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勞累,蕭晏也是怕太妃鬧着林青薇,便冷着臉問身邊的宮人:“是誰讓她們來的?”
宮人苦哈哈道:“啓稟皇上,聽說皇后娘娘回來,奴才們也攔不住啊,太妃們非要來迎接娘娘。”
林青薇沒想到,她在宮裡還這麼招人想。但隨後,太妃們就被蕭晏遣散了。不然這麼鬧騰下去,估計林青薇就得被拖去太妃們宮裡跟她們打牌了。
長衍宮上下均是高高興興地,林青薇回來時便急急忙忙伺候林青薇入浴更衣。
確實在路上趕了很久的路,渾身都風塵僕僕的。要好好沐浴一番,才又變得清清爽爽的。
到了傍晚的時候,長衍宮裡十分熱鬧。從宮門到正院,直道上,高高低低的樹梢上,全部都點亮了嫣然的紅燈籠。
如今林青薇去了雲南一趟的事情衆所周知。爲此還解決了兩國爭端,大夏和雲南不會再打仗,百姓們都額手相慶,帝后的故事反倒被頌讚成佳話,流傳在大街小巷之中,大抵都是舍小家爲大家,大婚進行到一半,就要去爲國奔波操勞,簡直就是百姓們的福音……
林青薇聽身邊八卦的小宮女講述以後,覺得很獵奇。沒想到故事也可以歪曲成這樣。她明明是結婚結到一半就被人擄走的,現在變成是她和皇帝主動放下婚事,去處理雲南的爭端了。只不過最後結果都一樣,只要再不起爭端,百姓可以和樂寧靜就足夠了。
是以今晚長衍宮的這副光景,大抵就是要促成帝后的洞房之夜了……
林青薇穿着一身曳地的紅色衣裙,裙子外面罩了一層薄薄的紅紗,襯得裙襬上的金鳳牡丹極其雍容華貴。她頭上別了簡單的髮簪,挽住了三千青絲,一張臉素淨得也分外玲瓏剔透。
進到正宮寢宮之時,入目的還是盡眼的緋紅,和大婚當日別無二致。原來自她離開以後,這寢宮裡的所有擺設都未曾動過,如今依然是林青薇和蕭晏的婚房。
林青薇在寢宮裡靜坐片刻,蕭晏無聲無息地到來。他推門入房時,看見喜牀上坐着的女人時,一貫冷清的眸色當即變得柔和萬千。
牀上的女人清瘦得讓他心疼,但他怎麼也無法忽略掉她臉上的媚人笑意。那纖細的身段在一身大紅的裙子下,隱隱可見一番豔骨。紅色裙襬鋪陳在寬大的喜牀上,與牀上軟帳紅浪幾乎融合在了一起。
在宮裡嬤嬤的見證和組織下,蕭晏和林青薇需得做完一系列的洞房步驟。比如同吃一隻湯圓,意味着團團圓圓;同喝一碗酸甜湯,意味着共享酸甜苦辣;隨後再結下一縷頭髮爲同心結,意味着永結同心;最後再喝下交臂合巹酒。
嬤嬤在旁邊說着禮成,接下來就是帝后圓房。按照以往的宮廷規矩,宮人需得上前爲林青薇寬衣,直到身上只剩下最後一件裡衣,林青薇跪坐於喜牀上,恭迎皇上入寢。
但嬤嬤才唸完一番吉祥語,就被蕭晏揮手撤下了。一干宮人魚貫而出,最後嬤嬤站在寢宮門前,幫兩人關上了房門。
外頭的宮人也一併全都退下。廊下的六角琉璃宮燈光火朦朧,有掌燈宮女一盞盞熄燈,一條亮如游龍的迴廊便寂靜消停了下來,充斥着靜謐而安詳的氛圍。
蕭晏站在寢宮裡,定定地瞧着林青薇很久,那眼神赤裸而熱烈,像一團火焰一般把林青薇包圍。
寢宮裡的紗燈依舊,一共八盞,熄了六盞,光線昏黃了下來,照在林青薇的臉上,她顯得越發的美麗動人。
林青薇居然被蕭晏的眼神看得渾不自在,道:“你打算就這樣看一晚上嗎?今晚不用睡了?”
蕭晏回了回神,這才咳了一下,緩步走了過來。看得出,他和林青薇一樣,也有稍許的不自在。寢宮裡終於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再不會有人來打擾。蕭晏才能仔仔細細地看林青薇,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
他走到林青薇面前站定,袖擺上的精緻龍紋與林青薇裙子上的鳳紋相匹配,雖然林青薇的身形很是嬌小,可兩人站在一處亦是郎才女貌宛若天作之合。蕭晏嗅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恍然如夢。
“你好香。”他彎下身子來,湊到林青薇的耳邊,癡迷地道。
那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郭和脖頸,像是有一隻手在心上撓癢癢。她低眉而笑,不着邊際道:“今個下午半下午的時間都用來沐浴薰香了,你說呢。”
蕭晏聲音低醇悅耳道:“不是沐浴薰香,是你身上本來的香。”那幽香入鼻,彷彿連骨子都快要酥掉了。蕭晏不由想起第一次侵佔她身子的那個夜晚,也是在這長衍宮裡,在這間寢宮,在這張牀上。
今時不同往昔,但現在想來,蕭晏還陣陣心頭熱。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竟又繞回來了。
不等林青薇反應,蕭晏已經打橫把她抱了起來。林青薇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隱約可感受到心口強健有力的心跳。
“身子累麼?”蕭晏問她。
林青薇埋頭在他懷裡,輕輕搖了搖頭。
連日趕路,對於蕭晏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但他知道林青薇還是辛苦的,回宮來以後不曾得到很好的休息,眼下便要和他洞房,若是身子骨累,他就是再急也不急於這一時。
林青薇的反應讓他心裡越發難耐。她也有欲說還休的時候,也有害羞無措的時候,女兒家的嬌美憨態,在蕭晏的面前一覽無餘。
紅色暖帳被蕭晏的大手輕輕拂下,裙子和衣衫從帳內滑出。透過帳子隱隱可見男女光影,竟如初嘗男歡女愛一般,緊張又透着喜悅……
更深漏盡時,寢宮中春色無邊,紗燈搖曳,晃晃蕩蕩如牀上的人兒一般,綻放了最後一抹妖嬈色彩,而後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夜。
這一抹旖旎春色,持續到了子夜後。他終於解了這連月以來的相思之苦,心滿意足地摟着懷中人沉沉睡了去。他把那小小的身子完全護於懷中,香玉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