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罐籠的提升信號發送，悅耳的女聲再次響起，仿若天籟！絞盤開始發力，克服着地球引力，一罐人駛離井底，像即將被釋放的囚徒，馬小飛心裡競有些激動起來。
很快罐籠將一羣人提升至地面，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寫意的笑容，呼吸着入夜空氣的微涼，整個身體和靈魂都受到洗滌，靈氣充沛，一舉突破元嬰期，步入陸地神仙序列。
撒開大腳板子衝向澡堂，打開更衣櫃，拿出菸草和打火機，點燃美美的深吸一口，狠狠地吐出躁氣，整個世界安靜了，恍如隔世的不真切感，真的太好了！
很快抽完第一支菸，馬小飛又給大家續上，一盒雲煙就基本上空了，這時薛繼發緩過勁來說：“小飛，看不出來，你家挺有錢啊！”
馬小飛道：“哪兒啊！我這裝逼呢。哥哥們都是自己人，當然要抽好的！”
大夥非常受用，齊誇馬小飛是當今世上好青年。馬小飛恬不知恥，呲着皎白牙齒一一笑納，十足深藏功與名的高人範兒。問一聲還有誰？能比此時的我更可愛！
薛繼發續上煙，爬起身說：”趕緊洗了澡喝酒去，小飛脫衣服，咱倆先去泡會兒。”
”好嘞！”
霧靄靄的澡堂裡一片光溜溜，到處都是歡聲笑語，插科打諢，熱鬧的不得了！
只是馬小飛看着乳白色又有些範青的池子水發矇了，誰能告訴我洗澡水應該是什麼顏色，用牛奶委實過分了啊！雖然是過期的，味道好像也發餿了，但也太浪費了！是的，浪費可恥！什麼？發哥你說這就是水，那你告訴我，這恆河水到底經歷了什麼！
薛繼發故意噁心道：”這水裡呀有肥皂沫、毛髮、鼻涕、尿液、還有屎！咋啦，嫌髒？快下來吧，煤黑子講究個屁！有池子不錯了！”
馬小飛一時接受不了，說：”發哥，這麼髒的水怎麼就不換換，沒人管麼？我可不下，我洗淋浴去！”
薛繼發嘲笑道：”看把你精貴的，來嘛，下來泡泡去去寒！”
馬小飛不答應說：“發哥，你好好泡，再見！”
”嘿，這小子！”薛繼發看着跑走的馬小飛，趴在池子邊也不知道想起了啥，笑的一個猥瑣，水再髒也沒有人心臟啊。小夥子人不錯，就是看不清現實，乾淨水洗澡那是大官老爺的專屬，咱們不配啊！
第一次下井，洗澡肯定洗不乾淨那張黑臉，用手摸上去黑油黑油的，雖然肥皂能洗乾淨大部分污垢，但是耳朵眼和眼瞼處是盲點，不針對的洗一下就是煙燻熊貓眼，要用毛巾沾上肥皂貼着擦才行，通過薛繼發的言傳身教，總算馬小飛還是恢復了讓人眼前一亮的小青年！
薛繼發看着穿好衣裝的馬小飛，不由得讚歎一聲：”小飛，你小子真他媽帥！”
馬小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說：”發哥，不就抽了兩根菸嘛，你拍我馬屁幹啥！”
”滾！”
棚戶區，一家小飯店，非常之簡陋，簡陋的甚至都懶的取名字。一天幾乎24小時營業，專門服務任意時間點下班的工人。一般都是夫妻店，倒替的休息，掙的就是個辛苦錢。
白班八人加上馬小飛九人，加上郝天明和材料員王凱十一人。
飯店老闆娘是個大胖子，看見這幾個老主顧，臉上綻開了牡丹花，不是因爲老闆娘國色天香，主要是別的花也形容不下胖老闆娘的胖胖臉啊！
老闆娘熱情的說：”郝隊，這麼晚纔出來，辛苦了啊！”
郝天明調侃說：”老闆娘，不辛苦點吃不起你家的飯啊，要不你發發善心，免費招待一頓哇？”
老闆娘可是民間太極行家，笑着說：“哎呀，郝隊！瞧你說的，弟兄們餓了就來吃，真的沒錢了，我還能不讓吃啊。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你說是不是啊？”
郝天明哈哈大笑說：”哈哈哈。是是是，老闆娘說得好！點菜！先來6瓶高粱白，2盆大骨頭，1盆茶葉蛋，11碗河撈麪。還有花生米！對了，花生米免費啊！行了，不夠了在要！”
老闆娘很能幹，叫醒了後廚睡覺的當家的做面，自己嘁裡喀嚓一頓忙活，也沒等多大一會，酒和菜上齊了。
郝天明帶頭開了瓶蓋，4兩的被子倒了個滿，說：“別藏着掖着了，酒肉管夠，開整！先一起來喝一下！弟兄們辛苦啦！”
”乾杯！”
