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妾身以人頭擔保,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欺瞞。”
“只是如今他已無力行走,可否請公子移步一見。”
幻族女子不由有些爲難,畢竟事關重大,一但讓雲塵有半點不悅之處,那麼他的性命只怕難保,當世也只有雲塵敢煉製大造化丹了。
“好,我便隨你一行,不過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麼把戲。”雲塵沉思片刻,眼見她也翻不起什麼大浪,當下也就是應聲答應了。
“公子,妾身不敢。”
“請!空間之門。”
幻族女子站起身軀,徒手空間之力交織而出,一道透明的門戶在虛空浮現。
雲塵與幻族女子閃身進入其中,頓時天旋地轉,虛空顛倒一般,場景大變,待一切歸於平靜之時。
兩人的身影已經立足了一片小世界深處,其方圓不足百里,但風景宜人,美不勝收,有幾分人間仙境的味道。
山巔瀑布流下深潭,化成了汩汩溪流而下,就在深潭的旁邊坐落着三間屋舍,乃是以竹所制,顯得是青幽和諧,似乎與天地融爲一體。
“公子,請入內一敘!”幻族女子出聲,移動身影向前而去。
“好一片小世界,果然也只有你們天生掌控空間之力的幻族,才能在古王之境就修成隨身小世界。”
“果然是得天獨厚的天賦,不愧是生活在混亂虛空的種族啊!”
雲塵觀四周之景,不自覺出聲讚歎起來,當世也只有幻族擁有這樣的可怕天賦,雖然族人不多,但每一個出來最次都是古王。
除非是有心算計,不然想要一尊幻族強者,真的是相當之艱難。
就憑能夠隨時穿梭虛空,無視天下大部分結界與法陣,就不得不讓人驚歎了,畢竟這是一個可以與魂族並列的一方古族。
前世唯一的接觸就是空間血神使幻天辰,自己身爲大帝尊全盛時期,一掌毀滅半個世界,也沒有將幻天辰擊殺,就足見幻族的強大了。
“公子過獎了,雖我們幻族曾也是一方古族,甚至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但公子你可曾見過有超越古王境的幻族強者嗎?”
“我們有着人人羨慕的能力,可是這對我們也是一個詛咒,一但想突破古王,必死無疑。”
“跟你們人族一比,根本就不算什麼,我族最巔峰的時候,其族人也沒有超過一千三百之數。”
幻族女子自嘲一笑,略顯得是有些無奈。
幻族就是一個揹負着詛咒的種族,雖傳承悠久,底蘊雄厚,甚至可追溯到上古時代,但那又如何。
雲塵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聽了起來,以他對天下古族的瞭解,好像這些古族就沒出過聖王以上的強者。
縱是魂族當年大長老也僅僅只古聖而已,被雪韻那個賤人差點給滅了族,若非自己及時出手,魂族就是真的完蛋了,可依舊沒逃脫毀滅的宿命。
這些天賦古族,都有着尋常無可比擬的優勢,但短處也是很明顯,首先證道成帝就是他們的一道詛咒,少有古族能夠擁有帝尊的。
此時,屋舍的門被推開了,雲塵身影走入其中,只見內舍的一張牀上,躺着一名骨瘦如柴,活脫脫如同乾屍般的老人。
渾身只剩下一張皮了,氣血枯竭,生命破敗,也就是頭頂懸着一枚碧綠色的方玉,不時流落出一絲絲的生命精氣,保證一口元氣不散。
“公子,怎麼樣,還有救嗎?”幻族女子緊張無比的看着雲塵出聲,畢竟這幾乎同死人無異,完全就是掉着一口氣而已。
“你又何苦讓他繼續遭這份罪呢?讓他解脫豈不是更好嗎?”
“生命枯竭,氣血衰亡,靈魂潰散,真靈處於隨時湮滅的地步,若是百年前的話,或許還有那麼一線生機。”
“但現在縱然真仙降臨,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雲塵雖然有着逆轉生死,能夠讓靈魂再生,重塑肉身的手段,但前提真靈不滅,起碼擁有一滴精血。
可這人眼前的模樣,絕不是藥石可醫,除非生死輪轉,以輪迴之光洗練,強行重置他的身軀。
但以雲塵目前的境界,縱有死域的力量支持,也做不到強逆數千年歲月,將其恢復巔峰的境地。
“這……公子,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並非妾身一定要讓他遭受這份活罪,而是他一生爲人族出生入死,不惜一切,明明是人族的英雄,可卻被人陷害,蒙不白之冤。”
“若不能正名,縱死也不瞑目啊!”
“公子,當世若連你都沒有辦法,妾身實在想不到還有誰了,請公子務必相救,妾身願付出任何代價。”
幻族女子當場跪在了雲塵的身前,清麗的瞳孔掛着兩行淚花,充滿了不甘。
“你先起來吧!說說他的故事吧!”雲塵無奈嘆息一聲,看其模樣根本不似說謊,倘若真是人族英雄,又遭受如此不白之冤,只怕無論是誰也是難以瞑目吧!
