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一夜,而星界已經過去數年。
當雲塵走出星界,早已是天光大亮,烈山豹領着烈山部的一羣小子,早就是嚴陣以待。
“大兄,你來了,小崽子們已經準備好。”
“就等你了。”
烈山豹出聲,神情略微是有些激動,如今的雲塵可是暫代巫祭,統領十萬裡的烈山部,更是要收親傳弟子。
如果被整個烈山部的人知曉,只怕會是鬧翻天了,十萬裡烈山部有多少適齡的弟子。
“大兄,開始吧!”
“讓這些小傢伙進去吧!”
“不會有生命危險的,若堅持不下來,會被自動彈出來。”
雲塵轉身坐在了巨石上,其目光閃爍着幾分的平靜氣息,可惜時不我待,若是烈山部生活在外面,早些與自己相遇的話,現在已經是建立出一支無敵王師。
烈山部神秘莫測,不說他們口中的祖靈,就說眼前的祭靈,也是一個可怕到了極點的存在。
以自己的神魂感知,竟然半點窺視不到他們的存在。
肯定是一尊從上古殘留下來的老怪物,自己送回了地皇書殘頁,讓烈山部有了足夠的傳承。
一但代表烈山部參戰,未必不是別人的棋子。
總之烈山部不可不防,沒準烈山煙不是另一個姬幽寒。
封王戰,屍骨鑄,鮮血染……
人王業位,事關重大,誰又能輕易的放棄呢?若是不小心謹慎,九成九會成爲別人的棋子,爲別人擋槍。
天之頭顱雖然恐怖,但至少是明面上的敵人,可這些使陰謀詭計的小人,纔是最防不勝防的。
此時,一片古老的天地中,殘破荒蕪,虛空死寂,唯有一株碧綠色幼苗憑空閃爍,兩指之高,四片新葉,充滿了勃勃生機。
而旁邊一條約莫尺長的紫金龍影盤旋虛空,周身瀰漫着一抹蒼涼亙古的氣息,似乎從最遙遠的亙古天地而至。
“是不是應劫者,吾是難以察覺,但絕對是罪民後裔。”
“這一點決然不會錯,罪民,罪民啊!終究還是沒有死絕……”
“絕不能讓他得到人王位,否則纔是真正天地百族之禍。”
“當年的事情,我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可我們也曾袖手旁觀……”
“若讓他知道一切,三皇氏必在世間除名……”
“罪民一脈,絕不能重現世間。”
紫金龍影聲若寒冰,似能將神魂給凍結,給人一種無盡的冷冽氣息。
“罪民,何罪之有……”
“當年我們三皇氏袖手旁觀,導致他們一脈幾盡死絕。”
“最終我們三皇氏得到什麼好處了,天皇戰死,地皇隕落,人皇下落不明。”
“倘若當面我們肯援手,如今我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罪民,歸根結底,我們纔是真正的有罪,纔是人族的罪人……”
幼苗迎風舞動,一道聲音憑空響徹起來,祖靈若是不認可,那麼想要角逐人王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雲塵只怕那一脈最後的血脈與傳人了,若是折損在了這裡,那一脈將永絕世間……
“夠了,舊事重提,毫無意義。”
“不管付出多大代價,絕不能讓他靠近人王路一步。”
“罪民,沒有資格參與人王位的角逐……”
“三皇留下的封王臺,唯有我們三大氏族子弟。”
“暴露這個罪民的身份,讓他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必須格殺,杜絕一切後患……”
紫金龍影殺氣凜冽,宛若是一尊不世聖皇,充滿了驚天的氣勢。
“什麼?敖兄,你瘋了嗎?”
“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你別忘了他一脈還有幾個老怪物沒死。”
“你若違背協定,不怕那幾個老怪物翻臉嗎?”
“萬一殺不死這個小子,你又當如何?”
“敖兄,你爲何對他成見這麼深,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嫩芽聞言一驚,真沒想到祖靈竟是如此的瘋狂,就算當年與那一脈有怨,可是恩怨已經放下,一切留待人王路中清算。
“不錯,我就是要置他於死地,這個孽障不死,一但被他取得人王位,獲知昔日真相。”
“你認爲這個孽障會放過我們嗎?當年在雷霆秘境,這個孽障將我分身斬去。”
“多年佈局,一朝崩碎。”
“不管是人皇子還是寒公主,又或者如今正在接受地皇傳承的煙,都是沒有資格取得這人王位。”
“只有一人才能取得人王位。”
“這個孽障必須死,哼!雖然礙於協定,我不能親自出手,但姬氏部落的老東西,可是很樂意殺掉這個孽障。”
“真正天授之身,無上至尊將不日甦醒,他纔是唯一有資格繼承三皇氏一切的至尊。”
紫金龍影目光閃爍着無盡的兇戾,對於雲塵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敖兄,難道天皇子……沒有隕落嗎?”
