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袁肅乘上京奉線的一列火車返回灤州,袁世凱並沒有到場相送,不過卻囑咐袁克定代爲送別。對此袁克定雖然多少有些不情願,可一來父命難違,二來也權當跟袁肅這位堂兄弟打好關係,於是還是擺出殷勤的樣子,一直看着袁肅的火車遠去後纔打道回府。
來的時候袁肅帶了許多見面禮,然而回去的時候也帶走不少回禮。
袁世凱聽說袁肅前陣子爲賑災,把當初他贈送的左輪手槍拍賣了,旋即又贈送了其一支象牙柄的白朗寧手槍。在初十這天從總統府出來之前,他又贈送了一些精緻的禮品,諸如小巧的古玩,又比如一些金玉飾品等等。
這些珍玩大多是外國時節或者下屬饋贈,而袁世凱向來出手大方,以前在泹上村賦閒時但凡有京津一帶的客人到訪,都會贈送一些非常稀罕的寶貝。
袁肅算是真正體會到了傳言中的這些大方,這位大總統叔父對外人尚且如此,更遑論對自己這個族親?不過正因爲滿載而歸,反而讓他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自己來時所帶的見面禮比起自己所帶走的這些珍玩,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總的來說,此次進京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不僅藉着家宴融入了袁氏大家族,更是在國府宴會上向北洋集團的各路人士證實了“皇親國戚”的身份。對於袁肅而言,他現在就是老老實實的搞好自己地頭的發展,表面上或者在一些實際事情上要表現出對袁世凱的忠心,藉着大總統是叔父的關係,儘快成爲北洋重臣。
兩天後的凌晨,火車到達灤州站,陳文年、趙山河、孫德盛三人熬夜帶隊迎接。
下了火車之後,袁肅與一行人一起出站往旅部大院走去,一路上跟所有人講了講自己在京城所見所聞。回到營樓會議室,他立刻把帶回來的禮品分給了衆人,一個乾隆時期的玉雕鼻菸盒給了陳文年,一支黃金鋼筆送給了趙山河,一對玉鎮紙給了孫德盛,另外的七七八八珍玩大部分都送給旅部的軍官,也留下了一些東西回贈給王磷同以及二團、三團、山海關關防團的團長們。
此時尚是凌晨三點鐘,袁肅深知衆人爲了迎接一直沒休息,他沒有耽誤太久,只是花了十幾分鍾聽取了自己不在灤州這段時間的工作彙報。
目前主要要彙報的內容只有幾項,其一是全軍整訓將會在月底結束,目前旅部正在籌備典禮儀式和挑選訓練期間表現優異者;其二是北方發展銀行、肅業保險公司兩個單位都已經完成籌備,預定元宵節正式掛牌開業,就差袁肅簽字確認下來;其三是雷諾森所代表的英國方面業已把第二批饋贈物資送到,投資唐海到昌黎海岸線的英商擴大了規模,這幾日會陸續成立新的發展公司。
處理好這件事,袁肅便讓衆人回去休息,他也返回宿舍洗漱休息去了。
儘管初一到初十這幾天袁肅都不在灤州,不過當他返回灤州的消息一經傳開之後,灤州本地的士紳乃至其他縣城的官僚們,立刻成羣結隊的前來拜年道賀,並且邀請袁肅出席各式各樣的宴會。他此次去了一趟北京,就如同鍍過金身一般,不僅將之前大總統與自己有隔閡的謠言一掃而空,同時更是名正言順的成爲了北洋集團嫡系一份子,身份地位自然大有提高。
袁肅自然不可能一一都答應,不過對於所有到訪拜年道賀、邀請家宴的士紳官僚,他都很客氣也很熱情的接待,喝茶閒聊,然後儘可能安排時間,即便時間不充裕也會說屆時派人登門代爲祝賀。
於是在接下來的七八天時間裡,袁肅主要就是應酬轄區各地官僚,幾乎每天都會出席一個人家的宴席。不單單是在灤州本地,但凡轄區各縣都至少去過一趟。這些地方官紳階級的熱情自然是不能隨便辜負,他就是要在轄區內建立一種親善的形象。
當然,除了應酬之外,袁肅也會抽空處理公務。比如肅業硫磺廠、肅業保險公司、肅業股份有限公司的經營情況,北方發展銀行的運營情況,以及與英國人合作在唐海、昌黎、山海關等地展開的投資項目等等。
元宵節這天,他還專門撥款在灤州火車站外小廣場燃放煙花爆竹,仿照南方舉辦一些官辦的燈會。雖然這些活動大部分都是公款支出,但也是爲了給春節畫上一個圓圓滿滿的句號。
到了二月底,袁肅還專門出席了第一混成旅整訓結束典禮,先是在灤州,後又分別趕往了昌黎縣、唐海縣。在典禮上,他親自點出了整訓期間表現優異的士兵和軍官,按照優異的程度以及個人操行評定的結果,給予了不同的獎勵,有的是獎金,有的是升官,有的是破格提拔出任軍官。至於從士兵基層當中提拔出來的軍官,有一半留在原部任職,另外一半則調往山海關關防團任職。
表面上來看,留在原部自然要風光,畢竟山海關關防團不是北洋第二鎮的系統,而且又是剛剛經過大整改的情況。不過正是因爲關防團現在急缺軍官,所以這些破格提拔起來的軍官調往關防團之後,很快便有機會獲得升遷。
把道理都說的清清楚楚,這些被調任的基層軍官自然也沒有什麼怨言了。
開春的天氣對北方來說顯得十分緩慢,即便是元宵節過後的那段時間,各地依然有冰天雪地的氣候發生。轉眼間到了三月份,天寒地凍猶在,早些時候還下了一場雨夾雪。然而即便是在惡劣的天氣,按照第一混成旅旅部的要求,在整訓結束之後麾下各團依然要堅持每天早上跑操,時時刻刻保持士兵的體能素質。
到了三月六日這一天,北京總統府忽然發來一封電文。
杜預拿着電文匆匆忙忙來到押房找袁肅,剛推開門就迫不及待的說道:“都督,北京來命令了,是大總統親自下的命令,讓都督你即日動身前往上海。”
袁肅放下手中正在過目的公民保障局文件,擰着眉頭問道:“什麼,讓我去上海做什麼?”
杜預一邊遞上電文,一邊補充的說道:“大總統說,讓你代表北京政府前往上海迎接什麼國民黨理事長什麼宋教仁,迎接他來北京組織內閣。”
聽到這裡,袁肅頓時振作起來,快速的接過電文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正如杜預所說的那樣,自己的大總統叔父十分鄭重的下令,委任其擔任迎接宋教仁的北方代表儀仗官,甚至還特別囑咐一定要將迎接的儀式辦得有聲有色,越高調越好。不僅如此,國府還將會在三日內下撥十萬元的迎接活動經費。
“十萬元的活動經費,嘖嘖嘖,山海關賑災時才撥了七萬元,國府這是打的什麼算盤?”袁肅忍不住咂舌嘆息的說道。
讓他感到驚奇的自然不僅僅是這十萬元的活動經費,更重要的是大總統叔父怎麼忽然想通了要去迎接宋教仁,還偏偏是讓自己擔任這個儀仗官。他唯一可以想到的那就是初八晚上與大總統叔父的談話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對方,因爲這是自己提出的主意,所以才委派自己來全權負責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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