吃口菜，接着再一起喝一次，連幹三下，俗話說起三，起山！剩下環節就是自由發揮時間，相互敬敬酒，吹吹牛皮，怎麼高興怎麼來。
大部分人4兩的杯子三下就喝完了，其中有馬小飛。第一次覺得8塊錢的高粱白猶如瓊漿玉液，無論身體和嘴巴都饞的要命，一不留神就喝個底掉。
沒喝光的有武鼕鼕和王凱，武鼕鼕是酒量淺喝不下，王凱是要買單悠着喝，也沒人說，看來大家都心中有數。
郝天明順時針敬的酒，第一個就是王百勝，先說辛苦，然後就批評，批評完又嬉皮笑臉，最後說了點工作要求和注意事項，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幹了半杯！
馬小飛覺的郝天明控場能力非常強，好多地方值得學習，於是全程加強了關注。然後發現郝天明和每個人都能找到切入點，一兩句話對方不是哈哈大笑，就是羞臊小笑，反正都能讓你高高興興喝了酒，人才啊！
輪到馬小飛，郝天明添了酒，舉杯說：“小馬啊，看得出來，你適應能力很強，腦子也靈活，將來肯定要比我們這些人有出息。先巴結巴結，哥敬你一下，歡迎你加入掘進二隊大家庭！別站，站起來喝酒不算啊！”
馬小飛沒坐，降杯碰了郝天明杯底，說：”謝謝領導表揚。你這麼一說，我都覺着將來肯定會有出息，我要好好幹，爭取不讓領導失望，你看我行動，我幹了，領導你隨意！”
說着大半杯酒一飲而盡，少說也有三兩，看着就虎氣，虎頭虎腦的虎，氣壯山河的氣，就問粗線條的酒友們誰不喜歡？
”好！郝隊陪一個！”
”對，鼓勵鼓勵！”
”......”
看熱鬧不嫌事大，衆人起鬨架秧子，郝天明指指馬小飛，無奈說：“你這個傢伙呀，哥可不是一個隨意的人，不過隨意起來不是人，哈哈哈，以後可要給我注意，乾的不好保管修理你！今天高興，我幹了！”
說着也是一飲而盡，喝的一點也不比馬小飛少。
”好！”
”.......”
接下來衆人推杯換盞，你敬我，我敬你，6瓶高粱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滅了，郝天明說沒喝夠就再來2瓶，衆人離奇的都不答應，又不是喝不下爲什麼不要呢？
薛繼發給出了答案，要留着肚子一會兒唱歌時候喝，別想着現在矇混過關！
郝天明大笑說：”我可沒答應，誰答應的誰帶去，我可不管！”
王百勝失望說：“明哥，我咋感覺這心拔涼拔涼的啊！我都答應了的事，你來個不出錢，我的臉丟了，不就是丟了你的臉麼？”
郝天明氣不打一處來說：“滾一邊去！就會坑老子的錢！下不爲例啊，王凱，看着這幫傢伙，出去別惹事！”
王凱眉飛色舞的保證說：“放心吧，郝隊！出去我王凱就是他們爺爺，誰讓我代表你呢，誰不聽我話我鬧誰！”
“給誰當爺呢！怎麼說的話！”
”我看他是欠練了！”
“那還等啥，練他呀！”
”揍他！”
”......”
”大哥，大哥們！饒命，打壞了可就去不成了！”王凱爲發賤付出了代價，毫無下限的求饒了。
”不怕，打壞了，擡也給他擡過去！再揍半小時！恰表！”
“爺爺們，我錯了，真錯了，再也不敢了！”
”.....”
打打笑笑上了麪包車，酒氣散了一大半，馬小飛有了說話空隙，輕聲問王凱：”凱哥，唱歌有啥好的，他們也不告我！”
王凱語重心長道：”嗨兄弟，唱歌能陶冶情操啊！美聲、通俗、流行和民謠，這你都不知道？”
馬小飛沒反應過來，把個司機大哥笑岔氣了說：”你咋不說，是去拯救失足婦女呢？“
馬小飛好像懂了，感情這一車拉着的全是嫖客啊！馬小飛無語道：“凱哥，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
王凱纔不管，氣憤的說：“少給我來這套，不去也得去！師傅，速度搞起來！”
司機說：“好嘞！”
萬萬沒想到，所謂的唱歌就是找小姐。
馬小飛算是震驚到了，你們一點都不羞恥麼！不怕警察抓麼！雖然意不平，但是心裡好奇心做了主導，人們說的灰色地帶、紅燈區是個什麼樣的？沒見過，要不去看看？可是臉怎麼有點燙，心跳也加快了？催眠自己，我和他們不一樣，不一樣！我完全是抱着學習的態度去了解的，只是簡單的學習，是的，學習！沒有他們那麼齷齪，我是清白的！
艹！臉更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