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從浴池裡出來後,宮人給他披上袍子,隨後就相繼退下。蕭瑾讓內侍監進來回話,卻有宮人恭敬道:“啓稟皇上,有人求見。”
蕭瑾理了理月白輕袍,身長玉立,襯得他風姿卓然,俊逸翩翩。他冷冷地回過頭,赫然看見敞開的寢宮門口站着一人,正對他遙遙一笑。
蕭瑾看着她,眼神便是一緊。
水採卿這個時候出現在他寢宮門口,意思不言而喻。她穿着一身雪白輕薄的紗裙,紗裙被雨淋得半溼,若隱若現地勾勒出她的身姿曲線,襯得衣衫底下的一段肌膚如雪凝脂似的。她頭髮也半溼,恰到好處地貼在脖子上往下流瀉下來,若有若無地遮擋住胸前春光。
不得不承認,那張美輪美奐的臉蛋再配上這般妖嬈身段,已極具誘惑力。她眼神生媚,胸口起伏,柔柔道了一聲:“皇上。”
蕭瑾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遊離,嗓音都變了,道:“你這是來主動獻身的?”
水採卿道:“只要皇上喜歡,天下女子都是皇上的,更何況採卿。”
蕭瑾盯了她半晌,就在她有些猶疑今晚到底會不會有機會時,蕭瑾卻突然笑了起來,一把拽住水採卿就猛地將她扯進了寢宮將房門抵上,氣息如麝如蘭道:“你怎知,朕偏就喜歡比朕大點的女人。”
當蕭瑾毫不溫柔地撕扯水採卿的裙子時,水採卿偏了偏頭,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寢宮裡的那張龍牀。只要她今日爬上了那張牀,往後她的生活就會大不一樣。她會開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所以她不能退縮,既然來了,就要竭盡全力讓蕭瑾歡心。於是儘管蕭瑾粗暴不堪,她也必須要使盡一切魅惑手段來撩撥勾(蟹)引,來極力逢迎。
蕭晏看不起她、輕賤她、不要她,她這一輩子沒有辦法和蕭晏在一起。她說過,她不好過,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快活的。那麼她只有用這樣的辦法爬到他們的頭上,狠狠踩他們一輩子!
當天晚上,整晚水採卿都宿在皇帝的寢宮裡,拋去心裡的痛苦,只管身體上的快活,及時被蕭瑾弄得傷痕累累,也一定要媚笑着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第二天,雨過天晴。
朝陽的光芒從天邊的雲層裡迸射出來,正片天空都亮開了來,與皇宮屋脊上大片大片的溼漉漉的琉璃瓦映襯得相得益彰。
整座皇宮都在朝陽下散發着金燦燦的光澤。
樹上的葉子被一場大雨洗得幽幽發亮,青石路面亦是溼漉漉的。太夜湖裡的水翻翻漲漲了一截,湖邊的淺水荷花一片殘亂。
只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地表上的溼氣便被陽光給蒸發掉了,重新又是一副豔陽高照,刺得人睜不開眼來。
隨後兩日,林青薇都將養在惜妃那裡。她曉得自己身體不好,受了驚也流了血,還淋了雨,不能再有其他變故干戈,不然胎兒可能會不穩。
如今宮裡她能夠信得過的,就只有惜妃。在惜妃這裡說說話,逗弄逗弄小皇子,日子過得不那麼無聊,總比一個人在長衍宮要好。她在宮裡什麼都不能做,唯有保全自己,靜待蕭晏的消息。
也就是這兩天的功夫,林青薇正和惜妃說着話,外頭宮人就匆匆忙忙傳來了消息。說是今上午剛一道聖旨降到了水採卿的頭上,冊封水採卿爲貴妃。
現在消息已經傳遍六宮。
彼時惜妃一聽,容顏就變了,失神了一會兒。細細一問才得知,原來前幾天晚上林青薇和惜妃離開以後,蕭瑾竟讓水採卿侍了寢。
原本六宮裡,就惜妃位份最高,得到的封賞也最多,還爲皇上誕下了小皇子。沒想到,水採卿僅僅是一夜侍寢,就封了貴妃,位份僅次於皇后,更在惜妃頭上。這樣下去,六宮之主很快就要易位了。
惜妃萬沒有想到,水採卿會邁出這樣一步,竟輕而易舉地就把她的所有努力都擊垮。她臉色發白,道:“這怎麼會,她不是一心撲在燕王身上嗎,又怎麼會狐媚誘主?”聲線都變了,帶着不可抑制的顫抖,緊抓着林青薇的手,“爲什麼皇上會封她爲貴妃,究竟置我與皇兒於何地?更何況她還是個與其他男人在牀上滾過的人!”
林青薇心裡沒法輕快,唯有用另一隻手握住惜妃的手。她們的身份和處境不同,惜妃是後宮妃,如今她也明白了,深處在後宮之中,不爭是不行的,她又有了小皇子,要保護小皇子就必須不能被別人騎在頭上。
可目前看來,蕭瑾是有意讓她失寵了。
這其中有多少因素是因爲林青薇呢?
林青薇想,絕大多數吧。蕭瑾得不到她的人,也決計不會讓她好過呢。就連惜妃,也是受她的牽連。
因爲蕭瑾知道,林青薇和蕭晏有多相愛,同等的水採卿就有多恨她。所以他故意擡高水採卿的地位,不用他出手,水採卿就會想方設法地來找林青薇的麻煩。惜妃和林青薇是一頭的,自然不能避免。這樣他就可以看她們鬥了,唯恐天下不亂,只要到最後,林青薇吊着一條命不就好了麼,反正又不是他動的手。
林青薇道:“惜安,他不是真的寵水採卿,只不過是水採卿暫時對他有用,可以用來踩我。等這段時間一過,水採卿沒再有作用了,就會被丟棄。你先不要自亂了陣腳。”
惜妃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慢慢冷靜下來,道:“果然那天晚上,或許我不應該和你一起離開,我應該留下來,這樣就不會讓她有可趁之機。”
“那天晚上沒有機會,水採卿也一定會尋其他的機會,這不是你的錯。”林青薇凝眉看了看她,愧疚道,“說到底,還是我拖累了你。今日我便回長衍宮,無事不會再到你這裡來走動,你也不要來尋我,和小皇子待在宮裡哪裡也不要去。水採卿見不到你和我往來,自然會慢慢晾下你把矛頭對準我。”
惜妃抓緊她的手問:“那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