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央將雲霈送回朝暮樓,囑咐他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休息。雲霈乖順地點頭,手抓着葉未央的衣袖不肯放開。葉未央嘆了口氣,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雲霈頓時覺得委屈,但不敢發作,只好低着頭,放開了葉未央的手。
葉未央見他一副遭嫌棄的樣子,心下也不忍,溫言哄他休息好了再來找他。雲霈點點頭,眼睛一直盯着地板。最終葉未央還是無奈地嘆氣,轉身離開了。
雲霈看着原本面對着自己的素淨鞋子轉了角度,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知道葉未央正離他而去,更不肯擡頭了。他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美麗的眼睛慢慢起了霧氣,他最後還是沒忍住,猛地擡頭尋找她的背影,卻只看到她剛好轉角的背影。
雲霈無力地靠在門邊,忍耐多時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她終究還是走了,從來,不肯爲他多做停留。
葉未央回到家裡,就看見小冉坐在正廳,滿臉憔悴,兩眼通紅,看樣子是徹夜未眠在等她。此時此刻她最不想見的就是小冉,她不知該用什麼面目來面對他,昨晚雖然事出有因,但到底還是背叛了他,她於心有愧。
“你回來啦?沒事吧?”小冉見她回來了,一臉沉重,怕她受了傷,迎上去上上下下地摸索,沒見有傷,才略微放心。
“我沒事,只是一晚上追擊敵人,有些累了。”葉未央勉強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移開了目。
“那我給你燒水洗澡,你好好睡一覺。”小冉連忙說,人也開始往後院走。
葉未央目光緊隨小冉的背,憂傷自責。她從不是個多情花心的人,弱水三千,她只想取其一瓢。昨晚之事,她不知該如何跟小冉開口,雲霈,該如何處置,她毫無頭緒。
中午吃過飯,她就回屋睡覺,睡得很沉,小冉進屋來看了幾次她都沒不知道,兀自睡得無知無覺。在睡夢中,她不斷重複着昨晚的事,一會兒是雲霈迷濛誘人的姿態,一會兒是他低着頭可憐委屈的樣子。等她醒過來時,屋外已經漆黑一片,小冉再次進屋看她,發現她呆呆地坐在牀上。
“醒了?肚子餓了嗎?我把飯做好了,起來吃飯吧。”小冉說,坐在牀邊,擡手摸了摸她的臉。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現在的她很混亂,有想不明白的事,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跟他剛被趕出日向國時一樣,給點時間,總會想清楚的,他會一直守着她。
小冉給葉未央煎了香香的五花肉,以往葉未央總要全部吃完,然後意猶未盡地要他下次煎多一點。可這次,她拿着碗筷發愣,他夾了好幾塊五花肉給她都沒吃,最後只扒了幾口飯駒不下了。小冉看着還滿滿一盤的五花肉,心裡堵得慌。
在家裡足足睡了一整天,葉未央才略微清醒了些。她一大早起來,早飯也沒吃,便往朝暮樓裡趕。在庭院裡練武的小冉拿着木劍,一遍一遍地練着劍招,耐心沉穩,不厭其煩。
她想了一個晚上,決定要把雲霈贖回家。她不能把他放在朝暮樓裡不管,不論自己是不是愛他,至少是不討厭的,他現在已是她的人了,她絕不容許別人再碰!
她坐在梅寒的待客廳裡,耐着性子等梅寒起牀。剛起牀的梅寒臉色很是不好,大概除了他家公子,從來沒人敢一大清早就把他從被窩裡拉出來。可沒等他坐下來發作,葉未央已經沉沉地開口了。
“我要贖雲霈,開個價!”
梅寒先是一愣,爾後懶懶地倒茶,說:“晚了。”