“瘋了,你簡直就是瘋了,你這是要逆天而行……”
“一但天皇子出世,你可想過代價嗎?首先人族聖殿也不會放過他的。”
“難怪這麼多年,你頻頻出入無極境,你到底留下了多少後手。”
幼苗內心巨震,這一次的封王戰,將是充滿了腥風血雨,不知多少強者暗中窺視,可實在沒想到天皇子竟然沒有隕落。
若天皇子出現,還不知要引出多少事端,難怪祖靈不問世事,原來是有這般大的圖謀。
無論是雲塵,烈山煙,姬幽寒,姬長空,想與天皇子爭奪人王路,那是絕對不可想象的事情。
天皇子乃是真正的無敵天驕,蓋世妖孽,萬古難出的怪物。
那一份份恐怖的戰績,成就其不世威名,而且還得過天族的古老傳承。
也曾得過那一脈的古老武血,更是聚集一個時代的氣運。
傳聞早在上古時代已經隕落,可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活了過來。
變天了,真的是變天了,不僅僅人王路將是血腥無比,只怕各族的傳承者,一樣要被殺光滅淨,直接搶奪各族氣運。
“木老弟,你生性不爭,如今該是你選擇立場的時候了。”
“我可以告訴你天皇一脈後裔並沒有死絕,除了天皇子還有不少的部族與強者生存在各界。”
“低調隱匿,從不出世罷了。”
“只要天皇子出世,登臨封王臺,搶奪各族氣運,成就天授至尊。”
“一但走出無極境,百族臣服,天命加身,一統萬界。”
紫金龍影靜靜的出聲,畢竟佈局多年,已經到了收穫的時候,人王路一開,天皇子必將甦醒,以強勢風姿鎮壓天地。
“天皇子出世,我烈山部能有幾人存活……”
幼苗迎風招展,內心充滿了幾分無奈,徹底沉默起來,雲塵啊!雲塵,縱我有心助你,奈何時不我待啊!
爲了烈山部的延續,你可別怪我心狠,我能做的只能在將來盡力保你一命。
也算是還了你小子的恩情,無論是地皇女,還是寒公主,人皇子誰也鬥不過天皇子。
“同爲三皇氏,又豈能自相殘殺,保你一脈延續。”
“我先走了,木老弟,此子就交給你了……”
“我不希望在人王路見到他……”
紫金龍影消失而去,彷彿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這完全就是逼迫的手段,一尊祭靈根本難以與祖靈抗衡。
天皇子的出世,足以證明了一切,大勢,命數,氣運,無一不是天皇子佔優勢。
幼苗在這片殘破的天地舞動,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究竟該怎麼做。
真要拿雲塵的頭顱當投名狀嗎?烈山部欠這小子大人情啊!甚至就連自己欠了一個人情。
卸磨殺驢,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又豈能做出來。
可是不做,烈山部的未來……
除非將烈山部的未來賭在這個小子身上,可是這小子真的能撐起整個部族的一切嗎?前有姬幽寒虎視眈眈,佈局九世,算計雲塵。
後有天皇子出世,只怕連人王路到不了,就要被人斬殺殆盡。
風險太大,烈山部的未來不能寄託在他的身上,能做的就是讓他滾出烈山部,將來保他一命吧!
雲塵,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這該死的命數。
要怪就怪你生錯了時代,更是繼承了罪民的一切。
須臾間,一抹龐大的氣勢牽引着雲塵的精神,將其帶入這片殘破的天地,雲塵心神一陣恍惚,見到面前一株兩指左右的幼苗。
“您就是烈山部的祭靈前輩嗎?”雲塵精神化身上前一步,言語間帶着一抹好奇。
“放肆,罪民後裔,誰是你的前輩。”
“雲塵小兒,交出巫祭令,一刻鐘內,滾出烈山部……”
“膽敢逗留,別怪老夫親手將你鎮殺。”
“滾吧!”
幼苗氣勢磅礴,霸道天成,宛若是亙古不滅的王,充斥着極致的恐怖氣息。
雲塵一怔,但出奇的心頭沒有怒意,烈山部前後態度反差這麼大,肯定是祖靈來過了,竟然知曉自己的身份,甚至看出自己修煉的乃是一脈古老的功法。
罪民後裔,好一個罪民後裔啊!
罷了,多說無益,三皇氏後裔,果然都是不能信任之輩。
罪民嗎?我一脈先祖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夠了,罪民,罪民,我一脈先祖何罪之有……”
“你們口口聲聲稱我爲罪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這就是地皇后裔,我本以爲你們會與別人不同,說到底也不過一羣不堪造就的廢物罷了。”
“從現在開始我就以罪民的身份,參與人皇路的角逐,你們三皇氏族的弟子,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有朝一日,我必以你三皇氏的血,洗刷我一脈先祖萬古污名。”
雲塵最終還沒有忍住內心的憤怒與狂暴,當着祭靈的面咆哮而出,當被提及罪民,便是止不住的殺意與憤怒。
罪民,究竟誰是罪民,究竟我一脈何錯之有……
翻臉無情,卸磨殺驢的烈山部,早晚讓你一族全部隕滅……
“放肆,孽障,若非念你送還地皇書殘頁,本座早就是抹殺你了。”
“今日不殺你,算還了你的恩情。”
“險些就上了你的當,孽障,你沒資格參與人王路的角逐。”
“滾出我烈山部族……”
祭靈也是被雲塵徹底激怒,本來內心的那一點歉疚,也是徹底蕩然無存,一股恐怖的威壓將雲塵的精神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