“公子,他名雲浩然,出身此界飄渺山,因爲一些原因,他叛出了飄渺山,獨自一人定居在玄陽山脈。”
“起初避世不出,無心再理世間爭端,可三千年前,正值深淵入侵最高峰時期,你們人族驚鴻帝尊法旨現世,赦令天下武者反抗邪靈。”
“起初他並沒有理會,但戰爭持續了太長的時間,無數防線被撕開,導致深淵種族四處流散,所到之處,寸草不留,人畜死絕。”
“那一日有一夥流竄的深淵種族到了玄陽山脈,將其山腳下的一個村落幾乎屠戮乾淨,正巧被出山的雲浩然發現。”
“一怒之下,殺盡深淵種族,從死人堆裡救出了一個嬰孩,看着滿地的屍首,雲浩然悟了,若不殺盡深淵種族,這樣的慘劇不知還有多少。”
“他獨自一人帶着嬰孩,輾轉玄黃各地,清掃深淵種族,整整持續了二十年。”
“可是他發現無論怎麼殺,深淵種族殺之盡,滅之不絕,唯有將深淵入口封禁,才能真正解決禍端。”
“當年收養的嬰孩認爲義子,取名雲天億,將其留在了玄陽山脈,傳授了一些基礎武道,一人便是獨自前往了現在的封印之地。”
“他以飄渺山傳人的身份求見了驚鴻帝尊,亦不知與帝尊商議了什麼,只知那一晚他便消失了。”
“又是持續了百年,直待人族的精銳死絕,七聖幾盡全部戰死,一帝也是身受重創之時,他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那百年去了哪裡,又幹了什麼,只知道那一晚再於帝尊相見,第二日@你人族僅剩下的絕古聖王自爆,拉着一尊準帝陪葬了。”
“驚鴻帝尊以身爲祭,化身封印,終於將深淵入口鎮壓。”
“帝尊隕落,聖王慘死,人族內部一片悲哀,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他,都在逼問前一夜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可是無論怎麼逼迫,他就是絕口不言,當時倖存下來的王族,聖地強者,將其鎮封,各種手段逼迫拷問足足百年。”
“但他一直不言不語,寧死不妥協,就算最後有聖地強者將他的義子云天億以及雲家後人綁來,一個個全部死在他的面前,他依舊沒肯妥協。”
“直至三百年後,他才捏碎了隱藏於軀體的破界符,從而找到了我。”
“但那時的是他早已油盡燈枯,無奈之下我只能遍訪諸天,尋求神藥,但依舊無效,直至拖到了現在。”
幻族女子淚灑千行,目光充滿了深深的無奈,太傻了,真是太傻了啊!沒人知道那百年他究竟做了什麼,也沒人知道那百年爲了人族究竟付出了多少,更沒人知道那百年時間,他一個人獨自承受着多大的壓力。
更是沒人知道他爲驚鴻帝尊封印,贏得了多麼寶貴的時間,可惜沒人知道,只有質疑與誣衊,但他無怨無悔。
雲塵陡然站起身軀,目光如同是冷電般的嚴肅,出身飄渺山,雲天億的義父,雲家真正的先祖雲浩然。
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他竟然就是雲家族譜中記載的第一代先祖,而且來自飄渺山,也是魂族大長老傳訊讓自己去的地方。
驚鴻帝尊的死,竟然與他有莫大的關係,與帝尊商議了什麼,那百年時間又去了哪裡,爲何他一回來,驚鴻帝尊就以身化印。
一切一切的謎團,全部就在雲浩然的身上,這個人定是熟知當年的一切細節,可是這個幻族女子跟他有是什麼關係。
說不得要救上一救了,不衝他的身份,就衝他知曉驚鴻帝尊的真正死因,此事也不能袖手旁觀。
但有些事情還需要驗證一下,如果是真的話,那麼絕古聖王定是知曉一些細節,是不是人族英雄,一問便知。
“你說的只是一面之詞,待我驗證一翻,倘若你所言屬實的話,那麼我雲塵絕不會袖手旁觀,可若你說的有半句虛言,我決然不會放過你們。”
雲塵看着面前的幻族女子,其目光閃爍着一抹冰冷,此事關係重大,自不能草率行事,必要讓絕古聖王親來一趟。
“公子,妾身以人頭擔保,絕無虛言。”
“可如今當年知曉真正細節的人早已都是隕落,你又要如何去驗證呢?”
幻族女子的目光帶着幾分的無奈,畢竟當年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如今去驗證,知曉真正秘辛的,除非是驚鴻帝尊再生。
“誰說的,你言之真假,待來人一見便知。”
“開啓虛空之門吧!”
雲塵掌心浮現出了一枚傳訊符,在虛空之門開啓的瞬間,已經化成金光而去。
“公子,前來的是何人?”幻族女子不禁面生驚異,畢竟雲浩然的身份非常重要,一但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等着吧!”話落,雲塵閉目沉思,不在言語,而是等候着絕古聖王的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