。但他還是低喝一聲:“誰?!”
那盜賊暗道不好,本想上去把小齊敲暈,可見他伸手就拿起牀邊的劍,即使身體極爲不舒服,那盜賊也不能把他奈何。試圖敲暈人失手以後,盜賊拔腿就溜,小齊怎會就這麼放跑他,連忙追了出去,虛軟地一腳把他踢出院子。
那盜賊吃痛,嗷嗷兩聲。
林青薇和黎澈聽到了,過去一看究竟。卻見小齊靠在屋檐廊柱下,勉力支撐着身體,道:“大膽賊人,竟敢擅闖民宅!”
那盜賊摔痛之餘,見小齊此異樣,心想既然被發現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得了,而且看這個人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定有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撂倒他再說。
於是盜賊從地上爬起來,往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就咬牙朝小齊衝來。這盜賊有點三腳貓功夫,下手又狠,小齊一躲再躲,約摸這一來二去間反而讓藥效在體內發作,他實在綿軟無力。眼看就要被那盜賊得手,忽然黎澈大喝一聲:“喂!”
盜賊一愣,扭頭看來。還沒看清人影,就聞一道香風而至,盜賊眼前忽一恍惚,林青薇悄無聲息地飄到他身後冷不防擒住他手腕一扭,他痛得呲牙咧嘴,明晃晃的匕首就落在了地上。緊接着林青薇擡腳一踢,手上一摔,反將他狠狠撂倒在地,痛得翻來滾去。
小齊額上冷汗連連,極力瞠着眼皮,看向林青薇和黎澈,“你們……”
黎澈左肩揹着包袱,右肩揹着藥箱,一看就是要跑路的樣子。
這時,那個盜賊曉得今天晚上大概是偷不了什麼東西了,於是爬起來就想趁機逃跑,不料林青薇的反應卻比他更快一步,正當他剛一爬起,林青薇卻轉身擡腳,恰恰一腳踩在他脖頸上,又把他狠狠地踩在了地上,他是鬼哭狼嚎般慘叫。
呃……林青薇的簡單粗暴,一向是令人咋舌的。只沒想到,她的動作好像比以往更快一些,難免讓黎澈覺得彪悍厲害,除此以外,她的手法動作竟讓他覺得有點熟悉。
黎澈正要把那個盜賊綁起來,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喝令:“你們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這個小姑娘!”
林青薇和黎澈皆是一愣,循聲看去,卻見月夜下竟還有另一個盜賊也在這宅院裡,並且他手中挾持的小姑娘正是心如。
心如只不過是去竈膛裡掏紅薯,沒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盜賊,運氣也是夠背的。
盜賊一手扣着心如的身板,另一手抓着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上。心如瞪大了純粹無辜的雙眼,一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懵逼的惶恐表情。
頓時,林青薇周身都漫起一股寒意,她眯着眼睛,猶如鬼魅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挾持心如的那個盜賊,語態不疾不徐地涼薄道:“你若放了她,我可保證今晚你們兩個安全離開這裡。”
“安全離開?”那盜賊猖狂笑了起來,惡狠狠道,“我們不僅能安全離開,還會滿載而歸。把你們身上的包袱全都交給他並且放他過來,我纔會放了這個小姑娘!”
一時間,林青薇和黎澈誰也沒動。那盜賊急了,又叫道:“快點!不然我真殺了她!”
林青薇便對黎澈道:“把包袱都給他吧。”
盜賊貪得無厭道:“還有你肩膀上的那個箱子!”
先前被打趴在地的那個盜賊見自己的同伴挾持着人質,一下子底氣就足了,掀開林青薇的腳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黎澈面前毫不客氣地拿去他身上的包袱和林青薇的藥箱。
而這時,處於懵逼狀態的心如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兩個人居然是強盜。
那個強盜當場打開了林青薇的包袱,發現包袱裡竟然還有一個小箱子,小箱子極其小巧,似女子的妝盒一般。只是小箱子外面落了一道鎖,不管盜賊如何弄都打不開。盜賊心想,裡面定然放了什麼值錢的首飾,遂耐心全失道:“鑰匙呢!”
林青薇淡然自若道:“你們放了她,我便給你。”
盜賊冷哼一聲道:“你敢不給,信不信我現在就劃花她的臉!”
於是林青薇就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她嘴角帶着佞笑,黎澈一看便主動站到一邊,儼然觀戲了。
盜賊見狀,喝道:“這麼小的箱子有一把這麼大的鑰匙?你他媽玩兒我呢!”
黎澈道:“你是不是傻,一看就知道這不是鑰匙,這是槍。估計你們也不知道什麼是槍了。”
盜賊聞言一陣狂笑:“哈哈哈,你們真當我不知道什麼是槍嗎,槍可不是這個樣子……”
話還沒說完,只聽院子裡響起“砰”的一聲,盜賊冷不防瞪大了雙眼,感覺忽然有什麼東西衝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又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流了出去。他緩緩低頭一看,卻見胸膛上赫然一個血窟窿,汨汨鮮血正不斷從血窟窿往外淌。
“你……”盜賊踉蹌兩步,他手裡的心如也跟着踉蹌,突然他發了狠似的,拿起手中的匕首就狠狠往心如的脖頸上割去。
當是時,心如雖然害怕卻也有本能的反應,當即叫出阿黃一個勁地猛往那盜賊手上咬。盜賊吃痛又驚悚,稍一鬆懈便被心如掙脫了去。
盜賊再踉蹌幾步,終於倒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那另一個盜賊徹底看傻眼了。他沒想到林青薇手上的東西居然能隔空殺了他的夥伴。他戰戰兢兢道:“這……這哪裡是槍!這是魔鬼!”在他的認知裡,長槍足有半丈來長,不會這麼短小,雖然也是殺人利器,卻不能這般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