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說完了,又開始說孫悟空,現在來說說豬八戒。
“豬八戒?”了厄疑惑道。
不知這個八戒和佛門八戒之規是否有關係?
巫紫說的嗓子都快冒煙了,遂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前方的大石頭道,“小和尚,你都背了我大半天了,休息會兒吧。”
了厄低聲道,“貧僧不累。”
巫紫噎住,無奈道,“小和尚,你不累,我說的累了,快去坐會兒,我給整點水喝喝。”
了厄順從的照做。
等她坐到了大石頭上,他才擇了另外一塊小石頭坐下。
巫紫扭了半個身子,從身後提了瓷壺出來,“小和尚,過來喝杯水。”
了厄聞聲去看,遲鈍了片刻才走過去接了茶杯,豎起了佛掌,“多謝女施主。”
“嗨,咱兩誰跟誰啊,不用跟我說謝謝什麼的,都是自己人。”
了厄喝水的動作停了停,卻是沒說話。
喝完了水,她又從袖子裡摸出了兩個橘子。
“剛纔說到哪兒了?”巫紫囫圇着吃了一瓣橘子。
了厄正在剝橘子皮,想了想道,“說到豬八戒來到了高老莊。”
“話說這豬八戒到了高老莊之後啊,看上了高家的漂亮小姐高翠蘭,搖身一變成了一帥小夥,博得岳父岳母歡心。定於擇日吉時娶親,後又酒醉現出原形,竟是一長鼻子大耳朵的妖怪,女方家中十分恐懼,恰逢孫悟空護送唐僧經過此地,欲解救高翠蘭,遂孫悟空變成那女子模樣,叫豬八戒揹她,準備在途中施展法術戲弄他一番,路上休息時,豬八戒要求親一個,孫悟空不讓,還絆了他一跤,豬八戒爬了起來,還要親……”
“等等!”
了厄急忙開口阻止,“阿彌陀佛,女施主,出家人怎可聽如此……如此……”
了厄皺着眉紅着臉,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沒能想出來合適的詞。
“如此啥呀?哈哈……”
巫紫樂的雙手撐在石頭上踢腿,“我說小和尚,你也太單純了,不會連雙十之齡都沒有吧?”
“阿彌陀佛,出家人沒有……”
“沒有年齡是吧!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可別再重複這句話了。”巫紫又扭了半個身子從背後拿出了一雙繡鞋穿上。
了厄看得傻了眼。
她噗嗤一笑,“小和尚,是不是很好奇?哈哈,告訴你也無妨,其實吧,我也是一個妖怪!”
嗯,會法術的妖怪。
了厄無語的搖了搖頭,走到大石塊前矮了身子,“女施主,走罷。”
巫紫看着他的後背,輕聲笑了起來,將瓷壺茶杯全塞進了空間,從另外一邊下了地,今日的日頭很足,而且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太泥濘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小和尚,走吧。”
了厄耳根熱熱的直起了身子,緩步跟上紫衣女子的腳步,他低着頭盯着路面,不知怎麼得就想到了方纔的那個故事,她之前說了,這一小段故事叫做——豬八戒背媳婦。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月亮初現時,他們尋到了一處沒有人住的茅草屋。
劈桌子、生火、燒水,自然都是她的事。
巫紫道了聲晚安,身子一歪躺在木板上睡了起來,說是睡,可卻是進入了神識。
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見到堯哥了,上次因爲發現了神識中所說的“偷窺煙”,她當時一時興起就沒有再繼續尋找解蠱的辦法,反正現在無事又睡不着,不如繼續探索神識。
了厄如往常一樣打坐唸經。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堆裡的木柴忽然輕微的響了一聲。
了厄捻珠的手一停,閉着的雙眼驟然睜開,火堆裡火星點滴四濺。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紫衣女子,動作小心謹慎的站起,輕聲細步走至門邊,頓了兩息,打開木門走了出去,然後將木門輕輕關上。
緩步走到屋前,駐足了片刻,慢慢的轉過身子,擡頭看向茅草屋的屋頂。
月光下,屋頂上赫然站着一個身有佩劍的黑衣人。
了厄雙眼微眯,將手中念珠放置懷中,身形一動,已出現在黑衣人旁邊。
黑衣人亦是一驚,佩劍唰的亮出一半,卻突然被人伸手按回入鞘。
緊跟着肩膀一痛,已被他扣着肩骨飛身而起。
兩人在空中無聲交起手來。
只是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看出高低弱勢,黑衣人明顯不敵,於百招之後敗下陣來,半空中倒退十丈落地,右手一動,腰間露出小半截寒光。
“阿彌陀佛。”
了厄豎起了佛掌,低聲道,“貧僧並無惡意,施主若只是路過,還請現在就離開。”
黑衣人不語,右手握緊了劍柄緩緩抽劍而出,直到寒光森森劍尖指地。
了厄微蹙了眉,收起了佛掌,一撩僧衣下襬,前後拉開雙腳,弓起馬步,背脊筆直,雙手握緊成拳展開攻勢。
這是他不久前才悟出的一套拳法,尚未起名,此時正好可以試一試。
二人僵持了片刻,黑衣人陡然收劍入鞘,同時足尖一點,以極度迅猛之速攻上白衣和尚。
了厄見他收了佩劍,心下了然,想必此人只是路過,見武起了切磋之意罷了。
遂撤了三分內力迎上他的掌風。
神識中的巫紫睏意來襲,於是退了出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
悄悄睜了半個眼,卻沒有看到小和尚的身影。
疑惑間又翻了個身,然後猛的坐了起來。
“小和尚呢?”
不會吧?先前是發燒昏睡了,現在又是鬧哪樣?
巫紫咬了咬牙,從木板上爬了起來,用力打開了門。
二人原本比試的正在勁頭上,冷不防聽見“吱呀”一聲響。
過招的兩人同時頓住,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來源。
巫紫懶洋洋的靠在老舊木門上雙手環胸,勾着脣笑道,“我說小和尚,你這大晚上不睡覺,原來是在會情郎啊!”
黑白二人各自對看一眼,同時撤手後退兩步。
了厄單手背後,豎起了佛掌,“阿彌陀佛,女施主慎言。”
巫紫噌噌了兩聲,“打完了沒?這人你認識?”
了厄沉思了片刻,正要解釋一番,眼角一瞥竟看到那黑衣人朝着紫衣女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白影一閃,了厄再次扣住黑衣人肩膀,用足了力氣低聲道,“施主可以走了。”
黑衣人忍着肩骨疼痛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二人視線交匯處似乎電閃雷鳴。
“鬆手。”黑衣人低沉着聲音道。
了厄抿了好看的脣,兀自加了兩分內力。
黑衣人面無表情的再次道,“鬆開。”
靠在木門邊的巫紫眨了眨眼睛,覺得這黑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想了想,不由驚訝道,“十三?”
了厄蹙了蹙眉,見黑衣人臉上無甚情緒波動,如此也就等同於承認。
他將扣住黑衣人肩膀上的手拿開,側了身子讓到一邊。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單膝跪地低着頭道,“姑娘。”
能叫她姑娘的還會有誰?!
巫紫幾乎是小跑到了黑衣人面前,彎腰將他拉起。
月光下看清了黑衣人的臉,她面露驚喜,“哈,真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